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阎老抠人前显圣,许大茂人后发狠(1 / 1)

在娄晓娥希冀的目光下,易中海威严但隐藏惊惶的视线下,阎埠贵扶了一下缠在眼镜断腿上的白胶布,拨了拨身前的邱抗战(倒座房的板爷)、武胜利(前院西廊房的钣金工),迈着威严的步伐(老抠自以为的威严),走进内圈。

众人看阎埠贵这个神气,知道他八成是目睹了事件始末,要站出来人前显圣主持正义了。一个个屏息凝神,紧盯着阎埠贵,等待乐子的进一步推进。

阎埠贵很享受被聚焦的感觉,干咳一声,不紧不慢的道:“大伙都知道,我在香园小学上班,下班比较早。我平常喜欢拾掇个花花草草,放学后如果没什么事,就蹲在门口这几排花盆中间拾掇。”

(香园小学是轧钢厂和地方教育部门合办的小学,叫香园是因为小学是和三元路香园居委会合办。那时候都是夜校或技术员培训班才叫子弟学校,小学一般都是XX厂XX小学,例如马钢钛合金小学。)

“今天大伙下班回院时,我正在帮花草翻土。大伙也知道,中间这排放在水泥墩子上的花,有点高。我蹲在这排花后面,视线不大好,有些事能看到,有些看不到,我就说一下我能看到的。”

“那些因为视线被挡,没看到的,我只能说不知道,大伙别介意。”

阎埠贵这是受到了几天前吕俊鹏和何雨柱一唱一和、掐头去尾式作证的启发。

我只说我想说的,不想说的就说不知道。就算我断章取义坑了你,你能怎么着?我说没看见,你还能逼我看见?

听到阎埠贵叙述前的小说明,娄晓娥脸色一沉,感觉有点不妙。易中海也很紧张,因为他印象里,阎埠贵和许大茂关系不错。

众人看阎老抠嘚吧了好几段还不入正题,一个沉不住气的小年轻催道:“三大爷,大伙都懂您的意思,没人怪您,您赶紧说吧。”

阎埠贵似笑非笑的横了这小子一眼,略作拿捏,这才道:“老易和贾东旭下班回院,刚过垂花门,就被许大茂迎面截住了。”

“当时老易和贾东旭,是老易在前,贾东旭在后,错了半個身。许大茂截住他们俩以后,和老易说了几句。我这离垂花门十几米远,加上人老了耳朵有点背,没听清许大茂说话的内容。”

“贾东旭听到许大茂的话,很生气,冲上前和许大茂理论。没争两句,就撕打起来。”

“我毕竟是院里的三大爷,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架,就想站起来拉架。大伙也知道,人蹲在地上,猛然站起来,就会头晕、眼前一黑,我也没能逃过。”

“等我头不晕了、眼前也不黑了,再去看时,许大茂已经躺地上了。我记得起身那会,好像看到许大茂把贾东旭绊倒了,没曾想一转眼的工夫反过来了。贾东旭站着,许大茂躺着,当时我还有点奇怪。”

许大茂捂着裆侧躺在地上,疼的没有力气反驳,但听的力气还是有的。听到老抠这样描述,恨的咬牙切齿:前前后后给这老东西分了那么多次土特产,就这么回报我是吧?

这会,许大茂疼的没有力气进行复杂思考,已经忘记了,几天前,因为害怕违规搜刮的腊肉暴露,突然变脸怒喷阎埠贵的事。

众人见阎埠贵的叙述和易中海的解释吻合,深信不疑。住在前院东廊房的刘永信道:“一大爷和三大爷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许大茂挑事在先,挨了揍也活该。”

娄晓娥顿时急眼了:“说什么呢你?你自己看看,我们家大茂被打的,吭一声的力气都没有,谁挨揍能挨到这份上?”

刘永信在区配件厂上班,出身红思想专觉悟高,虽然只是普通工人,但坚持学习多年不辍,比普通小市民有见识的多,当然不会被娄晓娥这几句话噎住,闻言冷笑道:“我看什么?我看得着吗?”

“再说了,许大茂一声不吭能代表什么?你们要是想闹,就去街上叫个板爷把许大茂拉医院去验伤,别搁这装死吓唬人。”

倒座房住着的板爷邱抗战举手道:“协和医院,两毛。不让他躺板车,我出去借三轮送他,说话就能走。”

娄晓娥被这俩人一唱一和,噎的直翻白眼。

刘永信早就看不惯这两口子的嚣张样,成天趾高气扬的,恨不得把眼睛长到头顶上。不就是资本家的闺女,有几个臭钱嘛,张狂什么?

他这种又红又专思想先进的工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类人。

看娄晓娥还想争辩,刘永信抢先开口:“您还别急。三大爷刚也说了,开始的时候,是许大茂先绊倒的贾东旭。这种情况,就算闹到派出所,也是双方互殴,责任各负一半。”

“至于许大茂的伤。除非他裤裆里那玩意被打歪变形了,或者打断了,不然连轻微伤都算不上。您谁也讹不着!”

娄晓娥被他气得呼哧呼哧大喘气。

易中海见大局已定,正义之脸再次上线:“好了,许大茂被误伤后确实很疼,不过那都是硬痛,疼一会就没事了。”

“来两个人把他抬回家躺一会,我家还有几个鸡蛋,等会让你一大妈送过去,给大茂补补。”

娄晓娥撇嘴:“用不着!我们家有的是!”

易中海摆出一幅彼女年幼,吾不屑与之争论的宽容微笑,挥手道:“陈铁牛、刘光天,你们都住后院,帮忙把许大茂抬回去吧。毕竟冬天了,一直歪地上容易冻着。”

“娄晓娥你记着,等许大茂缓过劲,告诉他,以后说话注意点。咱们院是远近闻名的优秀四合院、文明四合院,他如果再满嘴污言秽语,影响到大院的名声,大伙恐怕容不下他。”

老易话音刚落,便有人附和道:“一大爷说的对,许大茂如果再给咱们院抹黑,那就把他赶出去。”

“我看行。”

娄晓娥被这帮人气的七窍生烟,泪花在眼里打转,强忍着难过,配合陈铁牛和刘光天把许大茂抬回家,关上门先哭了一场。

这边贾张氏和秦淮茹站在外围,目睹冲突圆满收官,簇拥着终于结束装卸生涯,并再次击倒弱鸡许大茂的胜利者贾东旭,回到中院西厢。

秦淮茹继续和棒子面,贾东旭脱下一身尘土的工装,换上今天刚晾干的外套,歪在靠椅上,听贾张氏和秦淮茹你一句我一句的唠叨。

在几天前贾张氏贾东旭母子,被吕俊鹏制裁后。这场全胜,就像是给贾家补了一记强心针,让低气压好几天的贾家瞬间解冻。

另外一边,人前显圣完毕的阎埠贵,志得意满的踱回前院西厢。阎家一贯做饭早:冬天黑的早,做饭早就吃得早,吃完早早关灯睡觉,每天比别人早半个小时关灯,天长日久能省下不少电费。

三大妈并四个孩子都在屋里等着了,六人围着圆桌坐下。阎解成哥仨及小妹阎解娣,要么是没关注老抠的表情,要么是还小想不到,只顾捏着筷子搅玉米糊糊粥散热。

幸好有三大妈在。

三大妈放好添完水的烧锅(充份利用余热,水浸泡过后刷着更轻松),最后一个坐到圆桌旁,看老抠满脸傲色,慢条斯理的掰着窝头往玉米糊糊粥里泡,笑道:“老阎,你今个这么做就对了。就得让许大茂知道,没了你照应,他会有什么下场。”

年龄最大,最明白事的阎解成筷子一顿,惊讶道:“我说哪儿不对呢。爸,伱今个竟然没站在许大茂那头?”

阎埠贵高深莫测的一笑,没有回应阎解成,低头轻饮玉米糊糊粥,看起来愈发深不可测。

许大茂一直熬到晚上八点半,这才觉得裆部疼痛稍轻,歪在床上骂道:“贾东旭这个王八蛋,我这辈子不整死他,我特么就不是人!”

娄晓娥终于听到许大茂出声,心弦一松,差点潸然泪下。听许大茂刚缓过劲就放狠话,又气又好笑:“行了吧你。出去时说什么不把贾东旭打趴下,就不姓许。结果被人抬着回来。”

许大茂急道:“我真把贾东旭打趴下了,那王八蛋就是躺在地上偷袭的我。”

娄晓娥嘲道:“行行行,你把他打趴下了,结果呢?”

许大茂怒拍床帮:“要不是一大爷这个老东西拉偏架,我能落成这样。老东西等着瞧,看我回头不整死他!”

“还有三大爷,平常吃了我那么多孝敬,不仅不帮我说话,还反过来帮贾东旭扯我的后腿。吃里扒外的老东西,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