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进山（二）

?春天的气候是很宜人的。但早晨空气还是比较凉。?

五点半，龙就已经把所有的装备搬到了楼下，让车预热着，等其他几位过来。?

六点刚过，两辆摩托三位老友就前后到齐了。他们把装备全部捆绑好，戴好护具和头盔。田冬青坐上龙的摩托，就一起出发了。?

凌晨的车比较少，所以他们开得快，基本时速在八十公里以上。要是天亮车多了，就得减速，确保安全。一路上前后照应，不能掉队，不能出事。基本上两个小时左右停车一次，下车休息，喝水，调整一下。?

中午十二点半，他们把车停在一家小饭店门口，在门前水管洗去脸上的尘土，便鱼贯而入进了饭店。他们各自要了自己喜欢吃的饭菜，等服务员端上来，就自顾自的吃起来。谈话很少，吃完还要赶路。他们不卸护具，风尘仆仆的形象，还是引来其他食客的侧目和议论。?

水足饭饱之后，几个人检查一下装备,从新捆扎牢实，然后齐齐上车继续出发。现在他们得脱离大道上小路了。从这里开始，就进入秦岭山区的范围了。?

近十多年间，陕西的发展也很快，山区到处都是柏油路了，虽然窄了一些，不能比一级公路，但对摩托车而言，足够了。?

又骑了几十公里以后，看见一个村子,他们在路边的一户人家门前停下来。龙下车从衣服口袋拿出一张纸，朝门前坐着的男户主走去。?

这个男人脸膛黝黑，标准山民憨厚朴实的长相。?

“老哥。”龙非常礼貌地打招呼“我跟你打听个人。”那山民一脸疑惑时，龙接着说：“你知道一个叫牛蛋娃的人住哪里吗？他是一个老药农，五十多岁的样子。所有章节都是手打请到?www.ｘs555.com”?

“哎呀”山民挠挠头，想了一下说道：“牛蛋娃？没听说过这个人，你们再往前去打听一下吧。”?

“是吗?没听说过这个人?”龙有些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那好吧，谢谢！”?

这个叫牛蛋娃的人，是龙从老顾那里问来的。老顾家在蓝田县，他有个舅舅曾经在山里干过药农，认识的一个老药农叫牛蛋娃，今年五十来岁，在秦岭山中采药三十多年了，至今还经常进山采药。应该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田冬青走过来对龙说：“我想，你找的那个叫牛蛋娃的人，大概在山里住。我们应该进山找几个采药人或收药人打听，说不定他们认识。”?

“有道理，走吧。”龙说着返回车边：“我们进山。”?

“再问声大哥，你知道这附近有村子或别的药农吗？”龙回头大声问道。?

“这上面不远处有个村子，也有几个采药的，从这条小路走。”山民用手指着前边的一条小路说着。?

“谢了。”龙谢过山民便首先开车带路，向那条小路骑去，上了乡村土路。其他人也随后，向山中进发。?

山中的小路崎岖颠簸，而且狭窄，两边都是灌木和荆棘。有些地方还是一面土崖一面坡，稍不留神，就可能连人带车滚下山坡。所以，他们都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开着摩托车,?

弯过一个山头，就看见了前面的村庄。可还是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

山路弯来弯去，看似近，走时远。?

好不容易才进了村子。老远就看见几个村民在聊天，他们上前去打听。村民说村里现在还有三个采药人，但只有一个在家，叫王大庆。一起指着村尾的一棵大槐树说，就在那棵槐树下那个门里住着。?

他们几个就驱车往槐树方向开去，在槐树下停好车，龙先上前敲门。门并没锁，而是虚掩着。稍等一会儿，出来一个小个子在门口向他们打量，满脸狐疑。?

“你们找谁？”小个子问。?

“你好！王大庆在家吗？”龙边问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个子。年龄大概二十五左右，面容黑瘦，但双眼炯炯有神。?

“我就是。”他说：“可我不认识你们。”一边警惕地看着这几位不速之客和他们的装备。?

“是这样，我们想向你打听一个叫牛蛋娃的采药人，应该就住这附近。”龙面带微笑，满怀希望地看着这个叫王大庆的采药人，又加上了一句：“你也在山里采药吗？”?

王大庆犹犹豫豫地：“我认得牛蛋娃，五十来岁，药农都知道他。我也进山采药，有三年多了。但这些药农都没有他认识的药多，走的山路多。就数他采的药最好。你们是哪个药厂的？我还有些药。”?

“误会了。”龙知道这秦岭山里，每年有许多药厂的采购，长期在这里收药。“我们是来玩的。”?

“玩？山里有什么好玩的。我们是为了生活才进山，不然谁没事跑到深山里做什么去？再说了，”说着指指远出的高山：“这山，搞不好你们进得去，出不来。山高而且就没有路，还容易迷失方向。话又说回来，药民从来不做导游的。你们回吧。”说完就往门里走。?

“哎！我说兄弟。”龙赶忙叫住他：“我们不是让他当导游，而是想让他告诉我们一座山的位置，可能你连都知道。”?

“啥山？”王大庆不明所以。进山找山？?

“山名我不知道。就知道山上有一个大拇指一样的大石头。”龙解释道。?

“大拇指？还真没见过。不过我可以帮你找到牛蛋娃，你们可以去问问他，兴许他知道。”说着用手指指村后的小路：“顺着这条路，一路向东，过两个村子，就到他的村子。到那你再打听他家吧，村里人都会告诉你们的。”说完就进了门。?

这几个人只好在老槐树下，就地调整。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抽的抽，慢慢商量。?

商量的结果是，天黑前尽量赶到牛蛋娃住的村子。然后找地方住下，今天是没办法再往山里走了。山路弯弯，离天黑已经不远了。?

决定之后，他们就全体上车，一字排开，分前后向东继续进发。?

向东没走多远，就出了村子，路显然宽了不少，危险也小很多。还是土路，但可以并排走两辆拖拉机。?

龙在前面打头，加快了车速，后面的两辆车也快速跟上。到晚上六点多，终于赶到了王大庆指的那个村子。?

天黑前，村子里有很多人聚在外面扎堆聊天，男人一伙，女人一群的，孩子们满街乱跑，嬉笑打闹。?

深山里的农村是没有电视看的，主要是没信号。他们的娱乐活动，就是趁天黑前在门口聊聊天。天黑以后，女人们挨家串门子，男人们就是打打麻将，孩子们在灯下学习。?

他们的摩托刚一进村，就引起了全村的注意，孩子们立刻就围了过来。?

他们在村中街道上慢慢滑行，在一群男人旁边停住，但并没下车。?

龙坐在车上，一只脚撑着地，面向人群大声问：“劳驾几位大哥！我们路过这儿，眼看快天黑了，想找个地方住下。敢问谁家能住？”?

这时走来一位年纪较大的男人，打量了一下他们的人和车，然后手指着村后的几间大房的房顶说：“看见没？外来的人都在那住，你们几个一间，刚好能住下。你们不象是来收药的，来这做啥？”?

“我们是来爬山的。”龙笑着回答道：“今天天晚了，先找地方住下，其它的明天再说。是那边的那几间么？谢谢！”说完就带头开车，从人群中向村后骑去。?

龙在一所大院子的门口，犹豫了一下，就径直开进院中，找了个适当的地方，把车撑好。然后，指挥后面的朋友把车停在一起。便大声喊：“有人吗？”连喊了好几声，也没听见有人回答。?

过了五分钟，有一个老头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门就说：“刚才有点?

事，听村里人说有人来了，要住店，我这就回来了。你们几个人？”看了看他们，接着说：“我这里有间小房，刚好能住下四个人，你们就住那间吧。”又用手指着他们的摩托说：“你们最好把车推到房门口的过道上。山里霜露较重，容易打湿车子。放在你们门口，锁好就没事，这山村里人都老实，不会有人动你们的车。”说完就进了旁边的一间小房。?

他们赶忙把自己的摩托推进过道里，再次停好锁好。便一起来到院子?

里，伸展四肢，放松一下疲惫的身体。龙点着一根烟，顺便观察这座院子。整座院子挺大，满院槐树。一共两排房子，中间是个花园。每排房子左右各三间，当中是个过道。看上去不象是私人住宅，到更象是街道办事处。几个人大致调整了一下，就一起去找那个老人，他们的房门还没开，装备还没卸呢。?

老头刚进的小房类似门房。房间很小，一张单人床，一些简单的日用品，一套办公桌椅和两个柜子。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简朴。?

老人一看到几个人进屋，就指这身后的单人床说：“快坐下。我先开个票给你们，一会儿给你们开门。住这里是每人十五块钱一天，没吃饭我一会叫人来给做，一人再加五块钱，四个菜，一碗稀饭，主食是馒头，随便吃。”?

龙拿出八十元钱递给老人，然后说：“老人家，这是我们四个人的，不要票。等下还是该搞点吃的吧。”?

“票是一定要开的。”老人认真地说：“这个院子是村里的。听说以前是作战指挥部，后来当成村委会了。村干部都跑到镇上去了以后，才成了临时招待所。有人住，我就得收钱，收了钱就得开票。千万不能马虎的。”?

“老大爷贵姓？多大年纪了？这里就你一个人看管吗？挺寂寞吧？”田冬青问道。?

“我姓王。”老人说：“今年快六十岁了。老伴走了以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在这里看门，也不寂寞。村里的几个老家伙经常来，找我下棋，热闹着呢。”老人拿出钥匙。“走。我给你们先开门，再去叫人来做饭。你们休息一下，饭好了我叫你们。”老人说完就领着我们出门了。?

哥几个跟着老人来到院子里，他打开门又交代了几句就走了。他们卸下了车上的装备，放进房间，都躺在了**时，这才发现，房间和被褥还是比较干净的。现是每年进山的人，还是不多的。要不然，仅凭一个老头，是不可能把一切搞得这么干净的。?

不管了，在这种深山里，还能有吃有住就相当不错了。?

没过多久，哥几个竟然都躺**睡着了，这一天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