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早疼的不行,又见阿桃说快没药了,喘息道:“没事,等李言玉过来,我再问他有没有。”
说着白玉安想要撑着起身,试了几次也没用,手臂上根本没有力气。
阿桃忙道:”公子你还是再躺躺,别把伤口撑裂了。”
白玉安无奈:“你一直趴着就知道多难受了。”
况且她胸口那里又开始胀疼,还没有束胸,压着更加难受。
阿桃自然知道难受,蹲在旁边劝着:“也没法子不是。”
“您小时候还知道跑,那天您要跑了老爷也不能打您。”
白玉安撑着额头,看了眼阿桃:“我要跑了,回来只会打的更厉害。”
她又一顿:“况且我也没想到父亲真想打死我。”
阿桃摇头,问道:“元庆公子到底说什么了,老爷这么生气?”
手指打在脸庞上,白玉安眉眼疲惫:“不说也罢,没得心烦。”
说着又埋在了被子里。
阿桃见状一愣,叹息一声也没说话。
到了第二日,白玉安特意叫阿桃去给母亲说,让姐姐们不要过来陪她,让她清净清净。
李氏也知道白玉安的姐姐过来,免不了要伸手照顾,白玉安身上没束胸缠着,露馅了也麻烦,也就应了。
只是一个人趴着到底无聊,下午时白玉安就叫阿桃端来两盆花来在床头,又叫她搬来棋盘,够着身子撑着下巴下棋。
旁边还叫侍女煮着茶,满室的花茶香气浸了满屋,闲情逸致,满室风雅。
白玉安那一身月华衣裳,乌发披散在身后,肩头落着发丝,配着那一张谪仙似的玉面,看的旁边的丫头都移不开眼。
况且那指骨温润,修长指尖捻着棋子,光是瞧着那白净皮肉,都忍不住要脸红。
李言玉进来时,看到白玉安这闲逸模样也是一顿,皱眉过来坐在棋盘旁边,看着白玉安自己下着两子:“你倒是心大。”
白玉安抬起头朝着李言玉咧嘴一笑:“我不是让人叫你带药过来么?药呢?”
李言玉看了白玉安一眼,从怀里掏出两瓶药放到白玉安手边:“这种时候你倒是能想起我。”
又挑眉将视线落到白玉安脸上:“我的银子就不值钱了?”
白玉安轻轻笑了一下,将手里的白子放到李言玉手上:“那我陪你下棋吧。”
“我可是圣上的棋待诏,一般人可没这机会。”
李言玉愣愣看着自己手心的白子,白玉安指尖冰凉的触感还在,又看着白玉安,眼神无奈:“你可真会耍无赖。”
“明知道我不会下棋。”
白玉安露出一口白牙来:“我现在成了这样子,床都下来不来,还能怎么办。”
李言玉将手上的白子随手放在棋盘上,看着白玉安:“你怎么惹姑父生气了?”
白玉安也扔了棋子,埋回到被子里:“不算什么大事。”
李言玉睨了白玉安一眼,冷笑:“不是大事能将你打成这样?”
“你好歹也是在京城当官的,还能面圣。”
“啧啧,要是你的同僚看见你这样子,背后指不定怎么笑话你。”
白玉安无奈摆摆手:“你少笑话我一些就行了。”
“本来已经够落魄了。”
那一头乌发将白玉安的脸衬的更加小巧精致了些,只是那眉眼倦懒,脸色苍白,搭在床沿上的手臂虚软无力,一看就虚弱不堪。
难为他还能这样撑着,摆些这些花哨的东西出来。
李言玉抿着唇,看着白玉安:“玉安,你我自小的情谊深厚,能帮你的我都会帮你。”
“你要是遇见了什么难事,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白玉安闻言看了李言玉一眼,唇瓣张了张也没说个话,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
又道:“不过阿桃的事你可得上心。”
“伤好后我就回京了,到时候你要给阿桃找不着个好郎君,那你便收了去,正好你没成亲。”
“四舅比我父亲随意多了,说不定也不会拦着这门亲事。”
李言玉直翻白眼,气得咬牙:“你倒是事事想的周到,事事坑我来了。”
白玉安脸色颇有些认真:“阿桃可温柔勤快了,保管你往后离不了她。”
“要不是想着给阿桃找个归宿,我可舍不得。”
李言玉失笑:“也不知是谁说要给我在京城里替我找娘子的。”
白玉安怕李言玉找她要那日的定金,忙打哈哈想糊弄过去,却被李言玉打断了。
只见李言玉忽然握住白玉安的手腕道:“白玉安,你也别同我装糊涂。”
“我与你自小一起长大,还是了解你一些的,你这么着急阿桃的事,定然是身上出了事。”
他紧紧盯着白玉安:“你若是信我便告诉我,说不定我真能帮上你。”
白玉安一愣,随即脸上浮了笑意:“你当真想多了。”
她又摇摇头认真道:“我一切好好的,没出什么事。”
李言玉抿着唇不说话,看着白玉安的雅致的眉眼,眉间红痣艳丽斐然,这面貌比起小时候更加好看的惊心,即便是这样疲惫的病容,那眉色间不经意就能勾魂夺魄。
这样的面貌,以前在沭阳就有诸多麻烦,他在京城里,当真能这么顺遂么?
白玉安看着李言玉只盯着她不说话,那模样少见的深沉,眼里带着深思与审视,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
白玉安脸上依旧笑意不变,只是从李言玉手中抽回手,又去拿了颗干桂圆剥了往嘴里送:“李言玉,你再看我,是要将我脸上看出个花来?”
李言玉眼神动了动,低笑了声,正要说话,外头丫头的声音传来:“四公子,魏姑娘来看您了。”
白玉安愣了愣,又看向李言玉似笑非笑的神情,忙吐了嘴里的核,对着李言玉道:“你可不许走。”
李言玉勾唇:“玉安还怕一个女子的?”
白玉安头痛:“你试试?”
李言玉笑了声,叫丫头开门让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