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帮你看可以,可是我也不保证一定就能赌出粗格来啊……”
听到赵洪涛的请求,阿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赌树既然沾了个赌字,那就说明运气远比经验更加重要,阿宝这几年和老顾一起赌过几次,赌赢过也输过,对于赌树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所以相对于用比较便宜的价格去赌树,阿宝更喜欢直接购买切开去皮的黄花梨树,那样虽然要贵上许多,但却是不需要承担任何的风险,只要将其制作成珠子或者工艺品,阿宝是稳赚不亏的。
“阿宝,你只需要将树的年份告诉我就行……”赵洪涛也知道自己的求情让阿宝有些为难,阿宝要是逢赌必赢的话,那也没必要带着自个儿来赌树了,
“这个没问题,等下阿明也会和你们说清楚的……”
阿宝想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赵老板,黄花梨树的年份越久,里面的格就会越粗,另外枝干越少,出格的几率也就越高,你掌握这几点就能有个初步的判断了……”
“阿宝,还有一点你忘记说了……”在一旁的满军听到阿宝的话后,补充道:“黄花梨树生长的环境越恶劣,里面的格的品质就越好,阿宝,我说的对不对?”
满军虽然也是第一次参与赌树,但以前和阿宝的接触很多,是以对黄花梨树也比较了解,让他去赌未必能赢,不过理论上的知识还是能说出来几句的。
“满哥说的对……”
阿宝闻言笑了起来,用手指了阿明一下,说道:“不过阿明可不会告诉你们哪棵树是从那里挖来的,他最多只会给你们说哪几个是他栽种的……”
“那就行了,野生的和栽种的应该会有区别……”
赵洪涛都四十多岁的年龄了,此刻却是兴奋的像个孩子一般,用手不断摩挲着地上的那棵黄花梨树,一双眼睛恨不得能透过树干看到里面的情形。
就在赵洪涛向阿宝请教赌树的知识时,阿明也走了过来。他刚刚又去摘取了一些杨桃,将杨桃放在草棚下面的桌子上后,阿明开口说道:“老顾,你看的怎么样了?今儿赵老板他们是新来的。要不……我先说说规矩你再看?”
“都是老一套,你说说价格还不就行了……”老顾的样子比赵洪涛还要狂热,听到阿明的话后,头也没抬的说道:“阿明,我带手钻来了。能不能让钻个孔看看啊?”
“不行,今儿是全赌,不能钻孔的……”
阿明摇了摇头,眼睛看着老顾说道:“老顾,咱们是老朋友了,这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趁我不注意在树上钻孔了,以后就不要再来我们苗寨了……”
苗族人虽然很热情,但是对待不遵守他们规矩的人,却是丝毫都不会客气的。在听到老顾带了手钻的话之后,阿明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阿明,看你说的,我老顾是那样的人吗?”旁边的几人都看出来,老顾对阿明还是有些顾忌的,干脆直接将包里的手钻给拿了出来,说道:“这东西放你那里总行了吧?”
“嗯?老顾,我对事不对人,这次的赌树是全赌,所以不能用手钻……”见到老顾交出了手钻。阿明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老顾拿那手钻是干什么用的?”方逸虽然和社会融合的很快,但他总归是在山上长大的,还真不知道那个手钻是做什么用处的,当下低声向阿宝问道。
“手钻能在木头上钻孔啊。到时候从钻头带出来的木屑里,就能看出里面是否有格,只要多打几个孔,自然能判断出格的粗细,赌树的难度也会大大降低的……”
阿宝给方逸解释了一句,他看到赵洪涛和满军脸上也有些不解的样子。干脆高声对阿明说道:“阿明,你给我的这几位客人讲解下什么叫做全赌和半赌吧,他们初次接触赌树,还不怎么懂……”
“好,那我先给几位老板说一下……”
刚从满军那里拿了四五万块钱,阿明对满军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当下说道:“咱们这边说的全赌,就是整棵黄花梨树不带任何伤的,只能从外表来判断树里面是否有格,我这次拿出来的树,就都是全赌的黄花梨……
至于半赌,就是可以将树干给锯断掉,你们可以看切面上的格,根据切面格的粗细,再赌这些格是否能贯通整个树干,中间是否会出现断层,花纹是否会发生变化,这样的叫半赌,风险会比全赌要小一些……
还有就是像老顾那样,用手钻在树上钻孔,通过这个孔可以判断出里面花梨的品质,这也算是半赌的范畴,不过要比半赌更加考究眼力,一般不是常年玩黄花梨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黄花梨中的格,其实就是因为内部产生油脂导致树木的结构发生的变化,花梨通常分为油梨和糠梨两种,糠梨比较常见,一般三四十年的花梨木中大多产生的都是糠梨。
油梨的品质则是要比糠梨高出一些,其中以紫油梨最佳,当然,也有很多人喜爱糠梨中的虎皮纹路,顶级的糠梨和油梨的价格相差的并不是很多。
有经验的人只要从钻头带出的一点木屑,就能判断出一棵树中黄花梨的品质,阿明就是考虑到赵洪涛等人是第一次接触赌树,所以才定下全赌的规矩,否则他们是没有任何机会能赢老顾的。
“阿明,规矩说清楚了,你说说这几棵树的年份和价位吧……”老顾早就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等到阿明话声一落,就开口嚷嚷了起来。
“这六棵树分为三个年份……”
阿明也没废话,走到几棵树的中间,说道:“左边这两棵树是二十五年的,是我小时候我阿爷栽种在自家院子里的,这次为了多凑几棵,我把它们给挖出来了……
中间这两棵花梨树差不多有五十年的年份,是我从十多里外的山上挖过来的,至于右边这两棵,则是石山上的黄花梨树,这也是石山上剩下的最后两棵,大约也是五六十年的年份……”
“什么?石山上的黄花梨?”听到阿明的话后,老顾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开口说道:“阿明,不是说石山上的花梨树早就没了吗?怎么又出来两棵?”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老顾自然知道,在整个琼省之中,陵水地区的黄花梨分布是最少的,但有一点却是最为出名,那就是石山上生长的黄花梨的品质,要远远高于别地方的花梨树。
“这两个是在一处悬崖上找到的,老顾,石山那么大,或许还会剩几棵也说不定呢,你也知道山上的花梨树很难找……”
阿明出言给老顾解释了一下,石山虽然名字叫做石山,但那只是因为这个山体岩石比较多,山间又有个溶洞而叫的这个名字,并不代表整座山寸草不生全是石头,相反石山上的树林长得也很茂密。
在到处都是绿色植物的一座大山里寻找黄花梨树,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视觉的原因,有时候就算是从黄花梨树的旁边走过去,往往也会将其忽略掉。
所以石山上的黄花梨树虽然屡屡遭到拉网式的砍伐,但还是会遗漏一些的,阿明在接到阿宝的电话之后,在石山上整整转悠了四五天,才找到的这两棵黄花梨树。
“阿明,石山上的这两棵低价是多少?”
老顾上次见到石山上生长的黄花梨树还是去年的时候,那是一棵两百多年的老树,开出来的心材不但品质上佳,而且格也很粗,足足能打制一套圈椅,被人以二十万的价格给买走了。
买那棵黄花梨树的人是京城人,老顾曾经打听过,那人将这棵树放置了一年多之后,用里面的心材打制了一套圈椅,转手用八十万的价格给卖了出去,一来一去整整翻了三倍。
眼下这两棵黄花梨树虽然年份没有上次的那么久,但五十年的黄花梨树现在已经是很难见到的了,要是运气好的话,这两棵树加起来或许能打制出一把不错的椅子来。
“二十五年份的树底价是六千,中间这两棵的底价是一万两千,至于石山上的两棵,底价是两万,要赌就是两棵一起赌,不分开卖的,几位老板可以考虑下……”
阿明很干脆的报出了六棵不同年份和产地的黄花梨树的价格,同样是五六十年份的黄花梨树,石山上生长的就要比别的上的贵出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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