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几之所以放过几人。
一方面,是他压根儿就没有把这些山狗帮的混混当回事儿,他一切的任务重心,全都放在解决这场突发公共卫生危机上;
另一方面,是因为山狗帮虽然手贱,但还没有对他下杀手。
没错。
虽然上周目临死前病房很黑,他依稀还是看到了那个假护士的眉眼,尤其是声音。
别忘了,顾几可是一直拥有听力印记。
那人声线很亮,且中气十足,听着并不像山狗帮的任何一个人。
忙活完门诊部的事情。
下午四点,顾几准时与姜有真汇合,准备前往餐厅准备今晚的宴席。
因为到场的都是大人物,姜有真也专门精心打扮了一番,里面一件白色深v领底衫,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短袖西装,微卷的短发自然落在两肩,显得优雅且商务。
“今晚我们重点的目标,是这个人。”
奔驰s450后排,姜有真从文件夹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坐在身旁的顾几。
“青瓦台秘书室长?”
顾几没想到青瓦台来的人会是秘书室长。
韩国青瓦台秘书室是专门处理总统机密和礼宾安排相关事务的机要部门,说白了,就相当于总统身边的辅助,负责出谋划策,还有很多总统不便出席的场合上,负责出面传达。
就像姜有真所说。
如果真能得到秘书室长的同意,那么拿下总统特许政令,就轻而易举了!
到达酒店门口。
餐厅包房位于写字楼酒店66层,原本可以直接鸟瞰首尔市区夜晚的繁华,可现在,公共交通工具、繁华大街上,人流明显减少了,一些人更是戴起了口罩,就连司机刚才都说晚高峰从首尔市中心穿行,竟然一路畅通,比平常节省了近一半的时间。
到了饭点儿,名单上的高管终于陆续到场。
其中有一位顾几的“老熟人”,梳着白发苍苍的背头,正是上周目疾病管理本部危机应对分析室的室长郑银盛,另一位国会议员看起来最年轻,梳着三七分的背头,眼睛一眯,多少显得有些奸诈。
而正主则是一位中年男子,脑门儿有些秃顶,带着一副细框眼镜。
青瓦台秘书室长:李铉贞。
“晚上我还有一个短会,时间不多,我们就开始吧。”李铉贞不愧是总统秘书,干起事来干脆利落,上来就直奔主题。
姜有真偷偷看过来。
顾几心领神会,这是让他作为主讲人,于是将mers调查组准备好的所有文件,一一分发给几人,讲明目前韩国公共卫生安全的严重性。
“你想公开感染医院名单和患者行动轨迹?这一点太难了。”
没想到,刚看没多久,危机应对分析室的郑银盛就开口反驳。
“你也清楚,消息一传开,怕是就不会有人敢来看病了,还会引发国民的过度不安和误会;对于医院而言,这也意味着极大的经济损失,万一他们不好好给病人看病,最后吃亏的还是普通民众。”
“张议员,目前最严重的首尔中央区,是你的选区,你的看法呢?”
李铉贞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转而问向那位年轻的张议员。
张议员尴尬一笑。
“李室长,我倒是觉得在地铁、车站、机场等公共交通设立mers检查点,未免有些太影响民众生活了;本来首尔现在因为mers事件,就人心惶惶的,一旦对公共交通进行管控,街上没人,经济也就运转不起来了,我们不能为了几粒芝麻,而丢了西瓜,您觉得呢?”
“mers可不是几粒芝麻这么简单。”
没等李铉贞回应,顾几就先开了口,“个人的患病求医和社会性公共卫生事件的应对和处理原则是极为不同的,公共卫生事件是绝不能等到病情大规模扩散之后再进行补救的,而要以事前预防和控制为主,这样才能把造成的社会损失降到最低。”
“更何况,现在首尔医疗系统已经逐渐承担不起mers病患诊断和密接者的医学观察隔离,如果政府再这么继续放纵下去,传染迟早会扩散至全国,到时候可就不是影响一两处地方经济那么简单,而是全国gdp都要受到影响。”
他这句话可不是在吓唬人。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2dp比预期值下降0.2-0.3%,暴露了韩国在应对疫情存在的缺陷,成为影响韩国社会至今的一大“梦魔”。
李铉贞仔细看了一眼数据。
秘书出身,长期替总统整理文件信息的他,也察觉出不对劲,近几日的患者量虽然增加得并不多,但密接者的增长量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6月1日的医学隔离对象还只有600多,而到了6月3日,就涨到1300多。
按照这个进度走下去,过不了几天,密接者就要过万。
到时候,首尔的医疗系统必定会崩溃。
“你还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政府管控的迟钝,致使首尔地区失去了初期切断病毒扩散的最好机会,按照现在的数据模型推演下去,我觉得用不了多久,韩国很快就会超越欧洲,成为继沙特之外,mers最大感染国,“岁月”号沉船事故这样的国家级灾难将再度重演。”
“呀!小子,在李室长面前,说话注意点分寸!”
张议员突然拍了下桌子。
就连郑银盛也把头侧向一边,“哼”了一声,毕竟顾几这句话,等于就是在打他们两个人的脸,指责他们管理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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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室长,金检察官最近一直忙前忙后,说话失言,还请您别见怪。”
姜有真抿嘴一笑,然后便以茶代酒,出来打圆场。
“没事。”李铉贞放下文件,认真看着顾几。
“既然你要公开信息,施行紧急管控,那你如何能保证民众隔离和排队做pcr检测时,不产生怨言;又怎么保证医院不会因为利益,而隐瞒患者信息,最重要的一点,一旦公开这些信息,必定会引起恐慌,造成食物、尤其是医疗防护物品的哄抢。”
“很简单,进行经济补助。”
顾几推荐青瓦台可以出台一些规定。
针对mers感染患者,以及实行隔离的密接者,在严重影响收入的前提下,可以发放补助金;而积极排队做pcr检测的患者,可以发放印有特殊标语的口罩。
再找一两个流量明星带着口罩拍几张照片发到小蓝鸟和ins上,自然就会形成“头羊效应”。
大部分民众,尤其是年轻人,肯定会跟风排队。
而隐瞒问题更容易解决,有奖就有惩。
设立严格的举报制度。
若医务人员不及时举报,或疑似密切接触者拒绝接受检查、隔离,可追加罚款甚至刑事责任。
“最后的医疗物资更加简单,am医疗一周前已经加急收整出一栋工厂,专门生产制造口罩、防护服等医疗防护品。”
“什么!?”
张议员面色一惊。
作为搞经济出身的他,深知一旦青瓦台决定实行应急响应管控,到时候医疗物资该会被疯抢成什么程度,这下am医疗岂不是要赚飞了?
李璇贞似乎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真的?”
“是真的,李室长,我们am医疗收购重整了一家首尔郊区的无纺布工厂,目前3条生产线全速启动,可以保证产能接近42万只每日。”
姜有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当初顶着压力同意“金智久”的建议,只是觉得他的能力的确很出众,加上又是检察官,可以共同对付山桑,合作一番也未尝不可。
可没想到,现在真的赌对了。
最关键的是。
一周前,mers病毒还没有正式爆发。
“金智久”是如何提前预知现在的结果,提前花重金投资买厂,难不成还会为仆先知?
“金检察官年轻有为啊,待在首尔中央地检查桉子,倒是有些浪费你的才华了。”
李铉贞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随后站起身,“我今晚会把会议内容,报告给总统先生,各位就等我的消息。”
“李室长慢走。”
“既然金检察官说事态严重,我也要赶紧回去制定相应的对策,先走了各位。”
郑银盛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最后,包房里只剩下张议员。
他眯着眼,童孔闪过一丝贪婪,可碍于顾几在现场,便只得故作咳嗽。
姜有真毕业后就加入集团工作,自然看出了张议员的那点儿小心思,于是单独去送。
片刻后,才返回包厢内。
顾几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那个议员不会是想要分一杯羹吧?”
“张议员的选区就在首尔中央区,以前一直倾向山桑,这次能偏向我们,其实是个机会。”
姜有真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实际上都说了。
想想还真是可笑。
一名国会议员,竟然敢当着检察官的面,公然索贿,而且还是在眼下危机这么严重的态势下,想着发国难财。
要不是顾几这次提前找到am医疗这个财阀。
恐怕依旧会像上周目一样,什么都影响不了。
李铉贞作为青瓦台秘书室室长,动作还是非常快的。
会议结束的当晚,青瓦台就下令,让韩国保健当局宣布了针对此次mers感染事件最多的两家医院,进行彻底的人员调查。
说的正是平泽玛丽医院,以及首尔山桑医院。
只可惜,还是没有对外公布医院名单。
直到6月6日,mers调查小组统计,新增确诊者达22人,病毒扩散速度远超意料,韩国社会舆论一片沸腾,不但出现大批量民众请愿,甚至还有人公开在政府大楼门前拉条幅。
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青瓦台,才不得不在6月7日公开了一份包括24家医院在内的名单。
目标:将病毒感染地区控制在7个以下完成!
请选择你的奖励!
传染病数据监控or格斗专精
险而又险。
总算在公开名单的那一刻,完成了游戏任务。
黄色传染病数据监控:通过大数据信息流,模拟出2015年全球mers传染事件的实施真实信息数据,并标记出传染流向;
黄色格斗专精:提升43%格斗水平,缩短41%寻找防守破绽时间,提高36%完美状态攻击几率,缩短27%格斗反应时间。
第二个选项几乎与关卡毫无关联。
顾几不知道系统是怎么刷新出来的,以他目前的战斗能力,只要不感染mers,身上不带负面buff,足够应付山狗帮这些混混,包括职业杀手。
毕竟,他手里现在可还有毒针陷阱地雷,以及无人机飞弹支援这些底牌没有用。
黄光坠落。
顾几视野上方,竟然多出了一条半透明的灰色状态栏。
从左到右,分别是感染率、病死率、民众逆反,而点开状态栏末尾的三角后,竟然还出现一副世界地图。
上面有斯洛伐克、夏国香州,以及韩国三个国家出现了红色的生化符号,其中以韩国首尔、京畿道这两个地区的红点最多。
好家伙,还真跟《病毒公司》差不多了。
有了这东西,他就能时刻掌握传染动向,简直相当于随身带着一个mers调查小组,不,甚至比他们还要厉害。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通过数据,清晰明了处理重点感染区域。
你已完成两次目标任务,获得了列兵的望远镜视野*1!
终极目标:彻底阻止韩国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并将确诊死亡人数控制在36人以下!
支线目标:寻找所有超级病人!
终极任务,顾几早已经猜到。
只是这场关卡的支线目标,他有些看不明白。
根据以往的通关经验,支线任务都是跟最后的隐藏任务相联系,他本以为这场关卡的名字叫做“围墙下的战役”,是会让他调查韩国政府在处理mers事件上的官员、财阀不作为、腐败等问题。
没想到,就是单纯的去查病人。
所谓“超级病人”,根据各国对病症的处理、认知不同,详细数据也各不相同,世界卫生组织提出,把病毒传染给十人以上的病人,他就是一名“超级病人”,也叫超级传播者。
韩国cdc根据自身国情与mers感染率,定义为:
一名mers感染者假如把病毒传染给了至少其他4名患者,他就是一名“超级病人”。
要知道,中东地区对mers诊治的情况表明,每名mers患者二次传染的人数为0.7人,可韩国“超级病人”,最少的一个传播了4个,最多的一个足足传播了85个!
毫不夸张的说。
2015年的韩国mers事件中,约83%的患者,就是被这5名“超级病人”传染而患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