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只训练就是如此，谁训练它就应该谁带它去考核，换了个其他人，发挥不了最好的水平。日常训练当中，手势，姿态，甚至是语气都是一板一眼，不断强化单一印象才能出效果的。

如果换了训导员，就会有各方面的差异，犬只就不一定能理解命令的意思了。更麻烦的是，犬只甚至不服从新训练员的话。所以小杨直接把万万交给新训练员，这在训犬行业来看是极其不靠谱的。

可万万就是这么神奇，没有特定的嘱托，直接就上。训导员说什么，它就做什么。

“我明白了！这条狗，该不会是能听懂人话吧？要不然它为何如此――丝滑？”训练员感觉自己的三观全都崩溃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他故意在接下来的环节里面只是口述，没做动作，结果万万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说话，没有一点反驳，甚至没有一丝的质疑。到了执行的时候，一次性就满分通过，这把训导员真的吓到了。

其他的同行们这时候也凑了过来，这条狗从一开始就引人注意。作为民间训练的犬只参与专业的选拔，本身就很难低调，更不能低调的是，这条狗每个项目都满分，最为惊人的是，训导员后半截甚至没有示范，只有口述！

“额，万万你点点头。”万万照做了。

“万万你摇摇头。万万依旧照做了。

“万万你转个圈。”万万还是顺从。

“来个后空翻！”万万看傻子一般看着那个训导员，自己走到凉快的地方趴下休息了。

“滚滚滚！看看，狗都烦你们！还不走开？”

其他训导员反而是围住了他：“老夏，你小子可不厚道，说说，到底是你家哪个亲戚托你的？给我们也介绍点经验！”

“别乱说，我也是稀里糊涂就领了这个任务。有个小伙子领着狗过来参加选拔，他说他不方便进来，正好我今天没有训练内容，就让我代替他。”

大家都在感叹老夏的狗屎运真是好，这样都能碰到一条神犬。

就在这时，成绩宣布了，万万满分全部通过。

就在成绩宣布完了之后，万万站了起来，摇着尾巴慢慢的朝着训练场地外走去。

“卧槽！这狗自己走了！听到成绩就走了！玛德！成精了啊！”

“真的能听懂人话，这不是学得快，这是投胎没忘干净吧！”

“跟过去，问问狗主人怎么训练的！”

一群人呼啦啦的跟着万万走向场地外。这时候，更离奇的一幕出现了，万万搭着铁丝网站了起来，熟练地拨开铁横栓，自己走了出去，还不忘关一下门。

一群训导员顿时吓了一跳，有个高声叫道：“万万！别反锁门！我们还没完事呢！”

这句话喊出来没人觉得离奇，因为万万真的挺直了上半身，准备反锁。听到有人这么喊，它才狡黠的裂开嘴，没有反锁。

“卧槽哦！今天竟然有条狗跟我开玩笑！”

“活久见！我踏马竟然被狗耍了！”

“它这表情肯定是故意的！刚才我们叫它做了这么多动作，它虽然没有记恨，但也不想这样放过我们。”

最后，万万蹲在小杨脚下，小杨身边全是身着迷彩训练服的训导员，堵了个水泄不通。

“额，你们要干嘛？”

“我们不要干……嘛。想问问你这条狗能不能卖给我们训犬中心。”

“你一边去，卖给我们吧！”

“你也走远点，小伙子，这里面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不到一米七的身高，水深了你也淹死了，真敢说……”

“诶？说我呢？”

大家都想买这条狗，因为万万实在太聪明，一旦参加比赛，肯定是非常瞩目的存在，那么自己的训犬中心就能名声大噪，有更多的单子过来。有的训犬中心是有着当局背景的，他们的目的就非常的纯粹了。他们只想让万万回去帮助教学，训练出更多的工作犬只，为社会造福。

试想一下，他们只需要教会万万，万万就能带着犬只高效学习。扫雷，找违禁品，危险品，导盲等工作不在话下。

很多犬只不是嗅觉达不到，而是智商真的有上限。从来就没有这样一只狗在这么多科目中全部满分通过，要知道为了筛选犬只的工作特长倾向，考核项目都是非常全面的。但万万愣是全部满分通过，没有弱点。

小杨有点说不出话了：“你们不要提这么离谱的要求，这条狗不是我能觉得的！”

“那谁能决定？反正我门真的需要这样的优秀犬只造福社会，希望你能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代表那些需要帮助的群体谢谢你了！”

“额，虽然我也很想要，但是当局确实更需要。但是有机会的话，也希望能借给我们带带其他犬只。”

小杨最后被迫加了一堆联系方式，然后赶紧带着万万离开了这里，要是再不走，可能真的走不掉了。回去之后，根据万万的表现，小杨要负责写论文。他一直待在场边录相，这个任务自然交给他。

在小杨完善论文的这段期间，万万的事迹在网上爆火。

根据录像和手机的记载，万万各种不可思议的表现尽数展现在世人面前，人们疯狂的参与。

“那条狗太厉害了，什么指令听一次就能做到，有的指令太复杂，我都没能一次性理解！”

“你说的这条狗我认识，高考的时候它就坐在我面前，要不是抄不到它的答案，我今天也不至于考不上水木大学。”

“建议主人带它去看看医生，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也不算个事啊！”

“赶紧带它去报名上课吧，别耽误人家读研究生！”

“别说上课了，感觉它都能上班了，上班内容就是训练不成器的同类！”

“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是个人类披着狗皮毛装的，这也太聪明了啊！”

“好想要，哪里训练出来的，可不能私藏！要是做了导盲犬，多少盲人能受益啊！”

这么大的动静，专家，大V很快就出来解读了。

“大家不要这么激动，也不要这么期待。万万能有这样的表现，很可能不是后天训练的原因，而是它先天就聪明。换了另外一条狗，应用之前的训练方式大概率是达不到万万这个水平的。换句话说，是狗聪明，训练才有这般效果。就跟人一样，能上好大学的，一般都是天赋好的。”

“真的是可惜，这样的狗注定无法大量出现。有饲养犬只记录到现在，也就只有万万才有这个表现。但是我们不妨通过大量培育来提高可能性。优良的基因总有表现出来的一天。我们可以期待有更加优秀的犬只出现，但不要有太高的期待出现万万这样的特例。”

一只万万就能引发如此强烈的反响，吸引如此多的人参与讨论，背后的原因也不得不让人深思。

当今社会，生活节奏实在太快，压力又大，工作还不好找，青年男女都已经开始“断子绝孙”，“自绝后代”了。那么他们的情感寄托就转移到了宠物身上。

很多人自己收入并不高，但是在宠物身上非常舍得花钱，也就催生出了庞大的宠物经济。如果到哪天，孩子经济被宠物经济比下去，其实这个国家，民族也就走到了头。

可再怎么说，宠物给人带来的慰藉是无法替代的。、

很多有躁狂症，抑郁症，甚至暴力倾向的人，都能通过宠物来抚慰内心的伤痛。在国外，有些监狱甚至选择用宠物来驯服犯人内心的暴戾恣睢。

人都是怕孤独的生物，而其他人很难真正理解自己，宠物也不理解，但它起码不还嘴。

出于这样的心理需求下，万万的一举一动才会如此引人注意。如果换了一个时代，没有这样的传媒，也没有这样的环境，万万也无法如此爆火。

陈潇与屈萍随时关注着网络上的舆论。

长天科技早就已经可以通过服务器来引导舆论，只要陈潇需要，随时都能制造出上百万的AI文章来带节奏。

可陈潇不会这么做，他的心态犹如创世一般，下面的打打闹闹已经没有插手的兴趣了。

几天后，长天科技的高层们再次相聚在陈潇的海边别墅当中，沈薇，文琪，王翔，屈萍他们都来了，这是个难得的休息机会，所以能来的一定都来。

众人在准备着自助餐，万万就蹲在一边看着，如果有需要它就会帮忙。

“王翔！你看看你，我没有酱油了你都不知道拿过来。”

“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

“万万就知道啊！你还不如他！”

“卧槽！”王翔无辜躺枪，大家的话题就顺势来到了万万这边。

自助餐没有个准确的开始时间，哪样好了就拿哪样吃，边吃边聊。

听了大家的意见后，陈潇发言了：“其实从技术上面来说，我们已经可以通过基因筛选再逆转体细胞，制造完美基因的身体。然后通过虚拟世界的训练，制造完美的思维，两者结合起来，就是完美的生命了。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啊，这样一来不就有完美的个体参与工作了吗？比如那些导盲犬就太少了，我们需要这样犬只来帮人类。还有就是那些精英去保卫国家。有了他们，我们就可以减少伤亡。”

“这个就是问题所在，因为他们，它们都是生命。我们把他们推到台前工作的时候，下意识认为他们是制造出来的，是可以替代的。这样的想法其实真的很不好。首先要尊重他们是生命这一个重要的前提，而生命，就必须存在差异性，这些差异性会通过各种缺点表现出来。所以，不完美就是一种秩序的体现。

再往大一点说，宇宙是混乱的，无序的，它的运转至今无法解释。但这样的混乱却是一种秩序。所以，我们不能光执着于制造完美的东西。

试想一下，以后出生的婴儿，全都长相英俊，身材挺拔，身体素质极强，脑子还好，各方面都完美，这是何等可怕的一件事。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差异性。

不要以为这样的人群很厉害，他们非常的脆弱，一旦找到一个的缺点，那就等于找到了这个群体的缺点。对一个人有用那就是对所有人有用。知道为何世间万物无法有生物真正永生吗？就因为长期下去，基因就会固定，越来越接近，一旦有哪天出现了某种可怕的病毒，一下子就能干翻所有人了。”

陈潇说了很多，大家慢慢的也就听懂了，开始反思了起来。

大家不断地经历前所未有的超前生物技术，慢慢的自己就站在了造物主的角度来看待生命，把他们看成自己创造的东西，是可以替代和舍弃的，这是一种极端傲慢且危险的想法。

如果习惯了这样的心态，以后再看其他人类，自己又冒出这样的想法怎么办？要是看现在的人类不顺眼，会不会直接就开始筛选现在的人类？再者，创造出来那些完美个体太多，也就对现有的秩序造成不可控的冲击。万一那些个体也内心傲慢，最终作乱，那有如何处理？

“不能全部的东西都完美，全部的东西都可控，这是一种平静。当万物没有变数归于平静的时候，那么万物也就走向了灭绝。

所以，基因的事情要慎重，可以观察甚至引导，但绝对不能过度插手，让人类自己选择，如果真的进入了岔路，我们再出手解决，甚至提前预设号方案。”

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大家的思想也开始走回了正轨。

这也是陈潇坚持要定时聚会的原因，不敲打敲打真的容易出现问题。科技真的是双刃剑，容易让人迷失。

根据陈潇的思想，长天科技生物部门制定了后续的工作方向，那就是将基因技术优先用于有基因缺陷却又想有孩子的恩爱夫妻，或者是已经有了遗传病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