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的绝望,最起码比灾难性的绝望要强。
虫族的进攻不可避免,当那些强大的虫子进攻大千世界时,谁来保护他们,谁来给他们提供一个安全的空间。
不计其数的虫子繁衍速度要远远超过人类,还期望可以在局部战争胜利就保证大后方的安全吗?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一个地方是大后方,到那时生灵涂炭一个个奔走嚎叫不知所措,还是现在釜底抽薪最起码让身边距离自己最近的人群有危机意识。
挨骂,也就骂吧,真正的大义,总是发生在没有人理解的环境中,聂空没奢望成为救世主,大不了将稍微有些关系的人都搬进虚无世界,在那里,只要自己不死,他们就可以永久安乐的生活。
有些时候,聂空还猜测着那些大能者的心思,不是他小心眼小人之心,而是确确实实绝不乏大能者有类似的心思。龙象等人是为了培养战士而划出空之战场这一片天地,丁天下则完全就是聂空所想的那类人,他只在乎身边这些人,只在乎这些人从属的家人和亲人,他在不断的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迈出那半步,让自己的战斗领域世界,形成一小片能够不受到大千世界束缚的世界。聂空的出现让丁天下先一步放下心来,他的心思聂空猜到了,真正到了开战前,能战斗的每一个都会上战场,而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则是一个领导者必须考虑的问题。有了虚无世界,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些。聂空不可能跟在场的人说,虫族的种族侵略是绝密,在真正的大能者之间商量好对策并付诸于行动之前,知道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个。
况且。知道又如何?有人会信吗?或许地藏会信,也只有她会在聂空没说之前察觉到什么,推算到大千世界将有大灾难后,地藏便放弃了,不是她自私,能力所不逮是一方面,为聂空留一次逆天改命的机会,是地藏成长至今日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
来自亚空和四派联盟各个位面空间的年轻才俊。都曾经将聂空当做过偶像,可在偶像和喜欢的女人面前,偶像没有任何的说服力,一群十七八岁二十出头的天之骄子。效仿当年的聂空等人提前一届进入空之战场,他们也都怀有一战成名的梦想,也都想要复制甚至超越当年聂空所创造的历史。
“哼,我还以为聂空有多了不起,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俊朗的少年脸上带着抗拒的神色。
三个相同风格俊朗的年轻人。都是那么的潇洒帅气英俊,继承了不知道多少代基因而生就的俊朗外貌,年纪轻轻都已经是先天高手,身上都有空间异宝的波动。养尊处优的眼神中满布着对聂空的无比失望。
庞宝,刘念。王啸天,三个来自四派联盟顶级豪门的继承人。都拜倒在地藏的石榴裙下,进入空之战场后在空城内转了一圈就各自离开,地藏本就没有距离空城有多远,碰到了,崇拜上了,喜欢上了,爱上了,似乎就这么简单。
面对着庞宝的挑衅,厅中之人除了报以无所谓的笑容,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接无视后,金玉堂出现在厅中:“问叶谷有大能者坐镇,问经藏这小子这些年很怪,只来过一次,是找你的,单枪匹马进来,疯子剑跟他打了一场,当时没分胜负,不过疯子剑自己承认,对方似乎没有尽全力。”
聂空无所谓的摊摊手:“那就沉香峰。”与问经藏之间,与其说是仇恨不如说是妒忌,沉香峰则不同,属它的攻击最猛,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处于绝对的被动防御中,费凌绝更是实力大增,若不是一直有费太岁这个反叛者的牵制,或许最初的空城在没有丁天下暗中帮助下,是挡不住费凌绝的。
“喂,你什么意思?”王啸天挡住了聂空的去路,三个心高气傲的小家伙,无法忍受这无视的一幕。
“有兴趣,就跟来看看吧。”
众人都从聂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时间无多的状态,最初他回来的喜悦〖兴〗奋也都转为淡淡的忧虑,究竟出了什么事。
经过一些人的口,传出了空城内高手全部撤离的消息,新兵营内的接引者们都傻眼了,他们出不来吩咐人出来打探消息,结果是定数,空城内一下子从安逸窝变成了土匪窝,短短一天时间,从小打小闹到厮杀再到无所顾忌的抢掠,三天时间,空城就只剩下一个空壳,来自沉香峰潜伏在附近的武者攻入了空城,还没等他〖兴〗奋的向门派汇报,一个席卷整个空之战场的消息传来。
沉香峰新兵营被摧毁,整个新兵营连一片完整的瓦片都没有留下,也不知为何,现场除了反抗的沉香峰接引者外,聂空等人没有屠杀一人。
一日后,沉香峰野外营地,也是沉香峰的大本营,距离新兵营一千公里的地方,迎来了事隔十几年前来报复的聂空。
如今的聂空阵容空前,赖宝和赖玉加上乌婆只守护法器马车,剩下是一水的涅槃武神。
土狼、海吞江、金金、巨人王族血脉赵大宝、金玉堂、团团,只有一个稍微弱点的就是金大饼,这家伙在金玉堂去而复返后就成了一行人的专用厨子。
澹台浮雨、李果果、疯子剑等人都熟悉聂空,都从他的眉宇之间读到了凝重,也都暗自心中有数,开始了更为艰苦的修炼之路,以聂空现在的实力,沉香峰的下场板上钉钉,无需其他人,他一个就足以覆灭整个在空之战场的沉香峰。
庞宝三人在覆灭新兵营时就离开了,在聂空激将法下与沉香峰杀红眼的武者对战。同样的境界,三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赵大宝出手,三人难逃生机。不管心里服不服。实力的巨大差异让三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负气离开,憋着一口气,不修炼到足以纵横空之战场,绝不回来找地藏。
法器马车中,只有丁丁和地藏对坐,丹丹返回了虚无世界,初一正在用她的小脑瓜将这段时间所见到的所有人,根据亲疏远近画着圈子。设计着每一个人可能给聂空带来的实惠。只剩下了丁丁和地藏,十几年的时间,丁丁望着对面曾经需要呵护的小妹妹,笑道:“其实他不恨的。”
地藏点头:“他本就与这些人没多少生死之仇。也无所谓恨不恨,他是在立威,我预感越来越不好,昨日我连占三卦,三卦皆是极凶之卦。我有些害怕了。”
丁丁说:“他让我告诉你。大千世界不过只是一个生灵世界,人类与兽族的战斗绵延了数千年,说破天也不过是资源的掠夺和生存之地的抢夺。还有着更为凶残的灭绝之战,距离我们不远了……”
选择由丁丁说。是初一的主意,在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不是huā痴。都不是毫无能力的废物,每个人都骄傲得很。丁丁那无限包容的个性注定会成为大家都承认的大妇,或许再过千百年,那些女人也不会与聂空有任何表面上的结果,但无疑,丁丁是联合这些人的最佳选择。
洪荒九族,是大千世界曾经最顶级的九个家族,地藏如今一天比一天妖孽,作为一个注定神鬼莫测的知天者,看人对她来说太简单了,说丁丁有私心是肯定的,但这私心只是女人都有的占有欲,占据着她生命九成九的东西是为了这个男人而活,不离不弃。
一个具有着足够大局观,善良可爱能够包容嫉妒心为了心爱的男人放低姿态去与其她女人交流的丁丁,是所有女人最为佩服的典范,如果丁丁没有表现出一点嫉妒心,会被觉得是虚伪。澹台浮雨、金玉堂、初一、丹丹都表现出了对丁丁的认可和赞许,就连一项是唯我独尊的李果果,提及丁丁都没有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态。
此刻,当将理智极致妖孽的地藏面对丁丁时,无论是情感还是别的,都有着别样的亲近,听完所有的一切之后,地藏沉默了,最后缓缓的流泪,最了解聂空的当属丁丁,与聂空在精神层面最能产生共鸣的是澹台浮雨,最能够体会聂空为人处事方式的则要数地藏。
聂空从没有表现出悲天悯人的救世情怀,可真的当他面对灾难的时候,潜意识里的一点善还是会迸发出来。他希望人能自救,为了唤起更多人的自救意识,放弃安逸的传承模式,始终如一的按照不被世俗接受的方式努力着。童年的经历让他没有太多的事故情商,难免会伤害到别人,但骨子里的善,地藏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读得到。
掀开车帘,望着站在沉香峰营地大本营前的那道身影,地藏喃语道:“如果你更坏一些,才更像是一个普通人,我不喜欢现在的你。”
丁丁凑了过来,淡声接道:“因为那样会让人心疼。”
……………………
沉香峰,百强门派四十四名,若不是上一届的后期饱受空城那几个家伙的打击,名次该能提高几名。
费凌绝不是怕死之辈,能够执掌在空之战场内的沉香峰事务,费凌绝拥有一个枭雄所具备的一切素质,在无数双眼睛看着的环境中,他宁可战死也不会有半点的妥协懦弱。
沉香峰可以败,但沉香峰不能退,残酷的大千世界内没有退路,也没有任何可以妥协的空隙。败了让人看到了沉香峰的勇气和誓死不退的杀意,再大的惨败也不会让人轻看沉香粉分毫,可要是退了,就会有无数的人蜂拥而至,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沉香峰羼食干净。
“出来。”费凌绝看着缩在床角落内的费千里,已经不知道该用如何的怒意来表达现下的心情,一切源起这个不整齐的费千里,最初怎么看都有继承费家的能力,否则他也不会漠视费沃弟弟乱了嫂嫂生下费千里,不会在最后时刻驱赶了费太岁保住了费沃和费千里。
“不……不……”费千里缩着,胆已经破了,就再也没有可能重新拥有。
费凌绝叹了口气:“识人不明,费家焉有不灭之理,你这小儿实乃我眼瞎,罢了罢了……”
费凌绝在费千里的哀嚎中掐碎了他的喉咙,一个懦弱的费家子弟,不能出现在如此生死存亡之际,拎着费千里的尸体,费凌绝从营地内飞了出来,拦住了所有沉香峰的武者,独自面对着聂空,面对着从远处缓缓飞来的晚辈、被自己逼得反叛沉香峰的费太岁,表情很淡定,也很坦然。
对敌人,也应有一份对等的尊重,聂空摆了摆手,独自凌空站在费凌绝的对面,凝视着对方的眼眸。
费凌绝松开了掐着费千里的手,先对着一旁的费太岁说道:“所有的人,我都已经杀了,你的气,可以出了,费这个姓氏,以后要靠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骨子里流淌的血液不会改变。”
不等费太岁反应,又转而对聂空说道:“战吧,我能感觉到,你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费家的人怯战的都死了,敢于跟着我费凌绝一战的,都在这里。”
随着费凌绝的声音,营地内又飞出了十几个人,实力层次不齐,每一个都壮怀激烈誓死如归,望着聂空是刻骨的仇恨,望着费太岁则是不甘的惋惜。家门丑事,毁了费家这传承千年的老牌家族,谁又能想到,一个蝼蚁般存在的对手,短短时间内,成就非凡。这就是武者的命,拳头大拥有着一切的话语权,拥有着无视历史的资格,兴盛衰落只在一个字——强。家族中的至强者强,则整个家族强,家族中的至强者弱,则整个家族弱。
聂空没有说话,只是冲着费凌绝抱了抱拳,这是对应人格的尊重,不以仇恨亲疏远近来衡量。
只一拳,空中鲜血喷溅,费家出来费凌绝之外的所有人,尽数在空中身体爆开尸骨无存,费太岁沉默的离开,他的人生,已经被彻底的摧毁,能否重建,将会是他下半生唯一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