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柳皱着眉头,提着那小儿又是一个翻滚,这才堪堪躲避了众人袭击。
“呵呵,缩头乌龟一个,我看你也要入炼气期了,怎么不敢和我等动手!”
“就是!你要是再不出手,一会将你的仙骨取出去,反正你也是用不着!“
陈杨柳哪里是不愿动手,分明就是要把那小儿带着离着战场远些。
刚把他重新安顿好,为了谨防其苦恼还用刀鞘击晕了那小子,于是两步欺身上前,拔出流光刀就朝着众人挥去。
流光刀刀面,有阵阵灵光闪烁,只见那些人还正在起势,却已被那迅疾无比的刀砍中,一个个东倒西歪地滚落于地,连连惨嚎。
“好快的刀!”
一身华服的赵公子,见到陈杨柳的刀法,不由眼前一亮。
于是手中长鞭再次甩去,那长鞭似是携带风火之威,就如灵蛇一般朝着陈杨柳狠狠打来!
“好厉害!这是炼气后期修士?”
陈杨柳心中大骇,立即左手抵着刀背,右手按着刀柄抵挡,直接硬生生挨了这青年人手中法器一击。
两件宝物刚一接触,他就直接被打得倒飞出去十丈远。直愣愣倒飞出去,飞进了四周围观的众多学子堆里。
但是这并不是结束,那道长鞭的余威并未减弱,又是拐了一个弯,一道炽烈火焰从鞭身窜出,顿时从一条灵巧的蛇变换成了一头喷火的蛟龙一般,再次朝着陈杨柳袭来!
“快跑!赵世子发怒了!”
不知是谁大喊出声,原本围在陈杨柳身侧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众人,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眼看着那头火焰蛟龙扑杀而来,陈杨柳心中大骇,只觉汗毛倒竖,他正欲再次施展第一式之‘光阴老’再次抵御,可是长鞭已是在空中消失,下一刻“啪!”地一声,正好打在他的后背上!
长鞭化作的火焰蛟龙,正欲趁着陈杨柳昏死过去,给他气海仙骨所在再补上一鞭。
忽然!
只见一口大钟不知从什么地方飘了过来,朝着那由神鞭化作的火焰蛟龙,当头罩下!
大钟对着长鞭火蛟,当当作响,很快就震断了那根长鞭,也镇压了那头火蛟。
“该死!谁敢!”
随着自己的本命法宝被破,那青年一口老血忽然喷出,硬生生退了好几步,跌坐于地。
感应着气海在汹涌摇晃,就连修为之源的神骨也在那钟声下,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赵姓青年急忙施展法诀,缓和了半晌这才平息了全身的法力波动。
当他脸色苍白的站起身时,看见的正好是和一老宦官一同前来的苏照。
苏照看了看浑身重伤的陈杨柳,又看了看那边同样人事不省的小儿,满脸阴沉道:
“镇西侯世子赵衍?”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学院中袭击学子,该当何罪!”
那边老宦官也看见了躺地的小人儿,记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失声道:
“殿下!”
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小儿,感应到对方还有气息后,这才颤抖着手指着赵衍道:
“赵世子!你竟敢打伤皇孙?不怕被陛下杀头吗?”
“你们镇西侯府,就是这样霸道老奴一定会禀告陛下,禀告皇后娘娘的.......”
“苏祭酒,没想到我教训教训这些不知礼数的人,倒是把您给吹来了?”
他怂了怂肩,一脸可惜:
“我也只是按照我父亲的吩咐,要消灭一切进入院中的凡人呐,这老狗再冤枉我,您可不能。”
“难道你没认出来,这是皇孙殿下吗?赵世子,你在狡......”
宦官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赵衍冷冷扫了过来。
忽然他顿时就张不开嘴巴,只能呜咽着看着苏照。
“过分了,赵世子,你若是不给我面子的话,可别忘了这是国师的太学院,请让我去面见国师不成?”
赵衍忽然欺身上前,鼻子对着鼻子和苏照凑得很近很近道:
“不敢不敢,是我看错了,原来刚才手下这些狗咬错了人,呵呵,苏祭酒可别告状啊。”
趁着苏照又要祭出那口大钟之前,他足下一点已是变了方位,从自家腰间储物袋中,取出两瓶丹药来,笑着道:
“瞧瞧,这是我镇西侯府的增骨丹,可得让皇孙殿下服用呢,要是他小人家落了病根,我可不愿去给陛下请罪。”
“放肆!”
苏照觉得这厮比自家表弟还会羞辱人,明知道皇孙不能服用什么增骨丹,这还拿出来说?
他手中大钟再次当当作响,发出阵阵让人头脑昏沉的响声,朝着赵衍打去!
“砰!”
只见一道青烟忽然弥漫起来,再次消散时,赵衍几人已是落荒而逃。
转过院中巷口,赵衍又是一脚将那些瘸腿骨折的随从,一脚踢飞。
“蠢货!让你们去给那傻儿一个教训就是,怎么就让他钻进了太学院!”
那几名随从瑟瑟发抖,低声道:
“世子忘了吗,是您让我们听夏侯世子的吩咐,说是要让国师的老脸也挂不.......”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赵衍已是欺身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死死往地上踩踏。
“给你说了,那病秧子要是不在,就别给我提他!”
其余的人吓得不轻,连连求饶。
而这时,赵衍也眯起了眼睛,冷冷看着众人道:“你们觉得那小子,真是傻儿吗?会不会像是当年如他父亲一般,对我镇西侯府心生怨念?”
其余人皆是一惊,互相望了望,旋即颤颤巍巍说:
“咱们试了这么多次了,那小子却一直保持痴傻模样,小人认为不是装的。”
“你说得没错。”赵衍将腿脚从地上之人身上拔了出来,自言自语道:
“要是四岁小儿也有那般心机的话,亦是该杀.......”
他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那根长鞭,忽然问道:
“对了,去查查刚才救人那小子来历,竟然引得苏照那妖人相救,倒是不简单。”
.......
“妈的,好痛!”
陈杨柳在一片昏昏沉沉中,醒了过来时,抬头一见的正是一处竹林茅屋所在。
他整个人浑身缠着纱布,样子极为狼狈,却不抵心中惶恐。
“嘶........这是哪?我在哪?”
正当他挣扎起身之际,忽然传出一阵温柔女声:
“师弟你终于醒啦?”
“哎哟诶,你倒是好厉害,硬生生受了那赵家世子碎骨鞭一击,竟然躺了三四天就恢复了修为,倒是稀奇。”
陈杨柳闻声望去,却见屋子的另一边正有三人坐在一旁,对弈下棋。
两男一女,年龄稍大那人眉眼宽阔,看上去就是一副忠厚模样,而年纪小的那人肤色微黑,一身肌肉虬结,倒是像走的武夫一道,女子自不必说,明眸皓齿,一看便知是修行中人。
眼见陈杨柳醒了,那少女打翻了要输的棋局,一脸喜意上前来,问候着他。
“你是........”
那少女还没说话,一旁正在捡棋子的男子也放下棋子,上前道:“听闻苏祭酒新带回的学生,我们几人也是,我叫何水缘,炼气后期修士,属南境紫阳宗人士,那是你二学兄苟清真,炼气初期修士,属南境大族苟家长房嫡子。”
他还没介绍完,那少女立即接话道:
“还有我,还有我,我家乃是断叩桥黄家,你可以唤我黄五师姐,对了对了,我亦是炼气初期修士,学弟何来?”
陈杨柳刚要说话,那边守在门框的肌肉青年忽然开口道:
“苏祭酒要陪着宫中內侍离开了。”
闻言本是守在床前的,师兄妹二人顿时移步,站在门口朝外看去。
口中更是可怜、要倒霉之类的话语不停。
陈杨柳想了想,也是挣扎下床,看向门口。
那边,儒雅贵气的青年祭酒,苏照正和一队宫人打扮的內侍,说着什么话。
目光转动,自然也看见了被移至暖轿中的一名小儿身上。
“是他?他还活着?”
屋中几人,似乎都知道陈杨柳救了那小儿的事情,何水缘更是朝他投来一抹艳羡目光。
而黄五也看着陈杨柳啧啧称奇道:
“倒是没想到啊,学弟前几日刚一入学,就作出了这等轰动大事来,啧啧啧,皇孙殿下可不是谁都敢救的。”
陈杨柳瞬间明白黄五说的就是自己救下那小儿的事情,正想说那是举手之劳,忽然一愣道:
“皇孙?被我救了?谁?”
他猛地看向那暖轿中小儿,一脸不可置信道:
“那不是凡人吗?”
看着陈杨柳一脸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何水缘和黄五对视一眼,忽然目光微凝。
这小子,感情什么都不懂,就往上冲了啊?
看见两人的眉眼官司,陈杨柳心中一沉,该死,还真是救了什么皇子,这才好了,老师交代的藏拙、谨慎的全都破功了!
“不对!如果真是皇孙,又怎会被人在神都白日被袭?”他忽而问道。
一直没说话的苟清真,闻听此言,转头来冷冷一笑:
“作为一国皇孙殿下,却既无仙骨亦无修为,这等仙途废柴,早在降生之日就是被神灵所恶的,故而这些年才总有人想让他从位置上彻底消失,那些人做的事情太多了,你今日前遇见的不过是寻常的袭击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