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武怀玉昨晚吕布战三英,睡的很沉,
“阿郎,魏王来访。”
武怀玉被云氏声音唤醒,还有点昏沉沉,“不见,我要再睡会。”
“是魏王殿下,王府长史杜楚客、司马苏勖陪同前来,已经在前厅了。”
怀玉睁开眼睛,他搓了搓脸,云氏要为他更衣,结果武怀玉却又躺下了,还闭上了眼睛,“你就说我昨晚睡的迟,这会睡的正沉,叫不醒。”
“啊?”云大娘子茫然,魏王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嫡次子,宠冠诸王,就算近来皇帝对太子回心转意,有所冷落魏王,那也毕竟是堂堂亲王。
这样装睡不见,好吗?
人家好歹上门来了。
“阿郎,魏王说是来拜见老师的,说阿郎你马上要回岭南上任,所以特意在你走前来拜访,还带了几车礼物呢,”
“不见不见,有什么好见的,”武怀玉侧了个身,继续睡,“帮我传话,让管家上茶招待一下,喝完茶请他们去豹房转转,然后送走,”
“真不见?”
武怀玉继续睡,不再理他。
云氏见状,虽然心中有些惊讶,还是关上房门离开,去找樊玄符了。
“夫人,阿郎说不见,继续睡了。”
樊玄符坐在院里,武家一群小公子小娘子们在嬉戏追逐,大妇抬头瞧了瞧云大娘子,然后又看了旁边坐着的云二云三。
“昨个你们三姐妹也太胡闹了,没半点规矩,把阿郎累成什么样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三姐妹一起,你们也敢想敢做,”
云家三姐妹低着头向大妇认错,连声说以后不敢了。其实昨晚倒是玩的挺高兴,毕竟相公回长安后,三姐妹都一直没得到侍寝机会呢,
倒不是说贪相公身子,实则三姐妹都只生了一个孩子,虽说运气好,三姐妹一人生了一个儿子,可谁不想趁着年轻多生几个,将来也多点依靠嘛。
特别是看着夫人都生了三个儿子,这都又怀上了,急啊。
李清和杨慕云在旁边轻笑了笑,“姐姐也不用责怪她们三,都是相公贪欢,不知节制。”
这话也不好多说下去了,
转头说起还在那边前厅喝茶的魏王一行,
“既然阿郎不见,自有不见的理由,便按阿郎吩咐吧,叫咱家乐班过去弹两首曲子,再上壶好茶,一会再请魏王去豹房看看野兽,就这样吧。”
不仅武怀玉不见,樊玄符等也不露面,
魏王还年少,又是怀玉半个学生,樊玄符等本可以不避嫌,但他既然带了杜楚客和苏勖他们来了,那她们也正好可以借此缘由不见。
那边,
前庭花厅里,
小胖子李泰今天特意早起,带上了杜楚客苏勖这哼哈二将,还备上了好几车的礼物,又把自己文学馆编的括地志的一些草稿带来,
结果坐半天了,
就府里管事来招待而已,
琵琶女弹奏着琵琶,胡姬伴舞,两名新罗婢女煮茶,
琴弹的不错,舞跳的也很好,
就连那茶也很好,
只是小胖子脸色却不太好看,
等了又等,结果只等来句武怀玉昨夜晚睡,这会还没睡醒的话,
“你没有禀报,是魏王殿下来访吗?”杜楚客问。
管事陪着笑,“府里规矩,阿郎没醒,没人敢去打扰,还请殿下见谅。”
“难道魏王殿下来了,也这般谅着,这就是晋国公府的规矩?”杜楚客生气了。
“杜长史,”李泰叫住他,“请坐,我们等,今日我是以学生身份来访,学生等候老师这是应有之礼。”
“等多久也是应该的。”
苏勖问管事,“不知可否请晋国夫人前来见殿下?”
管事依然是那副样子,“府中女眷不便见男客,请见谅。”
苏勖也不高兴了,他是太上皇女婿,皇帝妹夫,魏王的姑父,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准太子妃的大伯。
谁也不知道他这身份,怎么却又跟魏王这么近。
一壶茶喝完,
琵琶也弹了好几曲,
日上三竿了,
但武怀玉依然没有露面,就只有那个面无表情的管事陪着。
“老师起来否?”李泰也有些坐不住了,
管事出去,过了好一会才回来,面无表情的道,“阿郎昨夜感染风寒,身体不适,这会吃了点汤药,昏昏沉沉又睡去了。”
“那请带本王去看望老师。”李泰起身。
“抱歉,阿郎需要休息,不能打扰。”
“夫人说阿郎今日无法招待殿下,殿下请回吧。”
李泰怔在那里,
这啥意思?
武怀玉这是故意的吧,我堂堂皇嫡次子、大唐魏王、州大都督、左武侯大将军啊,
李泰觉得很憋屈,可人家已经送客了。
他扭头看向杜楚客和苏勖,
杜楚客是杜如晦的亲弟弟,当年在洛阳,差点被叔父杜淹陷害饿死,但事后他却求兄长杜如晦不要杀杜淹,自己还拒绝了李世民的征辟,反跑到洛阳嵩山隐居数年,
直到杜如晦病逝,才被李世民请出仕,
杜楚客很不喜欢武怀玉,甚至有过节,先前他和杜家就曾卷入一场针对武怀玉的阴谋,最后事泄,他差点获罪,最后还是因为兄长杜如晦病逝,皇帝念及君臣情义,不仅没降罪于他,反而授他官爵。
那次的事,杜家也吃了不小的亏,虽然当时跟武怀玉算是达成表面和解,其实心里一直记着呢。
今天这场面,杜楚客看在眼里,
“殿下,既然晋国公身体不适,不如改日再来探望。”
等几人一出晋国公府,杜楚客便换了副面孔,“殿下,武怀玉这是半点不念及与殿下的师生情谊啊,居然连见都不肯见一面,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太无礼了。”
小胖子平时挺有成府的,可此时也气的脸青白,武怀玉对他的态度,太让他受伤了。
偏偏他还忌惮着武怀玉在皇帝那的宠幸,不敢直接跟武怀玉翻脸。
“殿下,看来武怀玉铁了心要支持太子了,咱们必须先拿下武怀玉,这是殿下面前最大的拦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