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很有趣而已(1 / 1)

万药山脉,通天火柱消散处。

原本这块地域所处理的地面皆是化为灰烬,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直径近千米的巨大深坑,向下望去,所能看到的尽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底。

而在这深坑的边缘处,一阵灰尘被猛地扬起,随后一个狼狈的身形从那焦土中爬了出来,正是萧炎!

此时的萧炎看起来甚是惨烈,一条胳膊,半条腿都已经化为了灰烬,半边身体也布满了可怖的烧伤,睁着仅存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深坑,感到心悸的同时又不免庆幸。

萧炎的独眼微微向下偏移,看向自己仅存的右手中攥着的玄重尺。

相比与萧炎,玄重尺也没好到哪去,这个萧炎从历练开始一直用到刚才都没有丝毫损伤的武器也彻底被损毁,原本一人高的尺面已经消失了超过一半,仅剩的一半破破烂烂,还流露着被炽热的火焰烧焦的痕迹。

若不是萧炎最后关头拿出玄重尺护在面前挡开了大部分能量的话,那自己别说是这副凄惨的模样了,就连点骨灰都留不下来。

口干舌燥的萧炎在心里感叹着,旋即手中的纳戒闪过白光将残破的玄重尺收了回去,目光遥望向深坑对面,眉头紧紧皱起。

虽然萧炎不认为魂嫣三人能存活,但自己都能靠着玄重尺苟活于世,说不定她们也有自己的自保手段。

果不其然,在萧炎刚冒出这个想法,远处的深坑边缘被黑灰掩埋之处,三只手突然从中伸了出来,艰难的扒着地面从黑灰中爬出了三个身影,正是魂嫣三人。

不过她们三人虽是尚且活着,但情况可比萧炎更加凄惨,三人那原本美艳动人的脸庞已经尽数被烧毁,靓丽的长发已是所剩无几,身上也因灼热的火焰焚烧碳化呈现黝黑之色,连肌肉组织都一点不剩。

若非还在动弹,任谁都会将三人当作是三具焦尸。

“该死的小子”

魂嫣血红的眸子瞪着远处的萧炎,嘶哑到极致的声音充斥着不甘。

若非三人在最后关头一并将斗气一滴不剩的输入惑天幻妖狐替她们抵挡了大半攻击,她们三人现在连灰都不剩了!

然而虽然三人还活着,但也就仅仅是活着而已。

现在的她们就连一丁点斗气都无法调动,再加上身上那滚烫的烧伤,若是无人救治,死亡是迟早的事情。

被称为欢欲尊者的她们,竟然会死在一个斗宗手上,简直是奇耻大辱!

看着魂嫣三人投来的怨恨到极点的目光,萧炎心里毫无畏惧,或者说没必要畏惧。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三人不过是强弩之末,无论眼神再如何令人恐惧,也终究是无法再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更何况,现在的萧炎已然是心神疲累到了极点,根本无力再想任何事情,就连从纳戒中拿出恢复药的精力都没有了,缓缓闭上眼,侧身倒在满是黑灰的地面上,悠悠陷入了沉睡

“唔?!”

萧炎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甚是陌生的天花板,顿时直起身坐了起来,脑子覆盖着一层茫然。

这里是?

“萧炎!你终于醒了!”

一道惊喜的声音从耳畔响起,萧炎转过头去,就看到凤清儿正激动的撑着床面,双手在萧炎脸上来回拨弄,语气满是担忧的询问道。

“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啊嗯,还好。”

脑子还有些乱的萧炎愣愣的点了点头,而后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如果他的记忆没错,自己的左手先前已经在火莲爆炸中被炸掉了才对。

还有自己的眼睛,应该有一只也已经瞎了。

话说这里是哪?我不是在万药山脉吗?

刚刚从重伤中复苏的萧炎脑子明显不是那么清明,努力回忆着先前的事情,凤清儿也看出来萧炎此时的脑子有点乱,也没有继续出声,只是静静的陪在身旁。

“我记得我为了对付欢欲尊者用了火莲,然后靠着玄重尺勉强活了下来.”

萧炎低声喃喃着,渐渐的,先前的记忆一点一点的连接了起来,让他逐渐明白了此时的情况,抬头看向凤清儿。

“凤清儿,这里是丹塔?”

“嗯,从你被送回来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凤清儿轻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后怕,“你刚被送回来的时候可是惨烈得很,半边身体受了重创不说,斗气和灵魂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若不是药前辈和玄衣长老她们鼎力相助,你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这样啊。”萧炎眼中浮现出恍然,而后微微皱了皱眉,“是谁带我回来的?”

当时的曹颖等人已经离开,应该没人会回来才是,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场火莲爆发后欢欲尊者是什么情况。

听到萧炎的询问,凤清儿开口答道。

“是和你们一起参赛的青华尊者,他当时想去看看你是否还活着,正巧碰到了重伤昏迷的你。”

“原来如此。”

至此,萧炎总算是搞清楚了自己昏迷前后的事情,而后便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凤清儿连忙拦住。

“你大病初愈,再多躺一会!”

“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清楚,已经没什么事了。”

萧炎笑着轻推开凤清儿的手,不顾她的劝阻下了床,凤清儿知道萧炎是什么性格,也不再出声阻拦,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护着。

萧炎双脚踩在地面,抬起胳膊轻挥了挥,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甚是满意。

“不愧是药前辈和玄衣长老,这身体恢复的就和没受伤一样。”说着,萧炎回想起先前的情形,不禁感到心有余悸,低声喃喃,“下次可不能再那么干了.”

小医仙的抱怨声在他心里响起,令萧炎微微一滞。

小医仙没好气的说道,

对于萧炎这般歉意,小医仙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她对萧炎可是在了解不过了,嘴上说着抱歉,下次遇到类似的事情还会这么干,跟他说再多也是白说。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萧炎随即开口应道。

“请进。”

“萧炎?你醒了?”

萧炎的声音传出后,外面传来了一道惊呼,令萧炎陡然一愣。

这个声音是.曹颖?

随后房间门被猛地推开,曹颖迈着长腿越过门槛,一眼就看到已经下了床的萧炎,神情激动的迎了上去,眼神满是关切。

“怎么样?你的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多谢曹颖小姐关心,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萧炎微笑着回应道,曹颖这才松了口气,而后面容正色的看着他。

“萧炎,这一次多亏了你才能让我和那些参赛者活着回来,这份大恩,我和丹塔绝对会铭记在心!”

丹会中的参赛者全部死在了万药山脉,这对于丹塔的声誉可是相当巨大的打击,即便魂殿才是真正的黑手。

听到曹颖的话,萧炎微微皱了皱眉,凝声询问。

“参赛者的伤亡情况如何?”

“这次总共去了二百一十六名参赛者,只回来了一百一十个,几乎是被杀死了半数。”这般说着,曹颖轻咬贝齿,眼中流露着愤恨,“该死的魂殿!竟然如此狠毒!”

虽然回来了一百多人,但这个伤亡数也太多了,往年丹会也有死在魔兽山脉的,但顶了天也就是占总数的百分之十。

在萧炎将魂殿吸引过来之前就已经有不少参赛者遇害了,但也正因为萧炎主动吸引的行为,让除了和萧炎在一起的其他参赛者得以逃脱了被魂殿猎杀的局面,安然的回到了撤离点。

若是没有萧炎,那些参赛者可能连一个都回不来了。

萧炎听后眼神微微一凝。

死了几乎一半么

萧炎攥紧了拳,他没奢望过自己能拯救所有人,但听到这个数目还是无法遏制的感到了不甘。

随后,萧炎脑海中流露出了疑惑。

魂殿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帮该死的鬼玩意!真当我丹塔是好惹的吗?!”

丹塔议事厅,天雷子怒火中烧的破口大骂,至于他口中的鬼玩意,毫无疑问指的是此次在万药山脉袭击参赛者的魂殿。

而在议事厅内,其他两位丹塔巨头,药沉及青华尊者也聚在这里,表情皆是凝重。

玄空子虽然也脸色难看,但相比于脾气暴躁的天雷子多少还能压着点火气,转头看向药沉。

“药沉,这次多亏了萧炎力挽狂澜,才没有让丹塔的损失扩大,我代表丹塔由衷的表示感谢。”

若非是萧炎以命抗争,这次丹塔的脸真就彻底丢尽了,如果此次前往万药山脉的参赛者尽数被杀,那绝对是他丹塔建立以来最大的恶性事件,魂殿这可是在明晃晃打丹塔的脸啊!

“.要谢跟那个小子本人去道谢吧,他这拼命的性格可不是咱教出来的。”

药沉悠悠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弟子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命,如果不是发现他的青华尊者当场给他灌了丹药,怕是根本撑不到回来。

想到这,药沉看向青华,眼中尽是真挚。

“青华,这次多谢你了。”

听到药沉的道谢,青华轻摆了摆手。

“无妨,顺手而已,我也不想看着这么优秀的一个小辈死在那里。”说着,青华有些感慨,“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你的弟子呢,在让人意外这点上他和你还真是如出一辙。”

一个斗宗竟然能施展出那等威势的攻击,让他这个三星斗尊都感到恐惧,也是前所未有了。

当时前往现场的青华看到那个直径近千米的深坑时人都懵了,哪怕是他这个斗尊怕是都整不出来这么恐怖的异象。

旁边的玄衣紧紧皱着眉,玉手轻捏着下巴疑惑道。

“魂殿先前一直没有主动招惹丹塔,怎么这次突然会如此行事?”

玄衣的这个问题,算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虽说丹塔和魂殿一直都不对付,但迄今为止终究都只是小打小闹,根本没必要在意。

这次魂殿做的事情,远远超过了小打小闹的范畴,这几乎可以说是彻底和丹塔翻脸了。

这些丹会的参赛者中不乏家世显赫之人,有不少人都是各个家族寄予厚望悉心培养的翘楚。

而实际上即便是现在,丹塔这两天也一直在处理接连不断的麻烦,要一一给那些近乎半数的参赛者家族一个交代。

十个二十个就算了,丹塔以往也有死于万药山脉的参赛者,大家心里都或多或少有心理准备。

但这一次是真的没办法忽视过去,一百多名参赛者葬身于万药山脉,这可不是用简简单单的意外二字可以解释的,且丹塔还不能全部怪罪于魂殿。

万药山脉可是丹塔的地盘,竟然混进了那么多的魂殿,丹塔难咎其责。

众人听到玄衣的疑问皆是紧锁起了眉头,没人能想明白为何魂殿此次会如此行事。

但,唯有一人虽是紧锁着眉头,眼中流露的却不是疑惑,而是笃定。

这个人,便是药沉。

药沉脑海中浮现出云英的身影,红宝石的眼眸中流露出愤恨。

只要是和萧炎有关的,但凡有一件让人想不通的不合理的事情,那就定然是云英所为。

那个女人,到底又在搞什么名堂?

为了打击丹塔的名誉?

别开玩笑了,药沉可不觉得那个女人会无聊到这种程度,别看丹塔和魂殿斗了这么多年,但在那个女人眼里不过是挥挥手便能抹去的势力罢了,她根本没必要只是为了打击丹塔的名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依药沉的猜测,那个女人之所以这么做,仅仅是为了一个理由,一个让人听起来相当荒唐的理由。

那就是她,觉得这么做很有趣,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