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端详眼前的卦象,陆鸣渊目光闪烁。
看来眼前方才过去的那队禁军颇有古怪,搞不好是参与了巫蛊之祸,放走魔国妖女的帮凶之一。
什么也不做,只是刚好瞧见,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居然会遭到大皇子的憎恨?
这真是见鬼了,听者有罪也就罢了,见者有罪真是够了。
说明放走魔国妖女这件事的背后,并非是一场个人谋划事件,而是有人在暗中较劲,彼此算计的结果。
管中窥豹,陆鸣渊有理由怀疑,自己被人当枪使了,成了两方争夺的牺牲品,好在有六爻龟甲,能捡回一命。
主动泄密,却能分化出中爻吉卦和下爻凶卦两个完全不同的结局,所以处理不同,所以造成的结果也不尽相同。
一个是用借刀杀人的办法铲除内贼,另一个是直接告诉御前统领,后者必有问题,会形成险境。
“我明白了,还是得装作不知情,即使是告密,也必须隐藏自己的动机和不在场证明,不能卷入夺嫡旋涡中。”
陆鸣渊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关键还在借刀杀人,如何找一把好用的刀。
他走出大门,看了一眼官道尽头的两名禁军,下意识觉得两人不靠谱。
数日前,自己险些被五皇子教训,两人却没有任何行动,可见已经被收买,不值得托付。
“六皇子殿下要去哪?”
两位值守禁军看到陆鸣渊走出清烛殿,警戒起来,问道。
陆鸣渊作出不悦的神情,反问了一句:
“这两殿三院的地盘我还是去得的吧?也算冷宫的一部分,闷这么多天,我到隔壁花园散散步不行?”
闻言,两位禁军对视一眼,还是选择了放行。
这偌大的皇宫,除非他陆鸣渊是上三品的绝世谪仙,否则是不可能踏出冷宫一步的。
陆鸣渊来到刚刚那队禁军路过的地方。
暗自将他们进入的那一间大殿方位给记住,随后便来到一处花园中,装模作样的散起步来。
说是花园,其是就是一些假山和人造涓流,花花草草,莺莺燕燕。
陆鸣渊皱眉,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将这队内贼给搜出来,然后又不会暴露自己的办法。
想了半天,都没个好法子。
说不定,可以让紫芸去告诉母亲,然后施展计划?
但是很快陆鸣渊自己就否决了。
不行不行。
紫芸现在还算不上自己的心腹。
若是让母亲卷入危险,恐怕又会将她卷入夺嫡旋涡,她也会陷入危险,母亲可是自己唯一的保护伞,不能动。
暗中那些家伙,什么事不敢做,万一对母亲下手就糟了。
再说了,自己该如何交代这些东西,搞不好会引起母亲怀疑。
陆鸣渊认为,现在还没到可以向母亲摊牌的时候。
等他有能力保护对方的时候,自然会慢慢让她接受现在的自己。
“大人...”
忽然,陆鸣渊在花园的一个墙壁角落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听声辨位,他迅速找到了角落位置,轻轻一跃,身轻如猿,攀在了墙壁枝头上,挂在其上。
有了武道劲气后,只需运转劲气,就能放大各个部位的力量,比如腿脚,手臂。
陆鸣渊对着角落,仔细倾听,发现是换岗的御前禁军之间的对话。
“今夜值守,恐难从命,能不能让小的回家?”
“不行。”
“我妻生产在即,实在是万分紧急,可否能找人替代。”
“坚决不行,现在宫内急缺人手,加上圣上有令,若是不能在天明之前找出内贼,你我都要掉脑袋!”
透过墙头,陆鸣渊看到了一个面容清瘦的,穿着鳞片甲胄的青年禁军,满脸愁容的对着一位胡子拉渣,盔插银旗的中年,中年男子看起来是上司,看打扮类似于指挥使一样的职位。
“父皇在清算禁军”
陆鸣渊如此想道。
转念一想,也算合理。
毕竟魔国妖女能在皇宫地牢中被放走,说明禁军之中早就被渗透了。
眼珠子微微转动,陆鸣渊看着眼前的禁军,心中有了人选。
伴随冬天的到来,太阳在白天停留的时间逐渐缩短,很快便下山。
整个壮阔的大炎皇宫很快陷入了黑夜,一盏盏宫灯被点燃,若是能在云端俯瞰,会发现颇具美感。
然而,这股美感却被“沙沙沙”的盔甲震动之声打破。
今夜注定很不平静,许多披甲执刀的禁军倾巢而出,中间甚至能看到不少衣胸纹着奇禽异兽,脚穿银靴,銮带绣春刀的威武身影。
他们乃是大炎的监察机构——明灯司,又名“帝京锦衣”。
帝京锦衣,与谏台司一同,起到监察百官的作用,只听命于大炎天子,这一点与谏台司不同。
“搜!”
一位御前禁军指挥使带头,身后一群人跟随,窝蜂似的进入了清烛殿。
“干什么干什么!”
“都造反了是吧!”
陆鸣渊指着这群禁军破口大骂道。
“殿下息怒,我等奉圣上之命,搜查皇宫,擒拿逆贼,还请谅解。”
御前禁军指挥使来到他面前抱拳,面色不卑不亢道。
“什么?原来是父皇的命令,那好吧...”听到解释,陆鸣渊这才平息了脸上的怒火,虽他早就知道,不过还是要伪装一番的。
半柱香过去,搜查的禁军全部从殿中走出,纷纷摇头。
“没有。”
御前禁军指挥使蹙起眉头道:“怎么可能,大半个皇宫都搜过了,皇宫大门两日前便已关闭,这些逆贼不可能逃出去。”
“这样,接下来分头行动,分成小队,去搜冷宫后面其他的宫殿。”
“我们的时间不多,务必在天明之前找到他们!”
“是!”
陆鸣渊看着眼前数十人的队伍一下子分成了八组,分散开来行事。
他注意到白天标记的宫殿也有人搜查。
但很快便出来了,貌似是没有任何发现的。
陆鸣渊眯眼,心中不解。
这怎么可能没人呢。
这个宫殿,自己一下午都盯着,有人进,无人出,难道从窗户逃走了?
还是说里面别有洞天?
想到这,陆鸣渊看了一眼身边汇合等待命令,面容清瘦的禁军。
“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禁军微微一愣,随后抱拳道:“周凭福,见过六皇子殿下。”
人家再怎么被冷落,也是皇帝的儿子,自然得恭敬一点。
“什么逆贼,居然在皇宫里面都找不出来,是不是你们没有尽心尽力,疏于职守?”陆鸣渊冷哼道。
“自然不会,我等对圣上忠心耿耿,勤勤恳恳,无半点私心。”
周凭福没有去想皇子为何会跟自己搭话,只是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