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缓缓转头了,因为他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也因为他听见了他不想听的词。
他看向了金发女孩淡金色的瞳眸轻轻地说,。
金发女孩沉默了许久后松开林年,淡淡说:
林年没有给她任何应答,他的瞳眸里全是结冰的冷意。
金发女孩缓缓说,
邵南琴银行的年奖。巧合。
金发女孩侧头看向深坑中的邵南音,可邵南音却看不见她,在这个尼伯龙根中唯一能感知到她的只有林年,
金发女孩转眸看向地上那个拥有着染血黄金瞳的男人,
林年轻声重复念着金发少女的话。
他问。
〝不是龙类。」她回答。
金发女孩望着深坑中浑身浴血的邵南音,瞳眸里倒影的仿佛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蝼蚁,她漂亮的脸上全是冷然,
林年盯着金发女孩一字一句地问。
雷鸣降下。
金发女孩说,皇帝,误导了,邵南音。
他的问题意义非凡,因为金发少女这句话直接洞穿向了一切的真相…真切毫无虚假的真相。
金发女孩也看着林年一字一句地回答。
金发女孩忽然偏头了,后退了几步,离林年远了一些距离。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拾头笑出了声,
大雨和雷霆在他们中间流过,雨水从两人的额间坠落,又从鼻
梁间,瞳眸下分流而开。
雷声轰隆,狂风暴雨。
林年只是等待着,等待着她说些什么,雨水从他的鼻梁左右流过。
她骤然高喊,然后在远处猛地抬手,举目看向四面八方,那黄金瞳中的视线就像刀剑一样凌冽尖锐,目触之地唯有天上天下横流的狂风暴雨、尼伯龙根汹涌如海的雷云!
谁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找什么,癫狂又美丽。在那疾风骤雨中,她的头颅一点点地转了过来,死死盯着林年,在雷声中大喊,
迎着那充满着癫狂神色的金色的女孩,林年远远地说:
她背对林年,左手那边是带着问责和秘党使命而来的程霜繁,右手一侧是坑洞中奄奄一息的邵南音,但她却完全不在意眼下这个充满抉择的困境,而是高声地问着另一个问题,
林年说,
金发少女发疯似地笑,
林年轻声说。
他的语气是平铺直述地说,而不是问,充满着可悲。
金发女孩忽然站直了,那股疯劲在转身一瞬随着雨水抖落消失,林年默默地看着她用那双金色曼陀罗般的眼眸冰冷地盯着自己,雷霆也在那花瓣上纹下那蜿蜒曲折的纹路。金发女孩远远地凝望着林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说:
天幕隆动!白色的藤蔓在两双对视的黄金瞳中蔓延,其中一双里那些白色的雷霆慢慢不见,但沉重的雷鸣依旧紧随其后,震荡了整个尼伯龙根,她在雷声中大喊。
金发少女哈哈大笑,在暴雨的环形坑边上旋转又跳跃,像是终于说出了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的孩子一样发癫般欢快,
撕裂天空的雷霆照亮了金发女孩癫狂而狰狞的脸颊,她注视着林年述说着那比最坏还要更坏,比黑暗还要漆黑的真相,
雷暴还在继续,雷霆就像野草般疯涨在漆黑的麦田里,吞噬了这片田野原本的模样,只有发疯的人在麦野中跑跳,嘶吼,起舞,
金色的人影挥舞手臂,言语中充满着暴怒和疯狂,就像天空的指挥家一样调令那密不停歇的雷霆升起、落下!
她甩头狠厉地看着林年,一步一步逼近他,伸手拽住了他衬衫的领口,她的话就像是神谕,又像是诅咒,比雷霆和电涌还要撕裂耳膜,令人夜不能寐,惊醒梦中。
而回答金发女孩的是死一样的寂静。
金发女孩可以看见,男孩的那双灼红的黄金瞳里倒影着她白己的脸,那么的狰狞又可怖。
雨水从脸颊滑落,她脸上的疯狂一点一点地坠下了,无声地凝视中,她轻轻垫起素白的赤脚迎了上去吻住了雨中默然如石的他的嘴唇。
她在林年耳边说:
。
林年轻声问。
金发女孩脸颊轻轻贴着他低声说,
她的声音清冷无比,
金发女孩说,
金发女孩低声说,
林年慢慢偏头,看向了远处一直停住脚步默默注视着自己的男人。
秘党的问责,站队的十字路口。
金发女孩站在林年身边和他一起看着那个男人,
言灵天数
血系源流白王。
首次发现在公元前6世纪佛陀时代,发现者为佛陀十大弟子之一目犍连,法力无边的佛陀弟子在以佛法起誓死守护迦毗罗卫城时疑似遇见了该言灵的持有者,尽管目犍连以惊世的守护迎毗罗卫城,但在最后依旧因为城防的一个一丁点,几乎不可能的纰漏而功亏一篑,导致全城生灵被屠,血海汪洋,而痛下杀手居城之人正是‘天数,的持有者萨弥罗国的暴君流璃王。
‘奈何,神通不敌天数。,——摩诃目犍连。
〝在记载上对于这个言灵的笔墨都十分含糊不清,只知道这个言灵十分的神秘和强大,可以主导一场千万人战争的胜负。但只有极少部分的人知道‘天数,这个言灵其实并不是什么足以影响世界规则的‘太古权现,级别的伟力。」金发女孩说,
金发女孩转身走下了大坑的缓坡,同时对身后的林年缓声说,
脚步走远,雨声渐隆。
林年侧头回去看,但却已经找不到金发女孩了。她消失在了尼伯龙根的大雨里,在地上还留下着那一串串清晰的脚印,一路延伸向邵南音的身边。同时他发现这个纯血的雌性龙类身上原本被摧毁到难以动弹的伤势竟然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回溯,居然可以挣扎着爬起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默然地看着高处的林年,一言不发。
可能在她的视野里,林年只是一直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漠然思考着她的存亡吧?金发女孩的出现总是那么怪异,就像真正的幽灵,干涉和不干涉这个世界只在一念之间。
林年望着她开口说,
邵南音什么也没说,得到林年的指示后转身就踉跄着逃走了。
林年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因为她不想死,即使很丢人,会被同胞们唾奔、憎恶,但她也想活下去,直到.见到她爱的人。多么卑微的想法啊,简直不像是一只咆哮天地的龙类,要说起龙类…
邵南音在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在大雨中孤独而冷厉的背影…你可比那些君王冷厉而暴虐太多了,不是吗?
该走的人走了。
那么接下来,林年也该给走来的另一个人一个答复了。
雨中,程霜繁见林年做出了决断,于是就地蹲下了,他放下那只手提箱,输入繁琐的密码锁在找到暗扣打开,带着世界树花纹的手提箱被掀开后,在里面呈放着的居然是林年所熟悉的一把兵器,一把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炼金兵器。
那是一把太刀,刀柄带着金色细密的鳞片,刀镡椭圆铭刻着繁琐的铭文,铭文被翻译之后的意思是——
七宗罪妒忌。
神话般的炼金刀剑组合…重出天日?
他拾起,轰鸣的心跳声在那把刀剑中响起,象征了那不是徒有其表的假货,而是货真价实的炼金兵器。
林年淡淡地说。
程霜繁望着他的眉目许久,然后轻轻地点头,露出了一抹低笑,
林年无言,只是等待着他手持刀剑,如猎豹般奔向高坡,在暴雨和雷霆中暴跳而起,释放出那高昂的战吼和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