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两天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和毁坏的话,在入住进部落第三个黎明前的黑暗中,一个新生命的即将来临终于给树儿的心里注入了一丝兴奋鲜亮的感觉。
“啊!姆妈......姆妈救我!嗯、啊......”
分娩的痛苦叫声象一首迎接新生命来到人世的欢迎曲,虽然曲调中难免有痛有苦的音律音符,但无论是受苦受痛的女人本身还是翘首期盼和焦急等待中的旁观
者,他们都知道曲终人来的时刻将是多么神圣又多么令人欢欣鼓舞。
“天啊,生孩子是一个这么痛苦的过程?”
这是一个即将长到生育年龄的女孩儿在听到产妇的嘶喊时不禁发出的恐惧感叹,但也就是这份感叹让她明白了自己的姆妈也是这样把她迎到人世来的,于是心
中涌起感恩母亲的那份情愫让她紧紧的抱住了身边已经鬓生白发的自己的姆妈。
“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在那个房间生产?为什么没有人去帮帮她?部落里没有医生吗?生孩子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儿,对于女人来说,那完全有可能是生与
死的关卡啊!”
树儿以及那个女孩儿,还有小女孩儿的姆妈和姐妹们正在离产房最近的一间小屋里守候祈祷着新生命的顺利降临,但是树儿不解甚至反对她们任产妇一人去生
产的习惯和方式。
“哪个女人不会经历这样的事啊?你的肚子里不是也有个小家伙儿了吗?呵呵呵,别担心,进部落的女人都很强悍,生娃的痛根本算不了什么的,最重要的是
生产时的血污不吉利,沾到谁身上谁就会走霉运的!”
“生产的血污会让人走霉运?这是多么愚昧的想法啊,一个用自己的鲜血来为新生命铺路的女人怎么就不值得人们去帮助呢?何况我们都是女人,都会经历这
样的危难时刻啊!”
尽管明白自己此时是在穿越后的原始部落,尽管明白原始部落中有着自己不懂的戒律规则,可是就这样耳听着产妇孤立无援的痛苦叫嚷让树儿的心象热锅上的
蚂蚁般**不安起来,而此情此景也让她想起了自己曾跟李进婶婶帮一个来不及去医院的早产孕妇接生保命的事情来,产妇的血跟一个正常人的血一样,那是人
维持
并保障生命的源泉......记得那时,当婶婶和自己在沾满血渍的手中将两个生命一起保住时,沾在她们手上及身上的鲜血就是世上最美最美的生命之花啊!
“是啊,都是女人,喏,这小丫头儿是我的第九个孩子了,虽然没有把这九个孩子都养活养大,可是这样的生产过程却是我已经经历了九次的,女人的命啊,
韧着呢!”
是生过九个孩子的经历让这个女人麻木了对其它生产孕妇痛苦叫喊的同情和担心吗?为什么树儿已经急得快不能控制的情绪下,她却能稳稳的只顾念她口中既
没声音更不会起什么帮助作用的祈文祷语呢?
“啊!救我!救......救我!救......”
就在树儿实在不忍心再听下去而欲出门去相助时,来自产房的声音却在几声尖叫后停止了,连虫儿鸟儿都还没起床的时辰里环境是那样安静,似乎能听到旁人
呼息的静溢并不能给人安详清静的感觉,尤如生死战争前的可怕宁静一样,树儿更担心产妇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没了负载自己及婴儿生命的力量了,一个箭步夺门
而出的树儿仅凭记忆和房屋窗户透出的微弱光亮就直奔了部落里专供女人生产用的那间小屋......
“啊?哎......要不要喊她男人来呀?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啊?”
无奈于树儿行为的女人们一边叹息一边念叨着是不是该把珏喊来阻止树儿这种不可思异的疯狂举动,但是她们不知道,此时的珏正因帮进部落修房筑屋的劳累
而鼾声连连呢,别说是犹豫不决的女人们没来喊,就算是真的把珏喊来,他也来不及且不可能阻止得了倔强的树儿去帮助产妇。
“嗯......姆妈......姆妈......救......救我......”
当树儿终于来到那个已经混身湿透大汗淋漓的产妇面前时,死亡与新生的距离似乎只有咫尺之遥了......惨白如纸的肌肤上豆粒一般的汗珠象要把身体的所有
水份都榨干一样滚落一层又一层,气息弱得只能在耳朵凑近她口唇时才能听到她喃喃翕动的嘴里在说什么,曾经神采熠熠的眼睛也没了挑起眼皮儿的力量了,只
是眼球还在她不自觉的滚动中让低垂的
睫毛偶尔会动一下......
“怎么样?这会儿不疼了是吗?什么都别想,趁着阵痛缓解的时候好好休息,要知道一个孩子的出生是要他妈妈付出很大的体力才能完成的!我知道你可能会
诧异于我的到来,相信我,我曾经跟婶婶学过一些医学常识,我的帮助再加上你的努力......我们一起来迎接这个可爱的小生命好吗?”
进部落的女人从来没用旁人帮助来生孩子,而今天这个产妇也不是第一次做妈妈,只是没有把生产当成一件难事儿的她却在今天遇到了孩子难以顺利娩出的难
产事件,当她在痛彻骨髓的叫喊中耗尽体力后,神智已经有些模糊的她甚至开始怀疑此时的自己是不是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一起飞去了天堂,所以才看到了天使
一样美丽的树儿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你......”
“什么都别说,我是能帮你的人,相信我!”
树儿的手紧紧的握住了产妇的手,仿佛要把自己的力气传输给她一样,在又一次阵痛来临后,树儿用自己的真诚及正确的助产动作让一个小男孩儿的生命开始
了他的新旅程,只是生产时间超长让迟迟才来的小男孩儿已经因窒息缺氧而紫红了身体且没有唱响他宣告新生的第一声啼哭。
“他......他死了吗?”
已经精疲力竭的母亲还是注意到了孩子的不正常,那一声象征生命开始的哭声怎么没听到?事实上,部落里每年都会有因难产而死的女人或孩子,而这种刚出
生就没了哭啼力气的婴儿更是很难很难能够挽留救活的。
剪脐带,处理伤口,树儿此时才知道自己只学了几个月的医学常识竟是如此有用,当然,不知啼哭的婴儿还是让她有点害怕的,但是已经箭在弦上的她不得不
试着将小孩儿的脚提起后让他的脑袋朝下的倒挂着拍打起来......
“哇......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会有如此大的力气吗?树儿觉得自己及整个世界都在此时告别了黑夜而迎来了晨曦中的温暖阳光......就这样,一对原本有可能只得共赴黄泉
的母子在树儿的帮助下让生命的奇迹出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