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宗鳞闻言眼睛通红,咬牙切齿解释道:
“那青山剑派三日前,不知是发了什么疯,竟然是趁着我父闭三年阳关的时候,率众攻打我山门,眼看着宗内没有父亲主持阵法,死了三四个锻骨期弟子不说,就连炼气期的长老也身陨,我要再不拿回那凝光剑阵的话,怕是宗门彻底危险!”
“竟有这事?如今你我两宗已是结盟,可要我随你走上一趟?”
罗宗鳞摇头道:“贵宗是我门中最后的底牌帮手,还不到贵宗出手的时刻,如今只用那剑意回宗应付一番即可,至少在我父亲闭关的这几年里,宗门能平安无事。”
“好,既然是少宗主的请求,我自无不可。”
“但是少宗主,我可得事先和你说好,要是你领悟不出那剑阵,且得速速归来,否则必有性命之忧啊!”
送罗宗鳞上了剑峰,陆灵舟深深的吐了口气,心中无比疑惑。
见到多宝显出身形,而牛弘义也缓缓上了剑锋,他低声将罗宗鳞的怪异之处讲了一遍。
“主人,我觉得有点奇怪,他青山剑派之前也没说过要全宗出动,可为何又拼尽全力要消灭罗浮山?”
“多宝觉得如果不是两宗有血海深仇的话,怕是青山剑派的目的不仅仅是罗浮山一途。”
牛弘义思忖片刻,也是一脸担忧道:
“老师怕不仅仅是害怕罗宗鳞不能得到断尘剑意吧?难道老师之前真存了要亲自上场的念头?这如今宗门就老师的战力最强,弟子担心.........”
“可是主人要是不有所行动的话,罗浮山真被灭门,就是我截天派直面那等巨擘,从此南有陈国修士、西有青山剑派,两相夹击,怕我们的辛苦还没结果就会打了水漂。”多宝立即反驳道。
多宝说的话,的确正中他的内心想法。
“是啊,到时候我宗就前后尽是敌人了,那时候就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正当师徒二人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牛弘义道:
“老师,其实我宗力量还是太小,现在再说救与不救无甚意义,倒不如且让弟子闭关,待我一只脚迈入炼气门槛后,替老师前去查勘一番可好?”
“弟子定要看看,那青山剑派为何非要灭掉罗浮山才行,这样咱们才好有对策!”
陆灵舟定定望着自家这便宜大弟子,只见他眼神坚决,一副不容更改模样。
最后只得道:“那罗宗鳞参悟剑意少说也要几日,你容我先考虑一番。”
.........
“出手的人几乎是西境和北境两侯麾下的仙宗之人,最开始赵世子的确没动手。”
“该是那苏公子新领入学院中的少年,救了殿下才让他们失了分寸。”
“同时镇西侯府传话来说,是否要上书觐见陛下,跪听谢罪。”
一团阴影在“望月楼”的帷幔下缓缓成形,而当年大源国皇后苏明侦,立即明白了西境侯爷纵容其子,殴打皇孙时,给自己传出的意思,这位容貌依旧年轻,但早已鬓发银白的皇后,替自家唯一孙儿盖好了被子厚后,这才缓缓起身,走向露台。
曾经,她还风华正茂的时候,这露台乃是陛下为陪伴她和皇儿亲自下令敕建。
如今露台上霜露覆盖火红的地毯,久无人打理一派萧索模样,但更让苏明侦失望的是那个即便是在冬日,也会吵闹着陪她观天赏月的孩儿已经不在了。
阴影中的人还在等候皇后的命令,苏明侦收回视线看向了空空之地道:
“朝儿不是被谁打伤的,去告诉镇西侯,说朝儿不过是前几日去太学院中游玩,不慎落入猛兽院中,受了惊吓而已,劳他费心了。另外告诉他,五日后国师召集的太学院祭,他老人家也还得出场。”
阴影中的人影,正欲离去时,皇后苏明侦又叫住了他:
“对了,让苏照来一趟望月楼。”
随着一股微风吹过,外形儒雅,面容英俊的青年人已是手持皇后令牌入了楼来。
他看着一双眼睛死死看向宫外的妇人。
妇人早已没有他印象中那般强势了。
如今只如同一株濒临枯萎的花朵一般,生气愈少。
“姑母恕罪,侄儿没有保护好朝儿,下次我不会让他们得手了。”
“只是姑母,侄儿很好奇,为何那赵衍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光天白日里动手?”
“这个并不重要苏照,这么多年,你还是同你那死去的姐姐一样单纯。”苏明侦看向自家的侄儿,“难道你以为镇西侯为何会在新一轮仙宗、世家子入学为质的日子,偏偏出手还教训皇孙?他不过是借着赵衍的手告诉这个国家的所有势力,如今国中的局势而已,即便没有那一日皇孙被袭,也会有未来的一日皇室权威被挑衅的一日。”
苏照垂下眼皮,一脸阴沉道:“那如今该怎么办?就任由镇西侯和镇北侯骑在皇室和镇南侯的脖子上不成?”
“局面已经如此,陛下还是不愿出来喝止吗?”
“姑母,事到如今,您还对那群沦为了神灵的走狗,有着希冀不成?别忘了宇康太子当年是怎么死的!”
“别给本宫提及那个老狗,当年要不是他听信了妖女谗言,哪里会让皇儿和自家爹娘离心离德?神灵的事情你也不必再问,事关国中隐秘我苏家人最好别知道,话说回来那群豺狼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再探本宫和国师的虚实而已。”苏明侦脸色微怒,“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理会,一会我会亲自去面见国师,看看他的态度再说,同时你也得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要再和镇西侯府发生冲突,对了,镇南侯那里怕也是得到了消息,你代本宫去安抚一番。”
苏照领了命令,转身离开了望月楼。
而苏明侦看着苏照的背影凝视一阵转过身,继续看向远处灯火璀璨的皇城盛景,心中暗自叹息。
这么多年了,那小子还是觉得自己欠了已故的太子宇康太子一般,连带着那份关心也转移到了皇儿的遗孤,令朝皇孙身上了,以至于镇西侯的简单把戏,都将他的眼睛给蒙蔽了。
思索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着那边的廊柱继续道:
“幽精,苏照刚才为何又提及了宇康被神灵害死那件事?”
空荡的廊柱有一阵阴森的声音传出道:
“不.......知........”
苏明侦点点头,忽而吩咐道:
“怕是那小子这个月在外面,又遇见了什么事情,勾起了本该被抹杀的记忆。”
“去,你去查查苏照这个月去了哪,见了谁人。”
大源皇后苏明侦的话音刚落,廊柱下有轻纱轻轻舞动片刻,却无任何人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