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伯伦迟迟不说出自己改的新名字,一本本铁皮书将原本的法令抹去,墨迹消失于虚空中。
然后,新的墨迹在每本铁皮书上同时出现:
[异乡人的呼吸会对空气产生不可逆的污染,是一种犯罪行为。]
铁皮书不打算斟酌措辞以解决少年牧师,而是选择将他和另一位异乡人,银发男孩安洛,一齐抹杀!
在看见的这段文字写完之前,夏伯伦当即做出了反制——捏住了鼻子,以证明自己没有呼吸。他侧脸一看,身旁的安洛也足够聪明,几乎和他在同时做了一样的动作。
静滞的回合制时间流将他们困在永恒的6秒内,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存在窒息的可能性!
铁皮书还打算继续写下去,但新的墨迹刚出现一个点就止住了。
夏伯伦当然知晓这是自己身上的时光定序效应起了作用——
它们被困在比永恒更漫长的6秒里,尽管可以不受阻碍地说话和思考,但复杂、耗时耗力的动作(比如施法和用武器攻击)却被限制了。要是想接着书写,则要等到下个自己的回合。
而本轮,夏伯伦和安洛还没有行动!
轮到了······
不对!
空气中还是满溢恶意,守法者围观罪犯时的恶意。
夏伯伦立即意识到,虽然两人当即止住了呼吸,可镇民们还是目露凶光。
几十只眼睛投出可怖的目光,夹杂不悦、愤怒和责难的目光投向了他们······
的身后。
夏伯伦顺着眼神的方向望去,望向自己的身后——
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那里,标志性的虬结肌肉和健硕身板在雨帘后变成了一种威慑。他身穿朴素的褐色衬衫和裤子,平日那种爽朗又颓废的表情不复存在。原先的络腮胡子已被剪掉,胡渣中透露着沧桑。
杰克斯。
另一位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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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斯就这样站在那里,像一尊塑像。
雨水从他的肩膀上流下,浸透了他的衣裳,将他蓬松的头发打湿,从他已经清理了胡子的下巴上流淌过。
他没有屏住呼吸,所以很自然地被镇民们当成了一名犯罪者。
夏伯伦拉着安洛,三两步地跑到了杰克斯身旁。
站在男人身边(并看着他头上的16级字样),夏伯伦悬着的心放下几分。
“你没事就好。”杰克斯看着身边的安洛,旁若无人地蹲下来。
似乎围绕他们的几十個成年人都只是无意义的背景。
男人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外甥被打得通红的脸颊。
看见留着血红掌印的脸蛋,杰克斯黯然神伤。(“呃,咳咳”夏伯伦移开视线,不自在地咳嗽)
杰克斯温和的语气与魁梧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小安洛,你受苦了。谁再敢这样伤害你,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我们走吧,姐姐在家里等你呢。”
高大英武的男人牵着孩子的手,转过身,准备离开。
就如同,四周环绕、目露凶光的镇民都不存在一样。
夏伯伦恰到好处地解除了时间的禁锢,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径直地走向人群中最稀疏的方向。
男人就这么自顾自地走着。
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视前方的阻碍为无物。
“哪怕无视你呼吸的犯罪行为,你也不能带走他。”警官福莱特向前几步挡在了杰克斯面前,“伱们破坏了祭典。”
杰克斯没有回应警官的话,他只是继续前进。
“让开。”杰克斯的话很简洁。
围观的镇民们面面相觑:那个平日里看起来醉醺醺、吊儿郎当,就连讲笑话都不好笑的退休杰克斯……今天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
警官福莱特皱起了眉头,一枚袖珍钻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手中,充当施法材料。透明的钻石内部,电光正在汇聚。
夏伯伦没有觉得意外,福莱特的头顶上的字是1级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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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伯伦知道,在号称魔法之国的星穹王国,最常见的术士是龙脉术士,多数来自于“仲冬”皇族和“鎏金”家族。
但警官福莱特的术法源自狂怒的风暴——
他的祖先生活在能听到风儿呼啸的地方。
风的歌声种在了血脉的深处,世代相传,在福莱特这一代才意外觉醒。
曾听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