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另类的人生(十四)(1 / 1)

极道天师观 飞星恋晨 5246 字 8个月前

极道天师观第六百四十九章另类的人生那个驼背的瘦老头又把话接了过来,说道:“张若虚,我跟你说啊,别看现在咱们百岁村不出名。要放得再早一百五十年,那可是一条要道啊,什么要道呢?那是出省的要道,咱们村这是北省的最南端,南省的人要是想到北省来必须得穿过咱们这。所以啊,心安镇也就成了十里八乡都闻名的交通要塞小镇。咱们镇子在清代的时候,朝廷还设置了馆驿呢”

他又抽了一口旱烟,把烟锅子里烧没的烟灰,冲着自己的鞋底子又磕了磕,说道:“人死了啊,都讲究个落叶归根和入土为安,别管是在哪里了,那都得往家里面给拉回去再给埋了,所以啊,别管多偏僻的地方,官道上都得有义庄,不为别的就是用来存放尸体的。”

我的好奇心又被打开了,赶紧问他:“那后来,咱们新安镇的村道咋就不兴了呢?”

“还不是清末以后,民国政府要设置新的行政要塞,然后绕过了我们这里修了一条更大更宽的路。咱们这的路就不吃香了呗,渐渐地连通山间的小路啊也就跟着荒废了下来,那义庄也就跟荒了,成了无人问津的地界了。”驼背瘦老头感叹了一声,又给自己的烟锅子塞上了一些劣质的烟丝点上,开始美美地抽了起来。

我把话题又引了回来,说道:“照你们说的,这天龙道馆之前是义庄,那又是什么原因,义庄变成了道馆了呢?”

两颗牙把话接上了,说道:“嗨,为啥?俩原因,一个是那个疯老道士没地去,流浪的他,无处可去也就不嫌弃了,把义庄改成了道馆,另一个原因就是闹鬼。”

“什么?闹鬼,大爷,你没开玩笑吧,闹鬼怎么就跟义庄改道馆扯到一起了呢?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我吃了一惊,总觉得这个老东西是在对我打哈哈。

那个秃头老汉估计早就知道了我不会信,毕竟我在村里辈分不算低,但是出生靠后,算是个后生。知道我心里有疑惑,这才耐心地跟我解释说:“张若虚,别看你辈分不小,但是年龄还真不算大,这么个事情吧,你还真是不懂,让我来给你解释。一般来说啊,义庄是存死人的地方,那阴气啊自然就重了,阴气重会怎么样呢?生鬼啊!”

其实,他不说我都清楚,这几个年长的老人虽然岁数都比我大不少,但是,见到的鬼属实没有我多,义庄这样专门存死人的地方,闹鬼整出点什么幺蛾子的,那全都是小菜,根本不稀奇,更不是怪事。

“可偏偏就是这么不寻常,按说吧,人不招惹鬼,鬼也不会闹人。可还真就奇怪了,再老一辈的人都说啊,那义庄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出点幺蛾子,路过的人不是被鬼迷了,就是疯了,还有的人或上吊或跳崖。再后来,更不得了啦,周边的好几个村子全都受到了波及,死了得有好几十号人,全都死得奇形怪状的。人们没有办法啊,就花钱请道士来驱邪,这才好了一些,直到最后杨半仙入住到了义庄把那里改成了道馆,这才算真正的消停了,可以这么说,阴气啊,被镇压住了。”

秃头老汉说完了,喝了一口水,又嘚瑟一句道:“其实吧,庙宇啊道馆啊什么的,都不是随便建的,完全是为了风水协调,阴阳压制。”

原来天龙道馆的前身还这么有讲究啊,但是转念一想,那么可以这么理解,义庄是很邪很阴的,改建成了道馆,那就是为了镇邪祛阴。但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就是为什么刚才秃子,驼子,俩门牙这三个矫情包子一提到去天龙道馆过夜就立马蔫住了呢?难道这个道馆没有压制住邪性?于是乎,我就继续追问说:“那个,是不是改建后的道观就把阴邪给镇住了呢?”因为,我知道庙宇或者是道馆大多是用来镇压邪祟用的。

“镇住个铲铲,好嘛,有的人以为建成了道观就万事大吉喽!殊不知这才是死亡的开始!”四川口音的老大爷的中气十足,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总爱吐沫星子满天飞,刚才那一下子吐了我一脸,那口水,腥臭腥臭的,把我给恶心得不要不要的。

“这道馆建成后撒,就有俩游历的道士过来,他们刚到这里见这道馆虽然破旧但是却可以免费住宿。于是哈,赶走了疯老道,起初那俩憨批还挺高兴噻,把道馆打扫得很赶紧。周围村的,还以为他们有啥子真本事,吃喝全都给这俩憨批保障喽。可是,才半个月,这俩一个死,一个失踪!死的那个据说是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长得老大,活活吓死嘞;失踪的那个嘛,至今下落不明,只在道馆里面发现了他的衣衫,估摸着也得死喽。”四川口音说完,不爽地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什么了,这很不符合他话痨的特质。

俩门牙又喝了一大口酒,接着换他用自己那张漏风的嘴说了起来:“再后来啊,周围村里的人又花钱陆陆续续地请来了好多道士啊,和尚啊,甚至还有修道士。结果呢,疯的疯,死的死,能活命的也受了巨大的刺激,衣服都不穿钱也不敢要就走了。既然惹不起,那总躲得起吧,恰好民国政府又在石厚市开了新的大道,原来的那条官道也就荒废了,附近的村子也就跟着没落了,人们也都跟着搬走了,那道馆也就被人遗忘了。只是没想到后来杨半仙又重新住进来了,也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再有其他什么灵异鬼怪的事情了。”

“咳咳啊,那个听我说啊!”现在又轮到秃子大爷开口发言了:“当然了,我呢也只是道听途说的,我小的时候就听人家说过,天龙道馆闹鬼。到底还有没有鬼啊,什么的,我也就不知道了。不过,杨半仙他还真的是在那住过很长一段时候,只不过,这个杨半仙也不是个正常人,疯起来的时候又哭又闹,又摔又砸,有人说啊,是他用道法把天龙道馆里的鬼魂都封印到自己身体里了。正常起来的时候,那真是个高人模样,他还给我算过一卦呢!”

我心里暗暗地高兴,我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马上就能知道天龙道馆的内幕了。这时候,四川口音又讲了起来:“估摸着也是十多年前吧,我听人家说,老杨半仙也死在了道馆里面,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天啦,还是一个上山来挖野山参的老农给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腐烂生蛆了,臭得不要不要的,报了警以后,还是政府花了好多钱找几个胆子大不怕脏的人带走给火化了的。也就是打那天开始啊,我就不知道天龙道馆的事情了,却没有想到,天龙道馆还有个小杨半仙,要不是参加长葛老哥的葬礼,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后生道士呢!”

听得我头皮发麻,摇了摇头,听他们越说越离谱,真没有想到,我们这个村镇前不着想后不着店的,竟然还有这么个诡异的传说,一会义庄闹鬼了,一会道馆死人了。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就不是好事。虽然说,他们四个老头把天龙道馆说得如此可怕如此神秘又邪性,但我却没有一点办法,想来想去还是得去天龙道馆见斯文呆瓜一趟,算了,别听他们胡咧咧了,还是赶紧打听一下天龙道馆的具体位置重要,不能盲目地去找那个天龙道馆吧!

其实吧,我本来是打算问蛋子的,可是,现在的蛋子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要是等他酒醒,那得到明天了……这不耽误事吗?等蛋子醒来再问的话,那就坏事了,黄花菜不都得凉透了吗?所以,我只能就近问这几个县城的人了,笑嘻嘻地问道:“四位大爷,你们几位知道这个天龙道馆在什么地方吗?我说的是具体位置啊!”

他们四个人一听我向他们打听天龙道馆的具体方位,全都齐刷刷地变了脸色,那个四川口音对着我连连摆手说道:“你个瓜娃,打听什么不好,打听天龙道馆。你是不是脑壳有包?那地方,去不得,你不要命了噻。要我说,你们这些个后生娃娃,就是心里没有个谱,不知道敬畏鬼神,你不信邪不要紧,我告诉你,那个地方不是人能去嘞,去了就是找死噻。”

其实吧,我还多少有点怵这个天龙道馆,为什么呢?那就是因为,我这双眼睛还有我这么轻的生辰八字。要说我不信邪,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成天到晚撞邪。只不过,我开始做了我最不擅长的事情,那就是撒谎,嘴上一个劲儿地否认我要去天龙道馆,但心里很诚实,这不也是一种计策嘛!骗他们说:“几位叔还有大爷,你们别那么小题大做,我啊就是好奇。我是什么人啊,是个写灵异网文的家啊,我之所以跟你们打听天龙道馆,还不是找点灵感,积累一些写作的素材吗?”说假话,我真的不在行,差点露馅了。

虽然,我的骗人伎俩很拙劣,但是这些村里的长辈还是相信我是个实诚的孩子。这一点,全村人都知道,我小时候确实淘气了点,但我从不说假话啊,因为,没有说假话的习惯。只不过今天我撒谎了,还是生平第一次说谎话。

就冲着村里的乡亲对我信任,我成功地把他们给忽悠住了,四川口音这才将信将疑地给我指了一下天龙道馆的大概方位,原来啊,这天龙道馆我得一直沿着村里的路走。等走到了镇子的广场那,再往正北方向走,进了山道然后再翻过一座大大的高山,才能到,这两平路带山路都超过二十里了。我心里难过,喊着:“宝宝命苦啊!”

我寻思着从这几个老人的嘴里,也套不出来什么有用的话了,我又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要是再不出发,天就黑了,越黑路就越不好走。于是,我赶紧谢过了这些大爷们,赶紧回家跟娘打声招呼,心里在盘算着夜访天龙道馆的事情。

很快就五点多了,我草草地吃过娘做的晚饭,然后帮助娘把吃剩的饭菜收拾了一下,现在家里除了我以外,其他的男人全都醉倒了,这全都是拜那个斯文呆瓜所赐。想到了这里,我又有点恨他,这个斯文呆瓜,总是给我惹一点没有必要的麻烦。

至于,我娘也已经累得不行啦,其实主要还是这么多天连续熬夜,今天跟我一起把醉汉们抬上车又扛到床上去,已经损耗了太多的体力了,现在是又困又累。我跟她撒了个谎说,我要去蛋子那看一看,要是天太晚,那我就不回来了。娘也没有多说什么了,只说去看看吧,早去早回。这倒也省去我很多口舌,娘也累坏了,回了屋直接把灯熄了开始补觉!

我看了下时间,五点半刚刚好,趁着天还有些亮,那我就出发吧!我出了门以后,按照那几个老头子给指出来的大概方向去了,对不对吧,反正我就这么走了。这些老头虽然喜欢满嘴跑火车,但是呢,这些老家伙们给出的方向还是挺一致的,那就应该不会错了。

按照他们给出来的说法,先要走到心安镇的广场那,在往北走还得越过一座大山,那可是一段不短的距离啊,二十多里地呢!我大概算了算,加紧速度快走也许能在十一点那会到。可是,我忽略了两个大问题,第一,我是本地人不假,但是那么远的山路我可从来没有走过;第二,我的速度也就比蜗牛快那么一点点。像我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懒货,能不能在十二点准时赶到,还真是说不好。算了,我也别抱怨了,谁让我那么懒散呢!

村里比城市里要黑的早,而且吧,村路不比城市里的路,城里面夜晚还有路灯照明,农村呢,有一轮弯弯的月亮给你照明就不错啦!可以说,你是再黑灯瞎火的状态下赶路的,而且最要命的,我走的还是山路,我靠,那不就跟瞎子摸路差不多嘛!

因为,这一次我趁着夜里赶路到天龙道馆完全是计划以外的突发性事件。所以,我的准备严重不足,而且我体力又不好,带不了多少装备。现在想想,我要是会《火影忍者》里方便忍者天天的忍术,该有多好,什么装备全都封印到卷轴里面,用的时候,再通灵出来。

但是,也不能一点也不准备吧,所以,我临出发前又去准备东西了。

整活了一阵子以后,装备够了,我的装备极其简陋,首先,没有火影忍者那种苦无还有手里剑那种杀伤性防身装备;其次,没有登山杖、防磨手套这种专业的登山人士的攀登用具;最后,桃木剑和公鸡血这种除妖驱邪的法器别说有了,见都没见过。

那我有什么呢?我有的就是一把老式的一号电池蓄电的铁皮材质的老手电;一把劈砍专用的砍柴刀;最后,就是长葛大爷圈养了好些年的德国牧羊犬,这畜生的名字叫“大牙”。

“大牙”是一条颇通人性的黑狗,是一只冲警犬队淘汰下来的警犬,要说警犬的犬种这么纯!是怎么能弄到呢?只是听人说,是狗贩子偷的,好吧!这狗,就是我敲长葛大爷家门的时候,在院子里面对着我狂吠不止的那条黑犬。我带着它可不仅仅是为了壮胆,还有一点它听得懂人话,通人性!你要是跟它熟悉了,它对你可亲了,除了舔就是轻轻地用牙小咬。

只不过这条狗,总是莫名其妙地对着某个地方开口狂叫,甚至叫声很大,别的人以为这狗发情或是犯了狗性,其实不是!是因为,某些脏玩意,那种脏玩意,“大牙”能看见,我也能看见,所以,我知道为什么“大牙”它会叫个没完。狗性属阴,知道这一层关系的人,那还真是不多,但偏偏我知道,长期喝狗奶的人是会看到一些脏东西的。

长葛大爷去世之后,“大牙”就当起了忠犬八公,不吃又不喝地持续了好一阵子呢!最重要的是,它看家护院的岗也不好好站了,这些天过来吊唁的还有凑热闹的都来了不少,甚至还有个梁上君子翻墙进来偷走了两串腊肠。它也不叫唤了,就跟只得了绝症的老狗一样,病恹恹地趴在大门前面,连狗眼都懒得睁一下。

不过,它虽然是畜生,但我看得清楚它比任何人都明白,就是昨天夜里,长葛大爷回魂的那个晚上,这狗就活跃起来了,一直盯着棺材的那个位置看,还落下来了眼泪……真是只有灵性的狗啊!长葛大爷下葬的时候,送葬队伍在前面走,它在后面跟,直到送葬的队伍走到了村口,这狗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去了。确实,这只够比太多人强了,起码它知道感恩。

扯远了,我可是要赶二十多里路的人啊,夜里还要摸黑走山路,去到一个曾经是义庄的道馆,心里肯定害怕啊!所以,我得把“大牙”带上,为的就是给我壮胆,还有一个功能,夜晚光线不好,我跟瞎子差不多,它就是我的导盲犬了。

如果,那几个聊天龙道馆的老家伙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只要按照村路走就能到目的地了,谁让我们村村通的村路曾经是清政府开辟的官道呢!我要走的路就是村路,只要沿着村路走不回头,就能走到那个又是义庄又是道馆的地方去了。

走着,走着,我就到大山那里了,村路还是有的,可是我才进了山没多远,就傻愣住了。大自然的力量太强大了,没有人类的干扰,自然就反手夺回来了,人类夺走的土地。曾经的官道和山路已经被植物重新占有了,在这么个由茂密黑暗的植物所覆盖的树海中,哪还有路啊?有的只是密密麻麻,蓊蓊郁郁的植物。

如果要是在白天,那情况就会乐观一点,只要这里曾经是人类走过的道路,那植物的覆盖肯定会比其他地方稀松一些,多少还能看出来一些路的痕迹。但是吧,斯文呆瓜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混家伙,非要我在午夜十二点去那个狗屁天龙道馆找他。还是在这个月圆之夜,阴气集中加重的时间来,他安的是什么心啊?

不过好在,今天的月亮不吝啬自己的月光,还在给我倾撒一些月光照路,也给我提供了一个能够辨明方向的参照物,要不然,我还真有可能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万一,这深山里面有狼……不敢继续往下想了,我本来就胆小,还总是自己吓自己。还是,赶路吧,我左手打着手电照明还顺带牵着狗绳,牵引着“大牙”,右手则提着砍柴刀,边走边砍荆棘藤蔓,既然,没有路,那我就砍出一条路来。暴力开路,就是我的作风。

我还以为山路上的细细窄窄的藤条和枝杈很好砍伐呢,我真的能这样一路挥舞砍柴刀直到目的地。事实是,我才劈砍了一百多米,胳膊就酸胀得不行了,没想到,我的胳膊这么不争气,才动了几百下啊!但这,还不是最惨的,更惨的是我的脸、小臂、脖颈甚至是额头……但凡是没有布料覆盖,皮肤裸露在外的区域,全都无一例外地被细小荆棘还有灌木的倒刺刮得身上一棱一棱的,密密麻麻的小伤口,火辣辣的又麻又痒,真是让人恼火。

身为人类,笨重庞大的身子在山林中处处不便,而“大牙”这只黑毛灵巧的身子却凭借着自己那小巧轻便的狗身子,在茂密的植物丛中穿梭自如。每跑到一个地方就停下来,扭过身子对我吐吐舌头,似乎是在嘲笑我怎么笨手笨脚的!有时候,它还会对我犬吠两声,等我劈砍出来一条路走到它附近的时候。它又钻到了前面,这样看来,不是我牵引着狗往前走,而是它正在牵引我……好不讽刺啊!

现在,我不会觉得自己是个人类,作为高等动物,智慧生命体而感到骄傲了。我这时候,真希望自己是条狗,或者说能像孙悟空一样,会七十二般变化,想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多好。实在不行,当然猪八戒那样会三十六般变化也可以啊,可这条生命线的我就是个纯废柴。

道法不会就不说了,我的体力还那么差,现在,我真是知道师傅对我有多好了。虽然,小时候总是对我魔鬼式训练,拉体能做力量训练,强健的体魄确实很重要。不能对自己太好了,一定要对自己狠一些,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道家弟子。

不过,现在的我可是废柴一个,我这时候,有多么想让那个神秘男人出现在我身边,对我再指点一二呢!可惜啊,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如果我正在以一场角色扮演类的游戏身份亲身体验游戏。那么,这一段崎岖山路,就是这游戏最变态的部分,没有之一……

我又强忍着疼痛还有难耐的瘙痒,挥舞着砍刀又往前劈砍了一阵,我真的是累得抬不起胳膊了,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索性不砍了也不走了,先坐在地上歇一会再说吧。我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我滴个乖乖,都十点了,天已经这么黑了。而我,还是在上山的路上,接下来还有一大段下山的路呢,速度慢不说吧,还累!这样下去,我非得被斯文呆瓜布置的玩人陷阱给玩弄死不可,我又在心里咒骂起来了那个戴眼镜的混蛋!

又扭过头去看了下走过的路,完了,我才走了这么一点的路。要是再按照这个乌龟爬的速度前进的话,怕是天已经大亮了,我还没到天龙道馆呢!诸事不顺,都怪斯文呆瓜咒我,害得我这么倒霉,倒霉到了我大半夜不在家里睡觉而出来砍树枝!想到这里,心里的退堂鼓打了起来,想着,要不就这么放弃吧,趁现在上山还不远,能再12点前回去睡觉。

我越想越气,比我更着急找到长命锁的人,是那个斯文呆瓜,又不是我。现在是他求着我,而不是我求着他,凭什么我主动变被动,让他牵着我的鼻子走啊?还有就是,我干嘛自找地来受这个罪呢?算了,回去吧,反正天黑光线不好,还有就是我怕撞鬼!

心一横,站了起来,准备拍拍屁股走人。准备呼唤已经跑到我前面的“大牙”回来,我好带它下山回家。可是,怪事发生了。我一连喊了好几嗓子“大牙”,却没有听到它的回应,更别说跑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这狗傻了,想要造反不成?正准备上前去找狗的时候,“大牙”突然,一反常态地狂叫了起来,那叫声很凶很急,我看又是遇到了邪祟。

怎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这个时候大吼大叫?关键是,它的叫声还这么地怪异,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脏东西’?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颤,这座大山里面,满是野兔山鸡还有狍子,像老虎这类凶猛的猫科动物,那是没有的,也就是有狼!难不成,“大牙”它撞见狼了?要不就是见鬼,可是鬼我也能看见啊!那指定就是狼!不对,要是狼的话,怎么没有嗷嗷叫呢?

算了,不管了,把前面这段荆棘砍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是鬼的话,绕着走;是狼的话,我们一人一狗再搭配上这把砍柴刀,跟狼拼了。我赶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股脑就把前面的障碍物全都给砍开了,见“大牙”还是在前面不要命地叫着,三步并做两步上前,走到了这狗的身边,想要瞧一瞧,到底见了什么东西,能让它叫唤成这样!

刚走到了狗的边上,我就呆愣住了,别误会,不是因为见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鬼和魂,也不是豺狼一类的山间野兽。的的确确是看了一些东西,让人心中发寒的东西,这是一片,我进入深山中,见到的最开阔的一片土地,如果说这是一片空空如也的开阔地也就罢了。

可是,这一片空地,偏偏是一块处处坟包凸起,土壤发黑的乱葬岗!要说什么比义庄还可怕,那就对了是乱葬岗,这么多的坟包全都没有墓碑,更没有墓志铭了。死的人都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是某些个不知道身份的人死后,被人拉到了这里草草地埋葬了,也就这么简单。大多数埋在野外的人,甚至连一副棺材都没有,只是被人用破席子一卷埋了起来。

这样埋葬的人能尸身怕是无法保全,说不定还会被地下的蛇鼠啃食,那指定就会成为孤魂野鬼啊!想到这里,我就害怕,当真没有比乱葬岗更让人害怕的地方了。

“holyshit!”我又整出来了一句洋骂,那几个老不死的,可能压根没有跟我提及这山路上会路过这么个乱葬岗啊!娘的,这不是故意坑我吗?我半夜来到这么个乱葬的坟地上玩,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走出去。再说了,我明明有一双阴阳眼的啊,为什么我就看不出来道路呢,不会我真的被鬼把眼睛给遮住了吧,这是要害我的性命吗?真要是这样,那就太不值得了,我不能死在这条人生线路里啊。

努力把自己担惊受怕的心神稳定了下来,仔细看了看,没有那些半透明的玩意在,我心里好受了很多。不过,某些坟头上零零散散飘动的磷火,还是有点怕的,有蓝色的鬼火在,那就说明这里有鬼,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想着,我紧咬住上下两排牙齿,准备快速通过。

这月黑风高夜的,我带着一条大狗,一个前面一个后面地在乱葬岗里面走过来走过去的,再配合上星星点点的无名鬼火在我们面前晃过来晃过去……这种诡异,我是真的无法用词语来形容了,真的,别看我是个写灵异网文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

看着两旁高高隆起的坟包包,不知道有没有人打理,周围的草都快赶上十岁孩子那么高了。狗尾草都遍布在了坟头上,有的还半绿半蔫,一看就知道,这坟头的风水不好。不过这些还算好的了,相较之下坟头周边的杂草却明显营养不良,没有坟头草高不说,还有点发黄。尸能养田,还真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的,不仅仅是神学或玄学的说法。

眼瞅着就要走出这块乱葬岗了,我心里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试想一下,对于这些鬼众来说,我一个大活人在他们的眼里,那绝对是异类。这些鬼们,居住在了这么大一片棚户区式的乱葬岗,我一个活人从他们身边路过,那肯定是打扰他们了,所以,不能多逗留,万一惹恼了那个脾气不好的鬼大哥,还不得出来收拾我啊!

走到了边缘的位置,我总算松了口气,因为我只要再迈出去一步,那就算是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了。于是,我赶紧把手电筒关上了,这种老旧的铁皮手电筒,那性能只能用一个‘差’字来形容,一号电池根本经不住这吃电的家伙事,还有就是这破灯泡的亮度还有光线覆盖远远比不上LEd光源。别看两节一号电池块头够大,根本经不住这手电筒吃电。我要是再不节约着点使用,肯定是挨不到天亮的,再不省着用,我真的是成瞎子了。

只要一见村路我就会在狗的牵引和月光的照耀下,走路,让手电筒休息一小会儿。反正,快要离开这该死的乱葬岗了,月光还很皎洁很足,我能省一点电,那就是一点电吧。

谁知道,我刚迈出去走了几步,好像又回来了?难道,这一片还有两块如此雷同的乱葬坟地吗?顾不上多想,反正是要走的,虽然,这里是非多,但是好在这里空旷,路好走。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走啦!

傻乎乎的我还在假装给自己壮胆,大声唱了起来:“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看斜阳,升上去落下来。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

“大牙”这一条臭狗,还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有时候这狗犯癔症,专门往树坑和石头的地方走,那是能走的吗?傻狗!出树林的时候,我就观察过了,这乱坟地区域虽然大,但不至于没有边,只要加快脚步紧走一阵子,那很快就能走出这坟地的范围。

再说了,这还是在大山里,平坦空旷的地方寥寥无几,就算大能大到哪里去呢?我只要速度加快,顶多三分钟就能穿过这里,大不了再走一次乱葬岗。可是吧,走出去了,还是得受罪,因为道路不畅,荆棘遍布。到时候啊,我还得举起劈柴刀,对着拦路的荆棘丛林一顿招呼才行,没办法赶夜路,而且还是植被茂密的山路,就得这么走。

如果说夜晚的山林跟夜晚的乡下一样静悄悄,那就错了,山林是野生动物和飞禽走兽的栖身之所,林子里不时传来猫头鹰或是蝙蝠鸣啾啾的怪异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而且,时不时地还有些松鼠啊,刺猬啊,山猫啊,野兔一类的山野爬行动物从身边穿过,将本来就阴森恐怖的黑夜渲染得更加惊悚了几分。小型动物还好,要是有一只狐狸或是穿山甲什么的一跃而过,那可真能把人给吓一跳,谁让深山里的黑夜静悄悄呢。

我小时候,村子里的大人就拿狐狸啊穿山甲什么的吓唬小孩子,说夜晚不能上山,见到了穿山甲这种山兽,会吃了你的。孩童肯定害怕啊,因为什么也不懂,但是长大了以后,我就不怕了,起码我知道穿山甲是以蚂蚁为食物的爬行类,像我这样的大块头,它吃不下!

不过,阴风那么一吹,再卷一点坟头上的土到我身上,再搭配上天上那轮惨白惨白的圆月,还真是挺应景的,应那种恐怖电影的氛围之景。真要是拍恐怖片,完全不需要请什么明星或者大腕一类的,只要是做个3d体感效果的电影,带人走夜路就够吓人的了。

于是,我决定尽快走出这块乱葬岗,加大了脚步,三步并做两步走,同时步频也加快了一倍。目的很显然,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去到天龙道馆跟斯文呆瓜碰头会面。走了好一会儿,我发现不对劲了,这有限的乱葬岗,我好像走了不止一两次了,起码也得有五六次了,自己还很累,我怎么走都在乱葬里面,好几次我明明走到了边缘了,怎么就又回来了呢?

坏了,我是不是撞邪碰到鬼了,有一种在山野迷路的方式,叫“鬼打墙”!

再找一下我带来的那条狗,却不见了踪影,没义气的畜生,关键时候丢下我不管了!我赶紧再次把手电筒打开,四下照了照,为什么我还在这里,这块乱葬岗我真的就走不出去吗?我后面就是前不久被我用柴刀劈砍出来的一条小径,就连荆棘和树枝的缺口,都是被我新砍出来的,新鲜的很!绝对不会错,就是这么个循环的过程。

见状我心里先是一惊,接着,我便一屁股坐下了,双手抱住头使劲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懊悔不已。我真是后悔啊,好端端地我为什么要赶夜路,现在被鬼困在这乱葬岗里出不去了,这可怎么办啊?别说,能不能找到该死的斯文呆瓜了,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说不好呢!

虽然,我对山路不熟悉,但我的方向感很好,我是一直沿着一个方向走路的。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来回打转。我怕是真的遇到了最可怕的事情——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