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记忆,现在该是历法9134年吧,或许准确,或许不准确,无从佐证。
进入这地狱已经三年多了,适应了,或许这里并不是真的地狱,而是炼狱,每一个在这里生存下来的人,都会拥有一颗坚强的心。
老白死了,杀死他的是那个花大人,帮凶却是他,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老白死,他是告诉我,别妄图有任何的小心思,他不会有任何的怜悯,尽管我并不知道既然这样他当初为何还要收留我?
呼!
好累啊,可为什么我会如此舒坦呢?是因为不用再去想太多了吗?是因为无需再去小小年纪就勾心斗角了吗?
灰好多,我足足擦了十几遍才勉强擦干净,明天还要继续,不能有一点灰尘,要活着,要让他适应我的存在,要让他不能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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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没亲眼看到龙大人和他是怎么报仇的,但看到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我心里怎么也这么高兴?
继续干活,要干净,一定要干净,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或许在他的眼中我除了这些就再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他喝酒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放纵,三年多,第一次看到他松开紧绷的神经全身心去做一件不是修炼的事情。
他喝多了,我真的希望他是真的喝多了。
他看我了,不再是冷漠没有焦距的,我的影子印入他的眼眸内了,我好高兴,不知为什么?难道这就是爱吗?我不知道。到了这里,除了活着都是奢侈,不能多想,真的不能多想,他会不要我的,他绝对做得出来。
嗯。小心,谨慎,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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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始修炼了,终于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
我做了一个石盆,洗了个澡。很舒服。
我开始变漂亮了,我知道。但我不能漂亮,漂亮就会给他惹麻烦,他最怕麻烦了,到时一定会不要我的。我敢保证。给他惹了麻烦。他不会多看我一眼的抛弃我。
穿上厚厚的衣衫,头发要凌乱,脸上要涂抹一点黑灰,嗯,就这么办?
我多聪明,嘻嘻。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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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大人回来了,很累。大能者也会累吗?
我要做饭了,不管大人吃不吃。这是我的责任我的工作。
他还在修炼,一直在修炼,会不会有危险?我怎么会担心他,那样的冷血动物是不值得担心的。
石室内的天地之气活跃了许多,抓紧时间修炼,不知道他此刻怎么样了,仅仅是流露出来的一点气息就这么浓郁,是在冲击真通灵天吗?他才多大年纪?
不可思议,我也要努力了,不能成为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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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了,他还没有停止修炼,好几次都吓到我了,气息都不稳定,龙大人都担心的去看,看来他是真的修炼到关键时刻了,希望他能成功吧?
苍天保佑他成功吧?我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模样。
我相信,只要他在,终有一日我们会一同离开的,我还记不记得仇恨了,或许记得,或许忘了,或许该向他一样:当你足够强大之后,一切都在翻掌之间,可以轻易将那些曾经以为很难的事情解决掉。
他会越来越强的,我相信。
我也会越来越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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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了,成功的晋级真通灵天准大能境界了,好强,比家族内的大长老还要强。
眼睛,他的眼神更加冷酷了,更加无物了。
他冲我笑了,他竟然冲我笑了,好迷人。我不能流露出喜欢,不能,一旦他觉得我是个牵挂,就会毫不犹豫的将我舍弃掉,他能做到的,一定能做的。
我要努力工作了,不能抬头看他,看在眼里就该拔不出来了,他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强大,而我只是个卑微的小丫鬟,配不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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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跟龙大人对战,坚持了十几招,有被揍得乌眼青,跟前几次一样。龙大人也真是的,干嘛出手那么重,每次都打得他起不来才肯罢休。
不过这一次龙大人脸色不好看了,因为衣袖破了,是被他扫到的。他很高兴,今天晚上破例多喝了点酒,还夸我做菜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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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来,他和龙大人始终在对战,伤了修炼,伤好了接着打,从没见过他如此狼狈。
他一直很兴奋,输的很惨被揍得很惨依旧很兴奋,我看不出来对战的意义在哪,但我知道,他每一天都在进步,实力也在一天天的增长。
他跟我说话了,很认真的跟我聊了一次,从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他告诉我随时可以离开,不离开他也不会舍弃我,接下来的日子里会有更多时间停留在他的领域世界内。
很完整的世界,整片的原始森林,浪涌湍急的大河,波涛汹涌的海洋,喷涌岩浆的火山……
我愿意,虽然我没有说出口,但我真的愿意,只要能够留在他的身边我就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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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大小的石洞内,聂龙空和聂空对立而战,两人足足对视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谁也没有出手,都在找寻着对方露出来的哪怕一点点弱点,一点,就足以决定胜负。
半个时辰后,两道身影同时动了,交错而过。
聂空的身体如炮弹般射出,撞碎了岩壁,被碎掉的岩壁埋掉,良久才从碎石内站起身,抖掉身上的灰尘,前胸的衣衫碎裂,一个清晰的拳印浮于胸膛之上。反观站立原地不动似是大胜的聂龙空,右侧肋骨旁的衣衫被划开一道口子,也不藏着掖着,直言:“不错不错,你小子现在可以出师了,只要不是遇到那老匹夫或是花淳,足以在弃遗之地自保了。”
“祖爷爷可曾找到那个人的下落?”随着在一起接触的时间增多,聂空也打从心眼里承认了这位先祖,以祖爷爷相称。
“那家伙不在弃遗之地,我怀疑,这里的大能者有开始与虫族勾结的了。”聂龙空神色凝重,很长时间以来,大能者之间从不互相干扰,也不轻易进行窥探,这一次聂龙空为了找寻能解天火疾的那位,很是细致的将整个弃遗之地搜查了一遍,为此还与几位大能者有过短暂的接触,差点还造成误会。
“你是说,他进入了虫族的世界?”聂空皱眉问道。
“很早之前这家伙修炼的速度就有些怪异,以他的资质和实力,该没有可能跨过真通灵天的屏障进入无上至尊,可偏偏他做到了,当时不曾细想,现在想想好似是这家伙来了以后,狩猎在开始在弃遗之地流行起来,我也曾经怀疑过,单是从前那些理由,能站住脚却总是少了些让虫族大量投入强者的动力,我怀疑……”聂龙空显然不是个善于谋略的武者,他的智慧都投入到了修炼之上,他也不屑于用各种计策来应对,他信奉的唯一真理就是绝对的力量强于一切,此刻皱着眉头,本已经明朗的几条线却如何也穿不起来。
“大不了去虫族一趟,谁挡我,谁就是我的敌人。”
“对,去虫族,去杀他个痛快,老夫已经摸到了跨出那半步的头绪,这次回来一定打得花家那条老狗跪地求饶。”
自从聂龙空知道了聂空能够吞掉蓝侵,他一次也没有提起过,让聂空利用这个能力去拯救别人,也没有让聂空利用这个能力去拉拢一些人。
有大能者做靠山,能够解除蓝侵之毒的威胁,只要聂空振臂一挥,最短的时间内就能聚集一大批的强者,成为弃遗之地内最强大的势力,或许大能者不会来,但那些逐渐蓝侵之毒加深又不能完全控制的真通灵天境界武者,一定会来。
两人的心思略有偏差,却殊途同归。聂龙空是不屑于使用偏门手段,聂空是觉得解毒来维系的上下级关系根本不可靠,况且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后还会带来无穷的麻烦,甚至于成为虫族必杀的对象,大千世界武者圈养的治疗器械,这些都不是聂空想要的,他才没有提及此事,包括在初一的面前,待到有出去那一日,初一身上那点蓝侵之毒,还不够神秘火锈吞噬一回的。
石洞的另一层,一个后挖掘出来的小洞内,彻底高和宽相等的团团正盘坐修炼,在弃遗之地他受到的刺激太大了,重伤数次还未能提供给聂空帮助,这让与血魔一样心气极高的他,选择了更为刻苦的修炼,曾经血窟秘境残留下的能量,开始被他大量的吞噬,过去是不屑于吞掉那些需要驱除杂质的能量,任凭血窟秘境内留下残肢断臂鲜血碎肉堆积而成的血色世界,现在是血窟秘境内的团团和拼凑人兽都已经绝迹,地面一层层的下沉,所有的力量都向着团团汇聚而来,他宁可让这世界不再是最好的后天历练场所,也要提升自身的实力。
聂空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团团的选择,他尊重,要想变得更强就要承受更多的苦难折磨,成功没有任何偶然,既然都必须经历那必然,一点怜悯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