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温朝晏便问她,是否可以由她给雅姐儿启蒙。
原来,出身同样不凡的温朝晏,从不觉得女娘读书是什么坏事。
相反,自幼在他母亲的耳濡目染之下,他还认为女子读书甚至习武,都是极其正常的。
他作为兄长,当初给温二郎启蒙时,是非常严厉苛刻的。
所以,他怕自幼被他娇惯长大的幺妹受不住,也是自己不忍对她严厉,这些年便一直放着没有开始这件事。
如今姜晚澄主动提出,温朝晏自然十分高兴赞同。
姜晚澄摸摸雅姐儿的脑袋,在她满目期待中,开始教她认了第一个字:天。
雅姐儿总算找到了事做。
姜晚澄则抽空去做了个午食。
关上灶房门,和面,揉面,然后用白菜和所剩不多的新鲜猪肉做了个饺子馅儿。
大概一个时辰,胖乎乎的饺子就包了一百多个。
因为她包的饺子个头比加大,所以姜晚澄就先煮了三十五个。
给长身体时期吃的比较多的温二郎盛了十五个端去房中后,又端着自己和雅姐儿的一人十个大饺子回了房中。
吃罢后,雅姐儿明明小肚子已经胀的圆溜溜的了,却还不餍足。
“阿姐,我还想吃嘛。”
她抓着姜晚澄的衣袖,止不住的撒娇。
姜晚澄怕拍她的小额头:“又想积食发烧吗?乖乖听阿姐的话,阿姐晚上给你做蒸饺吃。不听话,明儿早上的煎饺也没了。”
雅姐儿兴奋不已,“还可以有这么多做法?”
姜晚澄捡了碗筷往外走:“对呀。看会儿书若觉得累了,便自己个儿睡会儿。”
姜晚澄刚刚收拾了碗筷,便看到那些婶子嫂子们都又来了。
她想着外面大锅里的水也没了,便出去又烧了一锅。
想了想,又捡了颗白菜,撕了半颗的叶子,清洗干净后,等水一开便都丢了进去。
不一会儿,菜叶子就都煮软了。
姜晚澄丢着没管,在那些婶子们的注视下,赶紧回了房中。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这些婶子们都到院子里大铁锅面前来舀水。
还有人不敢相信,“真丢了这些菜叶子,给咱们当家的喝的?”
“这都煮熟了,没瞧见呢?”
“这女娘……果真是不错呢……”
“让我尝一口。啧,甜滋滋的,真好喝呢!”
“虽然没放盐巴,但这不比白开水好喝?快来快来,咱们都给当家们的分了吧。”
“菜叶子都分点儿。”
外面热热闹闹的分着菜汤水,姜晚澄倒也没怎么在乎,继续做起了手头的活儿。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妇人们的说话声又隐隐传来。
“之前不是多水灵一个女娘么?刚刚瞧着脸色怎么怪怪的?”
“我瞧着,像是故意画的花子。”
“啊……?她为何如此?”
“你蠢呀。前两日我那当家的回去,还给我耳边提了一嘴,说这小女娘美的像个花儿似得。听了把我给气的!!虽然他没有别的心思,但这未嫁的女娘被汉子议论,着实太不像话了。”
“这些汉子谁瞧了漂亮的不起点儿花花心思?怎么就成女娘的错了?”
“这女娘可真聪明呀……花了小脸,不就没人愿意瞧了么。”
“我倒是冤枉她了。她自个儿生的好看,竟成她的错了。”
“今儿那温大郎好像不在家中。封老又在忙,这女娘都烧第二锅水啦。刚刚那菜水,别提他们吃的多高兴了。”
“之前咱们还传她一些不好的话,我刚刚瞧她,还有这些日子都紧闭房门不出的,还真是难得…”
“嘘——那些话,还不都是陈婶儿她们几个烂心的传出来的。”
“那陈婶儿如今咋样了?”
“还能咋样,整日躺着口鼻歪斜的,被一家人不当人的对呗。听说屋子里全是屎尿也没人清理,臭的每日只有小孙女进去给她喂饭了。”
“她还不知好歹,将孙女一口口的贱人骂呢。”
“真作贱!小孙女也给骂跑了,谁管她?”
“看吧,挨不了多久了。”
“那老村长还不是?听说他堂孙上回被温大郎吊在村口后,回去就被吓出疯症了。他侄儿不敢找温大郎的麻烦,就只有找村长一家子。”
“这封老前些天强行把宅子又卖回给村长,侄儿一家又问他要钱,听说他们家连锅都揭不开了。”
“活该!当初要不是他们那些馊主意,咱们会和这温大郎家闹得这么僵么。”
“就是,咱们当家的说,这几日在这里干活,只要不故意去惹事,触霉头,那温大郎都是无视他们,偶尔还亲自烧水给他们喝呢。”
“本就不是太坏的人嘛。前几年大家不是都处的好好的?人都被逼急了,才会还手。他当初惩罚的,还不是那几家人而已?咱们就是瞧着他觉得瘆人罢了……”
后来说着说着,又说之前还能偶尔吃点野味,如今是一口也吃不着了。
顿时都无不遗憾。
姜晚澄也听了个高高兴兴,无形之中,村民们好似对他们的印象,还转些了?
到了傍晚时。
工匠们正陆陆续续都要回家,温朝晏这时牵着头驴回来了。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搭拉着脑袋,满脸不高兴的封老……
工匠们皆是一脸震惊:!!!
封老他老人家不是屋中忙活了一整日吗?
这会儿怎么突然又从外面回来的!!?
不过,看着那温大郎那满脸冰霜,而封老又明显一副被捉回来的委屈的模样,工匠们是个个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了。
都赶紧的,立刻撤了人。
姜晚澄听到声响出门,看到师父不仅被带回来,还完好无损,顿时满脸欣喜跑过去:“师父!”
姜晚澄扶住封老胳膊问道:“您去哪儿了?怎么能留书一封就走了呢?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啊。”
封老冷哼:“担心?我瞧你们是担心我老头子去干坏事了吧!”
“哼哼,好你个温大郎,把老夫当孙子一样给抓回来,真以为我不敢毒死你吗?”
“竟然还敢拿刀挟持我!!”
“澄儿,你知道吗?他竟然说,若我不乖乖回来,他就当场把我驴给杀了!!他多残忍呀他,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呀!!”
姜晚澄满头大汗,心道:想到会剑拔弩张,但万万没想到,驴会成为被挟持的对象。
呵呵。
姜晚澄干笑了两声,“师父,怎么会呢?郎君是真个担心你,所以才去寻你回来的。”
封老哀怨的盯着姜晚澄。
心想,这个徒儿总归是还没养熟,不然怎么总向着别人。
他一恼,怒道:“你能不能管管他!?那么凶神恶煞的样子,便是以后娶了媳妇也给他自己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