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得对,”迟卓放弃了和老爷子争辩:“只是被羲和认可,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这对哆哆是好事。”
迟老爷子看向迟哆哆:“乖孙,你想去吗?”
迟哆哆听完这个学校的情况,心里大概就有了成算,她转了转眼珠,道:“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迟卓顿时眼前一亮:“什么要求?”
“让陆舒陪着我,得让她去羲和中学上学。”
迟卓想了想,点点头:“这倒是也不难。”
羲和根正苗红的内院不好进,里面除了各界精英二代,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外院却是给钱就能进的,弄进去个学生很简单。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迟老爷子本来以为这么小的孩子,肯定不愿意离开家里去上学,没想到迟哆哆是这个反应,当即就急了:“寄宿制!那可是十天半个月都出不来一次!我的乖孙万一受了委屈怎么办?万一吃不饱穿不暖怎么办?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在经过很长时间的拉锯战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共识——
幼儿园还是要去的,但是却不是寄宿制了。
迟老爷子的理由很充分:学习?可以!但是不能见不着人!高三的学生都知道劳逸结合,把四岁的奶娃娃关在幼儿班里算怎么回事?
无论迟卓怎么解释,迟老爷子都装傻充愣,最后直接急了:“迟卓!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见到你妹妹!”
被戳中心思的迟卓:……
迟哆哆啃着管家送来的苹果,看迟卓和老爷子就她到底几天回一次家的事吵得热火朝天,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别的地方。
她本来就没想一直待在迟家。
迟家不欢迎她,她也没多稀罕迟家,甚至想过等迟老爷子的病好了,再搬回乡下去。
但前两天她收到了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
自己要的一味药材,涨价了。
她蹭了迟老爷子的补药,本来已经省下了一部分药钱,然而这么一涨价,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迟哆哆要的药材都是极为珍贵的,全球只有几家养殖地,而这些药材之所以卖得这么贵,原因只有一个:少。
很多药材由于功效神奇,早就被药贩子搜刮一空了,有的深山老林里还能偶尔见到,可采药人这个职业太危险,收益又不高,现在几乎没人在做。
仅剩的获取药材的途径,就是人工种植。
可那些药材对生长环境大多有非常严苛的要求,所以很少有养殖地能种出来。
听药田老板说,最近在闹病虫害,收成很差,老板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连涨价都不能弥补最近的损失了。
迟哆哆听说了这件事后,就决定抽空去药材种植地转一圈,找找解决办法,不然就算日后赚的再多,没有药卖也是白忙。
可她毕竟还小,现在还多了个迟家大小姐的身份,保不齐就有人盯着她准备下手呢。
她找管家试探过,得到的结论是,管家不可能放任她四处乱跑。而现在,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眼前。
那就是——上幼儿园!
迟哆哆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要带的东西,衣服没几件,各种药粉铲子倒是没少带,管家来帮忙搬行李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随行的人只有一个陆舒,本来迟老爷子想再派一个练家子来保护迟哆哆,却被无情拒绝了。
开玩笑,带上那么一个家伙,和带了个监控器有什么不同?
她还得找机会开溜呢!
……
陆舒本以为自己只是要陪迟哆哆一起上学,可等临走时,却被张妈塞了一套校服。
“舒舒啊,你去了羲和中学之后,一定要好好念书,”张妈算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会偶尔对陆舒释放善意的人,此时表情又欣慰又羡慕:“还有,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小姐,你能有今天,多亏了大小姐啊!”
陆舒整个人都呆呆的,直到坐进了教室,才堪堪回过神来。
她竟然又能回到学校上学了!
迟哆哆给她做的药,她已经用了一个月,脸上的疤痕淡了很多,不仔细看已经瞧不出来了,如果配合上一些化妆手法,是可以完全掩盖的。
但陆舒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拼命想掩盖脸上的伤疤,而是大大方方地扎起了头发,拨开了刘海,把整个脸坦坦荡荡地露了出来。
这原本是迟哆哆为了哄骗她,跟她说要把伤口露出来才好的快,而当陆舒真的坚持了几天之后,发现其实周围的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那道伤疤。
一切不过是自卑在作祟。
进到班级之后,陆舒在老师的指引下找到位置坐好,旁边的同学好奇地看着陆舒,目光里却没有恶意:“你是新转来的学生?你脸上的,是伤疤么?”
陆舒毫不避讳地笑了笑:“是啊。”
“很淡诶,几乎看不出来,”那位同学本来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唐突,看到陆舒全然不在意的样子,立刻对她提升了不少的好感度:“你笑起来真好看!”
陆舒依然回以微笑,渐渐的,对新同学好奇的同学们也围了过来,有说有笑的,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
而另一边,幼儿园小班班主任卢旭正在对着新来的小奶娃们发愁。
这是秋季新班,羲和的幼儿班每年只招生一次,每次招生只招10个孩子,这些孩子家境最差的,也是身家过亿的商业大亨。
这些孩子,别说是管教了,就算是说话的语气稍微凶一点,都要面临被解雇的风险,可要是一味哄着,又肯定管不住这群混世魔王,所以如何带好这些世家贵族的小小姐,小公子哥们,一直是羲和幼儿班班主任的难题。
就像此时,有一个三岁半的小胖子正在嚎啕大哭。
“我要妈妈!要爸爸!要爷爷!我不要老师!”
三个老师围着他哄,却无济于事,小胖子看见有陌生人凑过来,反而哭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