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如其人。
眼前女娘,模样不似这大梁北地的大部分女子长相那般大气明艳,反而是大晋江南女子那般清雅温婉的类型。
肤白,杏眼明眸,鹅蛋脸。
和姜晚澄,到有几分类似。
只不过,姜晚澄因为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灵魂,所以多了一些落落大方,且原身自带的一丝出身名门望族的气质,所以和赵京墨看着又分外不同。
雅姐儿天真回道:“我叫雅姐儿。你的名儿,真好听。”
姜晚澄知道,京墨是一味中药,有止血奇效。
这名儿再用到一女子身上,确实好听。
赵京墨盯着眼前小女娃,浅浅一笑:“你的名儿,也好听。听说你有一位阿姐?”
刚刚说完,她便抬头瞧见了从灶房内已经正不紧不慢走出来的姜晚澄。
一见她面,赵京墨心中已是惊为天人:这小女娘可真是一副绝色的好容貌啊!
便如她所看那些书籍中所描写的美人那般:翩如浮云,矫若惊龙。面如凝脂,眼如点漆。
虽身着冬袄,但也难掩她娉娉袅袅的如柳身姿。
峨眉淡扫,朱唇轻点。
明明气质端庄清雅,举手投足间,却偏又端正大方。
一看便知她定然并非真正的乡野的村姑,却又偏偏出现在她所在的村落里。
还真是与这里,格格不入。
在赵京墨打量着姜晚澄,并为她容貌气质惊叹之时,姜晚澄也正在打量着赵京墨。
二人都对彼此充满了好奇,却也同时发现,互相并无敌意。
一瞬间,二人都对彼此心生了一丝好感。
赵京墨率先侧身见了礼:“女娘安好,我父亲便是昨日领着你们前来的那位阿伯,你可还有印象?”
姜晚澄对她举止颇为惊讶,遂点头也一侧身道:“我记得,赵二叔。”
赵京墨听她对父亲的称呼缓缓抿唇一笑:“叨扰了。今日我是得了祖母的吩咐,让我过来请你过去小叙,见一见的。不知女娘何时得空?”
她的祖母?
不就是赵大夫的母亲了?
姜晚澄想起温朝晏赁下这房子时,提回家的那桶子小鱼。
姜晚澄:“即是老夫人想见晚辈,晚辈自该去拜见一下的。不知老夫人午歇到几时几刻?”
那便是下午了。
赵京墨回道:“未时三刻。”
姜晚澄:“那便劳烦女娘告知老夫人一声,晚辈申时前去拜访她老人家,不知可否?”
赵京墨似乎很是高兴,和姜晚澄定好时间后,便小碎步的离开了。
因为有外女,所以温朝晏和封老全程都在屋内。
等到人走开了,温朝晏才又继续出来修整用餐的亭子。
姜晚澄回到灶房,看着角落一堆几位嫂子送来的东西,再想到赵家那老太太。
她挽起衣袖,就准备开动了。
姜晚澄的想法是,做些油炸的果子,然后当做人情还给这些人家,也能当做上门的礼节送给老太太尝一尝。
虽然她还能做更精致的点心,但奈何家中没有蜂蜜,也没有磨具,而且那东西对于乡下人来说都太过精致,有些华而不实了。
而据她上一世在庄子上的记忆,若是谁家有油炸果子,也是非常珍贵的。
这个时代,用油很珍贵,面粉也同样珍贵。
凡是吃的,那都是无比珍惜的。
更别提,不是谁家都能舍得同时又用油和面粉去做这样的小吃。
便是逢年过节,没有家底子的普通人家,都是不敢的。
谁家要是得了一碟子,那都是要放在柜子里,等家中来客或是有重要节庆才会拿出来喝酒食用。
姜晚澄虽然也舍不得,但奈何被人情架起来,他们初来乍到,也没有别的东西能暂时拿出手来了。
和面,揉面,成团。
为了让他们更酥软一些,姜晚澄还特意有些做了分层,有些又放了些油酥和在里面。
姜晚澄将果子先做出一个个的造型,有小蝴蝶的,有在筲箕背面滚一下就成型的小团子,还有小寿桃,小乌龟,小鱼,小麻花等等。
热油下锅,不一会儿香喷喷的味道,便从灶房内飘了出去。
雅姐儿又颠颠的跑进来,“阿姐,阿姐,我要吃!”
姜晚澄宠她,立即就捡了一个小蝴蝶放到一旁,并哄道:“凉一会儿再吃吧?”
雅姐儿便扒着灶头,乖乖等着。
过了一会儿,雅姐儿就拿着小蝴蝶喜滋滋的跑出去了。
姜晚澄炸了几十个,全部捞起来后,又将锅底的又重新盛出来。
家里的这点植物油,今天是全部用完了。
还好,炸过一遍的油还能放着继续炒菜吃。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也不能光讲究是否健康了,有的吃才是王道。
姜晚澄将果子都凉在一旁,想到赵老太太的牙口不一定好,便先捡了一碟子放到一旁,然后用个更大的碗盖在上面。
这样,它就不会变的太硬太脆,会比较松软一些。
姜晚澄正要继续准别午食时,温朝晏又背着手走了进来。
因她太过认真的在切菜,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脚步本就很轻的温朝晏已来到身后。
“雅姐儿都有的小食,我可否也能吃上一口?”
他突然的出声,姜晚澄不止吓得‘啊’一声大叫,手还一哆嗦,刀竟切到了手指上。
温朝晏见状,脸色陡然巨变,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刀丢开,并抓住她柔软的小手来到眼前。
还好,只是切到了一点指甲,并未真正切到她的肉,也未有出血。
温朝晏松了口气,低头看向姜晚澄沉声含着歉意道:“抱歉,我并非故意吓你。”
姜晚澄自己还未看清手指情况,就被这样抓了手。
不过,她并不觉得疼。
猜想,应该也没有大事。
此刻,她反而因为手便这般被他紧紧抓住握在手中,而禁不住的红了脸。
“郎君,你……先松开……”
她挣扎了一下,温朝晏却并未像从前那般轻易便放开了她。
隔壁的封老提着嗓子问了句:“澄儿,可是发生了何事?”
温二郎好不容易不在,独占房间的封老正在忙活他的新玩意会儿,所以抽不开身来亲自瞧一瞧,便只扬声问了句。
姜晚澄见温朝晏根本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本就害怕师父也突然跑过来,若是被师父瞧见他这孟浪之举,还不得翻天了?
姜晚澄紧张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于是强压着发颤的嗓音连忙回道:“师父,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