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诡事录二百八十八另发一案王振和刘方俩人住的不远,刘方结婚早家里除了老婆孩子,还有一个老娘一块住,王振父母死的早光棍一个人。俩人住的近,平时也是好哥们儿,经常守望相助,逢年过节,刘方都把王振叫到家里吃饭。俩人下班经常一块走远。
这天,俩人按照韩大胆儿对剖腹凶徒的分析,打听了一整天消息,可却一无所获。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这俩人坐最后一班电车,在北门外下,只要穿过侯家后,过了老铁桥,眼看就到家了。
谁知路过侯家后一条胡同的时候,刘方停下,点了根烟,手里刚划着洋火,就感觉一阵妖风袭过,洋火忽然就灭了。
刘方也是个老警察了,登时就发觉不对,这可不是风吹的,这时有身手好的飞贼,从身边胡同里窜过,带动风声,卷灭了洋火儿。一转头,却见黑影一晃,接着昏黄的路灯,只见一个黑衣人影,一身而过。
别看就这么一闪而过,刘方却依稀认得这个身影,只是瞧不真着,所以不太敢确定。等他再往胡同深处瞧,却登时吓了一跳,只见胡同墙角上,赫然写着一道巨大的殷红符咒,儿墙角地上平躺着一具尸首,全身赤裸,已经被开膛破肚!
刘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身子胖,摔倒了可没这么快爬起来。王振见此情状刚忙上前搀扶,刘方一激灵,立即反应过来,刚才那黑影一定就是杀人凶手,于是忙对王振喊道:
“快追!快追!”
王振背着么没头没脑的一具说蒙了,忙问道:
“追?追谁?”
刘方拿手一指胡同里倒毙着的裸尸,喝道:
“凶手!凶手!”
王振一眼望见胡同里的时候,心头立即一惊,顿时明白了,刘方是让自己抓凶手,赶紧掏出手枪道:
“哪边?哪边?”
“哪边!往右边跑了!”说着刘方用手往黑影跑去的方向一指,可指完了立即意识到不对,凶手狡猾残忍,让王振自己追恐怕会有危险,于是又赶紧喝道:
“别追!别追!危险!”
可王振这工夫已经提着枪追上去了。刘方见状,只能爬起抄枪在手,也紧跟着追去。只不过刘方身子太胖,追不了几步就没命地喘起来。
等往前追得快到北门外的时候,却见前面倒着个人,走近一看正是王振。刘方一下子就慌了手脚,生怕自己一具快追,就送了兄弟性命,赶紧上前查看。
只见刘方肩膀一道口子,从右肩膀直划到小肚子,腰上的牛皮腰带都断了。伤口很深,血肉外翻,呼呼冒血,眼看王振是有出气儿没进气儿!
刘方登时脑门子青筋都暴起来了,抱起王振就往附近的诊所跑。他肉大深沉,大胖身子,也不知拿来这么一股子气力,楞是一溜小跑没一会功夫,就跑到一家小诊所。
过去小诊所不像现今的医院,那时候小诊所都是私人的,有营业时间,晚上早早就都休息了。刘方叮咣一通拍门,这才把大夫砸起来看诊。
幸好王振那腰带上的铁扣挡了一下,这才没被划破肚子,虽然留了不少血,但性命算是能保住。
刘方见王振伤势稳定,赶紧接电话打回总厅侦缉科,这工夫韩大胆儿还没走,听说又发生凶案,而且王振还被凶手给伤了,赶紧通知梅本事,然后带着值班的尤非和范统,又叫了预备队的人一起,赶往了出事地点。
路上韩大胆儿心想,凶手又挑在侯家后下手,应该是因为这一片有不少妓女,可犯案的间隔时间怎么会突然缩短了呢?
等到了现场一看,这才知道,原来满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回死的不是妓女,而是个男人!
原本这凶手就是个模仿犯,所以无差别行凶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从他在西门里胡同杀死春杏时,提前调查摸清了春杏的身份的生活规律这点看,这次犯案却明显有所不同!
墙壁上符咒殷红如血,墙角地上有少量血迹,死者衣裤鞋袜扔在一旁,但质地都是上等料子。除了衣服外,还有一副摔碎了的眼镜丢在一旁。死者看样貌最多十几二十岁,男性,身材中等显得有些柔弱。长得肤色苍白,可能因为大量失血的缘故,此时皮肤更显的惨白阴冷。脖颈上有一道横向伤口,割断了大动脉,照刀伤看,应该是动脉破裂导致失血性休克而亡。可奇怪的是,现场竟然没什么血迹。
胸腹之下竖直开了个刀口,可胸腹腔内空无一物,这回所有内脏全都不翼而飞!
韩大胆儿仔细观察死者伤口,发现其颈部伤痕是从左向右割开,而不是之前两案从右向左割开。便疑惑道:
“这次割喉下刀的方向不同!”
尤非这时捂着嘴凑近了,观察了一会儿死者刀口,然后道:
“之前死的两个都是女的,这次是个男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是男人,我觉得凶手这次为了防止死者挣扎,所以是从背后下手,割喉的痕迹自然就是相反的!”
范统站的远远地捂着鼻子嘴说道:
“韩头儿!你上次说什么心理……分析什么玩意儿的,不是说这是那个……那个开膛什么克的模仿犯么?开个大不列颠的案子,不说都是妓女么,这回的案子可是男的!
凶手是不是没看出来男女就动手了?”
韩大胆儿摇摇头,又观察死者胸腹之间的伤痕颇深,而且用刀力度很大,如果照刀伤看,恐怕会割破其他脏器。
再看墙上的符咒,看着的确和前两案很像,但似乎眼前墙上这道符咒,用笔的力度和粗细,都跟之前案件很不一样,最重要是一点书写美感都没,显得字体凶霸粗狂!
这时候,符咒已经被书写了一段时间,字迹干涸之后,颜色并不像前两案那样是殷红的,反而是棕褐色的,而且带着极重的血腥气,竟然全都是用血书写的!
韩大胆儿在尸首附近走了走,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发现尸首旁边的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层湿泥,湿泥表面平整,上有根植物根须,他又抬头看看胡同两边,发现湿泥一侧的矮墙上摆着几盆花,摆得并不太高,几盆花中间有个空缺。
他低头看看已经快要阴干的湿泥上,发现有两个浅浅的足迹。他拿起死者被扒下的衣服鞋袜,然后用鞋底和旁边的湿泥比对了一下。
然后说道:
“我认为和前两案不是同一个凶手!”
尤非道:
“是因为下刀的方向不同?”
“不止,你看!”
说着韩大胆儿把湿泥上的足迹指给范统和尤非看,又说道:
“这湿泥比一般泥土细一些,应该是墙头花盆掉落,摔碎了之后扔在这的花泥,而且应该扔在这有几天了,这花的主人只把碎花盆和泥土中的花收走了,这些花泥却扔在这没管。
这两天没下雨,地上大都是干的,所以我推测应该是今天挑大河送水的,路过时候,不小心洒了些水在花泥上。而且时间应该挺长了,花泥上原本可能有过往行人的足迹,但是被水泡时间长就都散了。
现在花泥快阴干了,上面两个足迹明显是新的,上面一个和死者的鞋吻合,压在下面那个大一些的足迹,应该是凶手的!必然是在死者死前,凶手先留下足迹,凶手行凶之后,死者后退几步,脚下乱踩时候无意间踩在湿泥上,凶手足迹的上面,才形成现在的样子。
前两案,现场有大量血迹的情况下,凶手都很小心,没留下足迹。这次没什么血迹,凶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在一块湿泥上留下足迹。而且你看着足迹是布鞋足迹,按照西门里春杏同院儿妓女描述,那个疑似凶手的人穿的应该呢绒西装外衣,那怎么会配一双布鞋呢?”
尤非看看足迹,略微思索,说道:
“这……也不一定就是凶手的脚印吧?还指不定是谁留下的脚印呢!”
韩大胆儿道:
“那鞋印儿很新,鞋印儿边的湿泥跟死者鞋印儿边的湿泥,干湿程度一致,显然差不多一个时候形成的。如果你还不信,王振和凶手交过手,你可以去问问他,凶手穿的是什么衣服什么鞋。我的判断一定没错!”
他接着又道:
“再看地上的痕迹,凶手杀死死者,直接摆成平躺状态开膛取走内藏,和前两案,先摆出睡姿,画速写之后才摆成平躺姿势开膛的手法不同,而且下刀的手法方位也不同,墙上的符咒没有颜料,全都是血写成的。
这都是照猫画虎,根本就不是之前的凶手!想不到,还出了个模仿开膛手模仿犯行凶手法的模仿犯!”
范通道:
“好么!您了说绕口令呢!
依我看,哪有那么复杂,是不是因为,这次杀的是个男的,一个大男人,摆什么睡姿画什么速写……这地上血这么少,肯定是拿东西接着,都用来画符了呗!
之前因为血不够,所以画符都掺了颜料,所以这回直接放血,用家伙接着,然后用血画的符咒!”
韩大胆儿道:
“你出来行凶作案,还带着铜盆接血吗?你以为杀猪放血呢!”
范统也不敢再抬杠,嘟囔道:
“不就是跟您了讨论案情么……怎么还急眼了……”
他也不再跟范统废话,让尤非带着人在现场取证,然后把尸首拉去防疫院尸检。
接着问道:
“刘方呢?”
尤非道:
“说是去诊所守着王振了!”
“诊所在哪我要去诊所看看王振!”
韩大胆儿到了诊所的时候,王振已经缝完了针,正在输血,韩大胆儿看了一眼王振的伤势,见他还在昏迷,便去和大夫聊了几句。
从大夫嘴里得知,王振的刀伤是从右肩斜向左下侧砍伤的,凶手下手着实不轻。
韩大胆儿从刘方手里接过王振的配枪,见配枪枪口上竟然有一道斜斜的刀痕,竟然把纯钢的枪管砍掉一节。要不是被这枪管挡了一下,又被牛皮腰带上的铁扣隔了一下,这一刀就得把王振右肩连带半个身子都砍下来。
这时刘方凑上来道:
“怎么了韩头儿?”
韩大胆儿道:
“凶手果然和之前案子不是同一个人,这次男死者脖子上的刀口,和王振的伤,都显出这个凶手是个左撇子!”
刘方道:
“都怨我,当时看见个黑影,有瞧见地上躺着尸首,我摔了一跤,王振伸手灵活,我就让他赶紧去追了,谁知道差点送了性命!”
“看清凶手体貌特征了么?”
刘方回忆了一会儿道:
“那黑影动作太快,根本看不清样貌,就是恍惚着觉得他身材不矮,应该比我俩高,不过应该没有韩头儿你个儿高!”
韩大胆儿心道,这个凶手恐怕会功夫,伸手还不弱。个儿高却动作迅捷,而且凭着一刀能把枪管砍掉一节,恐怕手底下功夫就不弱。这更和之前那个连环剖腹的凶手,完全不同了。
他让刘芳继续守着王振,等伤势稍微稳定了,就转到大医院,自己则赶紧去了防疫院,想看看老苏这次验尸的结果。这个凶手毕竟不如开膛手模仿犯心思缜密病态,说不定会留下不少线索,而且韩大胆儿总觉得,他模仿作案是为了掩盖其本来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