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不安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的话,我就要开始给你手术了。”探照灯之下,李轻水看着刘畅的面孔,冲他笑了笑之后,问道。
“好了。”刘畅点头。
“嗯。”轻声应了一声,李轻水往他身体注射进了麻醉剂。
而在手术加上康复治疗之下,一个月后,刘畅也成功拆下了脸上的面纱,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
照着屋子里的镜子,刘畅左右的瞧着自己的面孔。
“哥哥,李轻水技术不错啊。”不知道为什么,从一个月前回到郑州那天起,小静就不再叫李轻水做李老师,而是总是直呼其名。
而面对这种情况,刘畅也没有说什么,就任由这个小女孩继续这么叫下去了。
“嗯,只是感觉表情很僵硬。”坐在镜子之前,刘畅努力的想咧咧嘴角做个笑容,可是却非常困难。
“没办法,谁让哥哥非要用合金的面颊,如果用骨头的话,可能会好上许多。”小女孩说着话,跳到了他的身上。
“嗯,我只是听到合成这俩字,就想起了那些可怜的基因合成人,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刘畅叹了一口气,“我可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你呢,你最近这几天头痛好些了吗?”
“好多了。”小女孩点头。
“那过几天让李老师把你脸上的疤也去掉吧,这么红丢丢的在脸上,跟蜈蚣似的,多不好看。”刘畅摸了摸小女孩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脖颈处的那个巨大疤痕。
“不,不想去掉,这是我和哥哥第一次见面的纪念,每次看到这个疤痕,我就想到了哥哥化身的那道光。”
“光?”
“是的,在绝对的黑暗中,突然冲进来的一道光,我当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小女孩的表情认真。
“这个比喻不错啊!”两人正在屋中说话的空档,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人在绝望之中是会看到绝对的黑暗的,这符合脑域科学。而希望之光这个词,不仅仅是个比喻。”
“李老师,你怎么来了?”看到李轻水进来,刘畅想露出一个笑容迎接,但是挤了好几次嘴角,都感觉十分别扭,最后干脆木着一张脸,说出了热情的话,“我康复的这一个月来,没怎么见过你,现在很忙吧。”
“嗯,我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李轻水点点头,“不过毕竟你们是我的亲人,我算准今天你就要拆纱布了,所以来看看你。”
“谢谢。”刘畅点头,也许是多日来的不相见,让他现在见到这个曾经同生共死的老师的时候,总感觉客气了许多。
“不用说这些客套话,我不论变成什么样子,你们都在我心中那块最干净的地方。”李轻水走到刘畅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又想上前揉小静的头发,但是却被后者躲开了。
“呵呵,小静最近跟我生疏了。”手尴尬的停在空中,李轻水干笑道:“小女孩长大了嘛!”
“你来什么事儿?”小女孩看着李轻水后退了一步。
“我刚才说了啊,一是来看看康复后的刘畅,二呢……”李轻水表情严肃的看着小女孩,“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小静问道。
“关于你感应的问题。”李轻水上前了一步,“一个月前,就是我们去黄河边那天,你的感知范围内,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小女孩眼中透出复杂。
“是的,奇怪的东西。”李轻水用回忆的口吻说道:“那天我在高地上,心中总有些不安的感觉,但是又没法确定到底是什么。”
“不安?”刘畅疑惑,“不应该啊,那天你不是已经做好万全之策了吗?”
别人不了解,刘畅可是万分理解现在的李轻水,有多么的厉害,所以他疑惑的问道:“怎么可能不安?是不是你对大战在即的一个负面心理作用?”
“不是,我能控制好我的情绪。”李轻水目光平静,“而且如你所说,对那天的事情,我很有把握,不可能不安。因为人类的不安,其实都是对周围信息素收集产生的。比如一个陌生人去到某个地方,如果这个地方的人对他不怀好意,那么这个人虽然不知道,但是心中就会产生别扭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不安的来源。”
“说不安是空穴来风,其实不全是如此。因为不安其实是人类对周围信息素收集的一个本能反应,是那些微量的脑子无法明确处理的信息的一个直白反应,也许是某个坏人一个不怀好意的人的一个眼神,一个惊鸿一瞥的表情,对于这些信息,人们可能无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是又却是存在,这种微量的信息素聚合在一起,就会产生不安。”
“而我,对周围信息素收集的能力要比普通人强上很多,信息分析的能力也是不是常人能够相比。所以,我的不安肯定是有来源的。”李轻水说着话,皱着眉头,“但是这种不安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什么,因为我把当天我遇到的每个信息素都分析了几万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能造成我不安的根源。”
“所以,我就得出结论——我的不安是未知的。”李轻水看着小女孩说道:“或者说,是我不可掌控的。我在想,会不会是一个会隐形的生命,当时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切?”
“隐形?”听到李轻水的话,小女孩眼睛上翻,努力的回想着那天的事情。
而看到她这个表情,刘畅和李轻水都不再出声,给了她一个安静的思考空间。
“有,有奇怪的地方。”想了大约有四分钟,小女孩猛然回过神来:“那天在我感知范围,出现过一瞬间的黑暗屏蔽区。”
“黑暗屏蔽区?”李轻水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是的,我的感知区域,平时如果没有生命,它虽然是一片黑暗的,但是却能切切实实的感觉到它的存在。”小女孩费力的解释着:“就如同我们在黑夜里看东西,虽然眼前一片黑暗,但是黑暗本身其实就是切实存在的东西,所以能看到。”
“但是那天,我的感知范围出现过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