第521章 祖师爷,你就从了吧!(1 / 1)

普罗之主 沙拉古斯 8360 字 8天前

李伴峰让酒葫芦检查了一下现场,必须清理干净绿花子残留的血肉,否则还可能引发疫病。

崔提克追到李伴峰身边,压低声音道:「这点不用担心,祖师的血肉都是珍品,我绝对不会浪费,但我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说说看。」

崔提克道:「我最想让祖师去的地方,是刀鬼岭,咱们说的是同一个地方吧?」

李伴峰点点头。

崔提克的眼神之中带着难掩的兴奋,其实他原本也不想掩饰:「仅凭我在普罗州的见闻,刀鬼岭是普罗州最神奇的地方,刀劳鬼是最神奇的生物,当初在圣贤峰,很多修为超过了云上的强者,都被刀劳鬼吓退了,

但我并不认为刀劳鬼一定杀死我的祖师,祖师的强大同样让我感到震惊,我很好奇我的祖师会和刀劳鬼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尤其是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之下,对刀劳鬼进行改良之后·—.

李伴峰目露寒光看着崔提克:「这事儿是你自己做的,和我没关系!」

崔提克笑道:「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不是一个贪图成就的人,我主要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我很想去见证一下祖师在刀鬼岭上的奇迹,但刀鬼岭很远,还要通过外州与普罗州的界线,想去一趟不是太容易。」

李伴峰道:「你想让我送你一程?」

崔提克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还不行,我需要一点时间,恢复—————」李伴峰打了个哆嗦。

崔提克抽了抽鼻子,闻到了高烧的味道:「祖师做事非常的狠辣,你用一别万里的时候,他应该在你身上留下了病灶。」

这在李伴峰的意料之中,和绿花子交手,事后免不了要留下点病根。

崔提克道:「这事我能帮你处置。」

李伴峰道:「前提是我能把你送到刀鬼岭,对吗?’

崔提克笑道:「不要低估了我们的友谊,无论你愿不愿意送我去刀鬼岭,我都愿意为你提供帮助,

祖师这次留下的病灶藏得很深,不是太好对付,现在请你摒除杂念,尽量在心态上保持平和,我现在就帮你解除病灶。」

摒除杂念?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你移除病灶的过程中,患者的心态十分重要?”

「那倒不是,」崔提克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你保持平和的心态,万一我失手了,希望你不要打我。」

李伴峰带着平和的心态,接受了崔提克的治疗。

崔提克如同泥塑一般站在李伴峰面前,目光在李伴峰的身上缓缓游移。

李伴峰先感到寒冷,随即感到了炎热。

等李伴峰体温恢复正常后,崔提克长出一口气道:「祖师的病灶依旧鲜美,

这回你可以放心了,我把所有的病灶都吃下去了。」

李伴峰表达了谢意:「明天这个时候,你在白原区轻舟路花园小区等我,我送你去刀鬼岭。」

让崔提克看看也好,万一绿花子又逃出来了,至少崔提克能把消息告诉给李伴峰。

目送李伴峰离开了岁晨路,崔提克来到了何家庆身边,

何家庆奄奄一息,崔提克思索了片刻,做出了决定:「不管怎么说,三人的合作终究达成了,我也看到了想要的结果,所以我兑现承诺,帮你解除病灶。」

半个小时过后,何家庆清醒了过来,呼吸之中那股脓血味终于消失了。

他身体非常虚弱,几次想坐起来都没能成功。

崔提克看了看怀表:「我该走了,我劝你也尽快离开这里,暗星局的人很快就要来了。」

何家庆点点头道:「谢谢你,朋友。」

崔提克摇摇头道:「别急着叫朋友,我们还没那么熟。」

何家庆想了想:「当初是我把你从圣贤峰救了回来,我们也算有过命的交情。」

崔提克也记得这件事情:「当初是为了那块契书才来救我的,虽然无关于结果,但我还是会考虑其中的动机。”

崔提克走了,但此刻他和何家庆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绿水弓的契书在什么地方?

中二等在警戒线外边,听着岁晨路深处安静了下来,他比之前更加紧张,因为李局一直没有出来。

汤圆在旁问道:「战斗结束了吗?」

灯泡吃不准:「应该是结束了吧?」

中二跨进了警戒线:「我要去看看。」

灯泡上前拦住中二:「别去,再等等!」

中二甩开了灯泡:「我不知道局里是什么意思,说来支援,到现在人不见一个,连一架无人机都没有派过来,这次行动有问题!」

等走到岁晨路深处,他们看到了些许焦痕,看到了些许碎砖烂瓦。

这里原本就是废墟,恶战之后也看不出多少痕迹。

「李局去哪了?」中二越发担心。

灯泡在四周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李七的身影。

汤圆道:「咱们还是到警戒线外边守着吧,七爷肯定不会有事。」

李伴峰躺在随身居的床上,娘子正在给他治伤。

手套在随身居走来走去,似乎心神不宁,李伴峰对唱机道:「娘子,你看看手套是不是受伤了?」

唱机挥起唱针,要把手套扎过来,手套连连躲闪道:「当家的,我没伤,我是觉得这场恶战太凶险,有些事是不是得好好盘盘?」

「是得好好盘盘,」随身居开口了,「这场仗,阿套功劳不小,战场上随机应变,还给阿七出谋划策,有功就该有赏,阿套,你来三房,我给你准备了几件好东西,你自己挑挑看。」

手套摇摇食指道:「老爷子,咱们处事得公正,我这人不贪功,做事讲究个本分,打绿花子这一战,唐刀算头功,老爷子算二功,三功得给葫芦姐和放映机,我就是个打杂的,领赏还轮不上我。」

随身居道:「论功行赏的事情也可以交给阿七,咱们俩主要得盘盘这战局。」

唐刀伤的不轻,红莲炼制了一颗丹药,让酒葫芦用酒给融了,正给唐刀上药,一说复盘战局,唐刀有点兴奋:「今天这场战事,确实得好好说说,咱们打得不易,赢得艰险,尤其是绿花子那个要饭钵子,把主君和我等都带去了不可名之地,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

随身居很是赞同:「阿驴说的是呀,可那个要饭钵子到底哪去了?」

手套很是好奇:「是呀,到底哪去了?」

酒葫芦回忆了一下:「恶战之时,我记着绿花子始终抱着那钵子不撒手,怎么突然就没了?」

随身居道:「我也正担心这事儿,这东西要是保管不好,碰到了,摸到了,

弄不好就进了不可名之地,到时候想出来可就难了,你说是不是,阿套?」

手套点点食指:「是呀,这事儿必须得加小心呀,到底谁把要饭钵子拿走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气氛有点紧张,李伴峰下意识摸了摸娘子。

娘子专心给李伴峰治伤,没工夫理会他们。

钟摆悄悄跟耳环低语了两句,耳环连连摇晃道:「姐,当时那么乱,我真没听见动静。」

老爷子声音突然低沉了些:「阿机,你怎么说?」

放映机先看看手套,又看了看四周,声音略有些颤抖:「我当时,把胶片用光了。」

老爷子又道:「镰刀,你从来不撒谎,你说说那钵子哪去了?」

镰刀道:「我当时想和那叫花子拼命,可我经历战事太少,没有机会出手,

我也没看到要饭钵子。」

房间里一阵颤动,老爷子不高兴了,

「混小子,横竖不认账?」随身居的声音变得低哑阴森。

「老爷子,捉贼得捉赃!」手套气息平稳,语调依旧淡然。

随身居怒道:「还捉赃?要不是我把他撞翻了,你哪有机会下手,说话不讲良心么!」

手套很不服气:「你撞翻他的时候,我离他还远,你怎么知道是我?」

两人争执起来,一群人静静围观。

唐刀上前劝解:「这种事,必须说个分明,谁也不能让着谁!」

判官笔打了个哈欠,飞到了九房,往桌子上一躺,找了张报纸把自己盖上了一番争执过后,手套认账了:「东西是我拿的,但话得说明白,我没想私吞,吞了也没用,放在我这,我还担惊受怕。”

钵子还真是被手套拿了,他说的也都是实话,之所以刚才心神不宁,走来走去,就是担心这钵子不受控制。

如果手套被钵子送进了不可名之地,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出来。

随身居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肯把钵子交出来?」

手套解释道:「我拿了这个钵子,是想留给当家的,这东西用好了,既能毙敌,还能保命,确实是难得的好宝贝!」

说白了,手套怕随身居硬抢。

李伴峰倒是看得开:「老爷子,手套功不可没,我也信得过他,

至于那个钵子,你要是真有用处,送给你也行!」

随身居思量片刻道:「先拿出来看看。」

手套当着众人的面,把要饭钵子吐了出来,众人看了半响,没看出特别之处。

等了许久,随身居终于开口了:「这是把钥匙。」

李伴峰道:「是打开绿花子住所的钥匙?」

随身居道:「不止,这是打开不可名之地的钥匙。」

李伴峰没听明白:「绿花子的住所,不就是不可名之地么?」

随身居道:「刚才进去的地方,不是他的住所,是外州的一块不可名之地。

唱机问了一句:「老爷子,你说这个钵子能打开哪里的不可名之地?」

随身居道:「若是用好了,无论哪里的不可名之地,都能打得开。」

屋子里鸦雀无声,很多人还是没太听懂,但都觉得这东西确实不俗。

唱机能听出这话的份量:「老爷子,绿花子怕是没这个本事吧?」

随身居道:「他学会了三成,还有七成,他还没学会。」

李伴峰让手套把钵子送进了三房:「那就先交给老爷子慢慢研究吧。’

放映机问李伴峰:「七导,我收了不少绿花子的灰烬,这些东西怎么处置?」

虽说烧成了灰,难说这东西就一定干净。

娘子想了想道:「交给红莲那个贱人,她或许有办法。」

红莲看了看那些灰烬,颇有些嫌弃,可吃下少许,倒也尝出了一些滋味。

「这东西能炼丹,但炼出来的丹药涨不了修为,只能制造疾病。」

李伴峰想了想:「那就炼了吧。」

放映机把灰烬都交给了红莲,让葫芦冲洗了一下胶片仓,他带上手机和卫星电话,守在了随身居外边。

整个随身居里,能和五房姑娘内外联络的只有放映机,而且他还有屏蔽追踪和监控的手段,有他在门外把守,李伴峰心里非常踏实。

在随身居躺了一夜,李伴峰伤势复原了大半。

出了随身居,放映机拿出了四部电话,道:「七导,有很多人给你打电话,

我一个都没有接听。」

暗星局配备的手机和电话,都是局里人打来的,申敬业就打了一个,灯泡,

中二和汤圆都打了十几个。

另一部私人手机上,只有宋老师的电话,打了三十多个。

李伴峰想给宋老师打回去,却听放映机道:「这个电话打来的更多。」

罗正南给李伴峰制作的简易电话,按照放映机的描述,昨天晚上这部电话几乎没停过。

李伴峰先给罗正南打了回去。

老罗急坏了:「七爷,一夜都没联络上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伴峰道:「昨晚和绿花子打了一场。”

老罗愣了许久,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哪个绿花子?」

「还能是哪个绿花子,绿水弓,绿水城的地头神。」

罗正南精神有些恍惚,七爷居然和绿水弓打了一场?

一定是我听错了。

李伴峰道:「先说你这边的事情。」

罗正南晃晃脑袋,清醒了一些:「七爷,五爷那边来信了,他和内州人交手了。」

李伴峰一惊:「老五状况怎么样?」

「五爷没什么事,一会我连个线,你们单独说。」

李伴峰长出一口气,马五没事就好。

不一会电话又打了过来,罗正南连线,两人单独说话。

「老七,事情查清楚了。”

「你可吓着我了,没受伤吧?」

「受了点轻伤,不碍事,内州在汽水窑有个入口,看守入口的是条鲫鱼,被外州那边剥了血肉,剩了一副骨头架子,居然还活着,

内州人要报仇,杀了五十多个外州人,临死的时候,那些人说自己是专案组的,都听命于专案组专使徐寿明。”

徐寿明是什么来历?他为什么要对内州人下手?

李伴峰想不明白其中的缘故,马五接着说道:「内州人肯定要报仇,这场战事估计是拦不住了,我正在和罗丽君商量这件事情,现在就害怕他们两家在普罗州动手,一旦开战,普罗州就完了。」

「罗丽君是谁?」

「内州人,纯种的。」

「纯种的内州人,和你商量事情?」

「开始她也不愿意商量,有冯姑娘相助,我们把她打服了。

田螺姑娘在旁边哼了一声:「不服!」

马五回头瞪了田螺姑娘一眼:「这话什么意思?」

田螺姑娘低下了头:「人家就是不服。」

冯带苦沉下脸道:「这贱蹄子还是欠收拾,一会再教训她一顿!」

罗丽君的语气很是委屈:「有本事你们别一起上,一个一个来,我是不怕的。」

马五冷笑道:「好大口气,一会我先拾你,看你还嘴硬。」

「你先别—————」田螺姑娘有点害怕马五,「冯带苦那里,我是肯定不怕的!

这边还通着电话,李伴峰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老七,我这两天要晋升,你要是能抽出时间,就回来看一眼,内州的事情,你还得再和罗丽君说说,冯姑娘这边也有事和你商量。」

挂断了电话,李伴峰一脸雾水。

和内州人打了一仗,马五要晋升了?

这是怎么升的?

逻辑不通啊!

李伴峰给宋老师打了个电话,听到李伴峰的声音,宋老师十分激动。

「你是不是遇到绿水弓了?你受伤了没有?有没有染上他的病灶?现在状况怎么样?你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就去联系康振昌,他应该有治疗的方法!」

宋老师的语速很快,口齿还不太清楚,李伴峰赶紧安抚:「深呼吸,平静下来,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你不用担心我,我很久没发病了,」宋老师喘息片刻,语调恢复了正常,「你现在在哪,我能见你一面么?你放心,没人能监听我的手机。」

「到了十点钟,选个合适的地方给我打个电话,千万不要让其他人发现我,

到时候我会去见你。」

李伴峰去了轻舟路花园小区,这座小区曾经住着一名魔修,因为鬼仆失控,

酿成了一起命案。

而今为数不多的住户也基本搬走了,小区周围空空荡荡,非常荒凉。

崔提克在这等了好一会:「这地方可真不好找,比昨晚那地方还不好找。」

李伴峰道:「岁晨路那边会有大量暗星局的人员调查现场,在这里相对安全一些。」

崔提克活动了一下筋骨,摆好了站姿:「我准备好了,现在随时可以去刀鬼岭,但咱们既然是朋友,有件事能不能商量一下,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脚?」

李伴峰很郑重的答应了下来,到了十点钟,李伴峰接到了宋老师的电话,他从风衣里拿出了一根鸡毛掸子。

崔提克一惊:「你为什么要在衣服里藏着这种东西,你推我一下就行-—-—”·

李伴峰抢圆了鸡毛掸子,打在了崔提克后背上。

刀鬼岭那么远,力道不够,可能送不过去。

啪!

这下打得够狠,崔提克一声痛呼,两人同时飞了起来。

崔提克飞了很远,飞行的过程速度极快,以至于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景致。

等落地之后,崔提克揉了揉后背,来不及多想,立刻调动身体里的病灶,让身躯肿胀起来,直至变成刀劳鬼的模样。

刀鬼岭,局势很紧张。

大量的刀劳鬼在往半山腰前行,从他们走路的姿势能判断出,他们要去战斗。

「呼呀!呼呀!呼呼呼呀!」一只刀劳鬼来到崔提克近前,挥舞着肉段一样的手臂,示意崔提克不要害怕,勇往直前!

「呼呀呀呀!呼呼!」崔提克也挥舞了一下手臂,表示自己没有害怕,要血战到底。

他跟随着一群刀劳鬼来到了半山腰,看到遍体鳞伤的绿水弓,正在和一群刀劳鬼血战。

身上的脓疮消失了,绿水弓看着还挺白净,这意味着他的病灶基本用光了。

在他的衣服下边还藏了不少武器,他在用武修手段与刀劳鬼厮杀。

崔提克潜伏在刀劳鬼之中,他很想劝祖师爷一句。

祖师爷,你就从了吧!

你这又是何必呢?

圣人带着整个圣贤峰都抵挡不住这群刀劳鬼,你又能坚持多久?为什么就不能心甘情愿成为一个快乐的刀劳鬼呢?

绿水弓眼看筋疲力竭,万普贤带领一群刀劳鬼再次向绿水弓发起了冲锋。

这是第二次了。

之前万晋贤带着一批刀劳鬼冲锋,刀劳鬼尽数阵亡,又有一批刀劳鬼追随万晋贤出战。

万晋贤在这群刀劳鬼中很有地位,而且他对绿水弓的怨念很深。

怨念从何而来,来自万普贤的记忆么?

万晋贤还保留着此前的记忆?

崔提克发现刀劳鬼身上还有很多东西需要研究,此外他也需要对万晋贤多加留意,如果记忆真的能够保留,方普贤对崔提克的印象应该也不是太好。

李伴峰飞进了宋老师的家里,大学时,他来过,对宋老师的家并不陌生。

宋老师看到李伴峰也并不惊讶,李伴峰让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想到了一别万里之技。

她先看了看李伴峰的伤痕,确系李伴峰没有大碍,这才问起昨夜状况。

李伴峰道:「我被人骗了,有人告诉我要对付一只蓑蛾,结果我遇到了绿水写,老师,你知道是谁在骗我么?」

宋老师犹豫片刻,回答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暗星局的范围。」

李伴峰微微点头,没再追问,宋老师没有明说,肯定有她的难处。

宋老师劝了一句:「现在局面非常复杂,平衡人的处境会很危险,我建议你先回普罗州避一避。」

「我会慎重考虑,今天我们见面的事情,还请老师不要泄露出去。」

宋老师把关于暗能量的研究和讲义交给了李伴峰:「不知道这些东西你还能不能用得上。」

「用得上,这很珍贵,谢谢老师。」李伴峰朝着宋老师行了一礼。

宋老师叮嘱道:「你和我之间的电话,不会被监听,遇到困难一定要找我,

我一定帮你。」

离开了宋老师的家,李伴峰去了花湖公园。

他确实要去普罗州,但不是为了避难。

内州要和外州开战,李伴峰必须弄清楚这场战争的前因后果。

穿过新地,一路跑到汽水窑,到了马五所说的地点,李伴峰看到了罗丽君姑娘。

或许是因为和马五相处久了,也或许是因为见过葛俊和车间的缘故,

在这位硕大的田螺姑娘面前,李伴峰表现的非常自然。

「罗姑娘,能让我见一见那位入口看守者么?」

「见他做什么?」罗丽君语气冰冷,「你还想嘲弄他么?」

马五皱眉道:「不服气么!」

罗丽君低下了头,蠕动到水池旁边,用触角轻轻击打着水面。

过不多时,一副完整的鲫鱼骨架浮了上来。

这副骨架能动,还能咬人,身法还挺敏捷。

李伴峰用金睛秋毫之技观察了片刻,发现鲫鱼的骨骼没有丝毫生气,确实是死了,可骨缝之间隐隐散发着绿光。

有绿光,证明魂魄还在,这鱼已经死透了,魂魄不走,明显是中了某个道门的技法。

「这是修技?」李伴峰问了一句。

罗丽君道:「你也太小看人了,如果只是亡魂附身的手段,我怎么会分辨不出来?」

亡魂附身是修的基础手法,想分辨出来确实不难。

可如果不是魔修技,还能是什么技法?

见李伴峰不说话,马五在旁解释了一句:「一开始我也以为是魔修技,可魔修的鬼仆都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条鱼却一直以为自己活着,这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一直以为自己活着.···

这让李伴峰想到了一个地方。

愚人城。

愚人城里的所有居民,都以为自己还活着。

难不成这是愚修手段?

据李伴峰所知,外州并不掌握愚修的手段。

难道这事儿不是外州做的?

世上没有活着的愚修,孙铁诚只收了两个门外弟子,一个是我,另一个被我杀了。

以此推断,这事是孙铁诚做的?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罗丽君问李伴峰:「我听马君洋说,你是外州的平衡人,如果你想给外州当说客,我劝你不要浪费口舌,别指望用三言两语了却这场战事。」

李伴峰摇摇头道:「我没想了却这场战事,你们和外州之间想怎么打都行,

但不能在普罗州打。」

罗丽君道:「这件事情,马君洋也跟我商量过,我只能全力劝说我的族人,

尽量减少普罗州的破坏。」

李伴峰摇摇头道:「我来这不是跟你商量,我是告知你不能在普罗州打仗,

你的族人怎么想,我不在意,但如果他们敢在普罗州出现,他们就要付出生命。」

罗丽君颤抖了一下触角:「我们和外州的战争无法避免,普罗州地处双方的领地中间,双方也只能在普罗州交战。」

李伴峰道:「不一定吧?内州真的没有别的渠道和外州交手吗?你最好把事情弄清楚。」

罗丽君不明白李伴峰的意思,李伴峰也没做过多解释。

在外州已经出现了新地,出现了蜈车间这种内州生物,证明内州和外州已经出现了接壤,他们想打仗,肯定能找到别的地方。

「纯种的内州人,如果出现在普罗州,是什么后果,你也清楚,」李伴峰看了看这座工厂,接着说道,「这座工厂处在两地交界,你在厂房里活动,这事儿可以不予追究,出了这座厂房,你就要做好送命的准备。」

田螺壳一阵颤抖,罗丽君生气了:「你这是在跟内州人说话?」

李伴峰点头道:「我一直这么说话,你和你的族人最好能学会适应。」

冯带苦在旁说道:「我也把话放在这,如果内州人出现在汽水窑,我见一个杀一个。」

这话有些特殊意味,汽水窑和冯带苦之间有什么特殊联系么?

罗丽君走到了水池旁边:「我会把你们的想法转达给我的族人。」

说完,她跳进了水池。

冯带苦对李伴峰道:「李公子,我有一件事情也想和你商量,我想接管汽水窑,成为汽水窑的地头神。」

李伴峰愣了片刻:「这事需要和我商量么?」

PS:在冯姑娘眼中,李七的地位貌似不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