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在傍晚不合预期地袭击了伊利诺伊州的局部地区,深藏在郊外的山顶学院也有幸受到了一片强降雨云的光顾,乌黑的浓云下大风刮动着钟楼的铜钟发出巨响,羽翼湿漉的乌鸦藏在屋檐下向下眺望着被水洗的光滑的石板路上来步匆匆的黑衣人。
阁楼的大门被推开了,披着黑色雨衣的人快步走了进来,边走嘴里还边在嚷嚷,
说着,那人就急哄哄地把门给带上,将大风和大雨关在了外面,一抽雨衣精准地丢在角落的衣帽架上,化身为了一颗灵活的土豆,一头扎进了这片日内瓦公约看了都直摇头的凌乱小窝里。
坐在阁楼角落唯一一个被刻意清理出来的电脑桌前,马甲束着衬衣的银发老家伙取下了防蓝光的眼镜轻轻捏了捏鼻梁。
副校长对自己老友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报以白眼,钻进阁楼里后熟练地找到了沙发上最舒服的位置躺下,放下了一天奔波的劳累后他长舒一口气美滋滋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自从副校长上次打赌输了戒酒一年后,现在再次碰酒已经有点小别胜新婚的意思了,每天不喝上一两瓶干邑漱口就浑身不舒坦。但这几天被昂热卸甲压身后,老多事情需要副校长亲自在偌大的学校里跑来跑去,忙得他酒都喝不上一口,属实让他内心积怨已久。
昂热感受到了来自沙发上友人无声的怨念气息,转头看向他挑眉,
副校长抱怨着的同时,更豪爽地给自己倒了半杯伊贡米勒的枯葡精选,牛嚼牡丹似的豪迈灌饮让电脑桌前的昂热看得委实有些心疼和可惜。
但眼下寄人篱下的昂热还愣是没办法说上几句歹话来,这瓶好酒是从他校长室里的私人酒柜里抽出来送给副校长当慰劳品的——你没法对你已经送出去的东西被如何使用指手画脚。
可一码归一码,看见好东西被糟蹋,该心疼还是得心疼的。
昂热决定与痛苦和解,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副校长歪着头看着电脑桌前的昂热。
从接到调查团疑似到达的风声起,昂热就藏进了守夜人的阁楼里,这里对于他来说是天然的安全室,因为这里是全校为数不多的几个不被诺玛侦测的安全区,再加上谁也不会想到希尔伯特让昂热会委身藏进垃圾堆里,这不符合外界普罗大众对这位老绅士的固有印象。
在许多人看来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是有着的,就算哪天这个老家伙真的落魄了,你也看不到他在麦当劳给你点鸡翅汉堡,剑桥的奈何桥边吹口风琴卖艺,欺骗一些涉世未深的有钱女性,让他们请自己晚上在tENtY-to里坐一坐,才符合这老家伙的人设。
但谁也想不到,昂热当真就屈尊猫在了狗看了都摇头的钟楼阁楼里,这恰好切中了调查团和校
董会的盲区,这段时间恐怕调查团猫抓耗子似的在学校里到处捕捉昂热这只大耗子的尾巴,可越找越是纳闷,甚至都可能在怀疑昂热是不是卷了学生今年的学费连夜坐cc1000次快车跑路了。
如果我不想被找到,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很少人能找到我,我有着诺玛的最高权限,只要还在卡塞尔学院里,校董会们依赖的‘天眼,就只会是我的帮凶,没有了诺玛的帮助,他们和瞎子无异,至于群众的力量…以我在学生群体里的名声,我想大多数人应该都是不会出卖我的。」昂热走开电脑桌,站到茶几前兜弯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副校长一巴掌拍白己脸上,
昂热端着葡萄酒轻微摇晃加速醒酒的过程。
昂热顿了一下,又说,
副校长狐疑地看着昂热。
昂热挠了挠眉毛,
副校长摇了摇头,
昂热摇头说。
副校长点评道。
昂热摆手,
副校长忽然问道。
昂热食指刮了刮自己的老脸。
的机会。」昂热摇头。
副校长大口喝酒,目光狠辣。
昂热有些意外,他早知道副校长手底下有一只新闻部作为他的‘私军,,没想到这批他本以为是乌合之众的家伙居然真能搞到足以改变局势的东西。
果然就不该期待这群乌合之众的。
昂热喝了口酒。
副校长为昂热不屑一顾的态度有些气闷。
昂热停顿一秒,
副校长皱眉,
副校长又连珠炮似地问,直问得昂热叹气,
副校长忽然扬眉。
昂热愣了一下,看着老友贱格的模样心里不由猜到了对方的意思。
果然,副校长拍了两下巴掌,阁楼的大门就被推开了,披着黑色羽翼的枭鸟踏着大风和
大雨钻了进来,身材魁梧的他甚至需要低头才不会撞到阁楼略微低矮的门框。
副校长得意扬扬,等到那披着雨衣的高大人影走到跟前,举着酒杯的昂热才借着桌上的烛光看清了兜帽下的那张败狗脸,这一时间他有些发神,脑子里在回忆这家伙是何方神圣。
高大的人影剥下雨衣,也剥下了那身被风雨加了神秘buff的皮,一身校服配上最近因为伙食有点好显得略微发胖的体型,乍一看显得有些像年老发福的家养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