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玉璎珞与沈心竹的脸色登时都变得异常难看,眼中更是怒意闪烁,妒恨交加!
尤其是玉璎珞,更是咬牙冷笑:“是,我们比不上人家一根指头,不过那又如何?王爷如今只是看得碰不得罢了!”
楚凌扬冷冷对地看她一眼,居然并不粉饰自己的失误:“你还好意思嘲笑我?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会错失这个绝佳的机会?还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当初我是瞎……下决定太早了!”
虽然满心愤懑,他却不愿激怒玉璎珞,否则若是连她的父亲镇国公这个助力都失去了,那才真的是鸡飞蛋打。
玉璎珞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真正想说的是“瞎了眼”,脸色瞬间铁青,冷笑连连:“是,我是芝麻!实在抱歉,让王爷失望了!”
扔下一句话,她转身而去。楚凌扬看她一眼,多少有些懊恼。沈心竹察言观色,立刻上前说道:“王爷别担心,我会去劝劝她。如今咱们才是一家人,必须同心向外。若是窝里斗了,岂不是叫人笑话?”
楚凌扬胸中郁闷稍解:“还是你最懂事,本王的眼光总算高端了一回。”
沈心竹笑笑,继而眉头一皱:“王爷,琅王真的完全恢复了?”
“嗯。”楚凌扬点头,眼神尖利阴狠,“拜端木琉璃所赐,他已恢复如初,不,只怕比当初更厉害!”
沈心竹愕然:“这……这岂不是要糟了?”
“谁说不是?”楚凌扬的愤怒中夹杂着一股无力,“原本他命不久矣,咱们才不必担心,但是如今他不但完全恢复,更重要的是必定得到端木世家的支持,他的一只脚根本已经踏上皇位了!”
沈心竹愕然,片刻后试探着开口:“王爷,不然就……算了吧?做个王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必经历那些腥风血雨,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我不甘心!”楚凌扬咬牙打断她,“做个王爷是可以平平安安,但却注定庸庸碌碌,即便死了也没有人记得!既然生在皇家,我就有资格君临天下!”
你是有资格,但你没本事。
沈心竹叹口气,也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只得转而说道:“那王爷打算怎么办?”
楚凌扬沉默下去,什么也没说:我若是知道该怎么办,还会在这里坐着不动?不过,我决不放弃!
生在皇家,又想问鼎皇位,谁没有几招杀手锏?如今,就是使出这杀手锏的时候了!
“可恶!本王决不放弃!”同一时间,回到府中的楚凌欢一拳捶在桌面上,眼中的阴沉比楚凌扬有过之而无不及。邢子涯站在一旁,默然不语。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楚凌欢才接着开口:“子涯,你是用毒高手,三皇兄体内的毒是不是真的解了?”
邢子涯毫不犹豫地点头:“琅王周身的白雾是血寒玉独有的特征,只要有它,剧毒可解。”
楚凌欢的手倏地紧握成拳:“没有例外?血寒玉可解世间一切剧毒吗?”
“不是,有例外。”邢子涯摇头,“但这例外不包括琅王体内的寒毒。”
楚凌欢静了片刻,反而越发觉得心烦意乱:“既如此,必须得重新计划一切了!该死的端木琉璃!如果不是她,三皇兄只怕早就是一堆白骨,岂会有今日之祸?”
邢子涯点头:同意。不过那
又怎么样?
所有有心问鼎皇位的人都不愿看到这个结果,可惜当他们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对了!”楚凌欢突然眼睛一亮,“子涯,你方才说世间有血寒玉解不了的毒,是什么?你能弄到吗?”
邢子涯摇头:“弄不到。”
楚凌欢又问:“谁能弄到?”
邢子涯居然笑了笑:“秦师兄,我是说,秦铮。”
十几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叫了那么多年师兄,张口就来。
楚凌欢一愣,气不得笑不得:秦铮对楚凌云死心塌地,让他下毒?等天下红雨比较快,难得邢子涯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回答。
“除了他呢?”楚凌欢吐出一口气,“还有谁能弄到?”
“没有人。”邢子涯又摇头,“至少我不知道。”
楚凌欢摸着下巴:“那么这种毒究竟是什么,你总该知道。”
这一次邢子涯终于点头:“美人泪。”
美人泪?这名字真好听。楚凌欢目中光芒闪烁,不自觉地轻摸着下巴。
回到琅王府,端木琉璃突然笑了笑:“凌云,你猜他们此刻都在想些什么?”
楚凌云潇潇洒洒地扬了扬头:“如何弄死我。不过没关系,就怕他们不来。”
端木琉璃目光微闪:“你的意思是……”
“他们不来对付我,我哪好意思主动出手?”楚凌云笑笑,一本正经地说着,“我说过,自从有了你,我越来越心慈手软了,得等他们先动手,我才能还手,不然会不好意思。”
端木琉璃吐出一口气,懒得理会他:你这根本就是在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好不好?是怕他们太快被收拾了,就没得玩了!
看到她打了个呵欠,楚凌云温和地笑笑:“累了?洗洗睡吧。”
说完他转身要走。端木琉璃倒是一愣,本能地一伸手:“你……”
楚凌云脚步一顿,微笑如常:“有事?”
端木琉璃有些迟疑,却不知如何开口。二人成婚至此已一年有余,却一直清清白白。之前楚凌云说生怕等不到血寒玉,不愿误她终生,可是如今剧毒已解,为何他还是没有与她圆房的打算?
抿了抿唇,她淡淡地笑了笑:“没事,一切小心。”
知道她没有说实话,楚凌云却不做解释:“我知道,放心睡吧。”
房门很快被掩起,端木琉璃的心倒是平静如常。很多事情都要顺其自然,太过刻意反而不美。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二人正在厅中闲聊,秦铮连蹦带跳地走了进来,满脸饶有兴趣的笑容:“王爷,王妃,有客人。”
自楚凌云重新站起,他不再担任推轮椅的职务,常觉得手脚没处放。
看他一眼,楚凌云笑笑:“蓝月白?”
“哇!王爷好聪明!”秦铮诚心夸赞,“他说他日夜兼程赶来的,希望立刻见到你们。”
“我估摸着他也该到了,除非他真的不怕我血洗天上阁。”楚凌云的眸子高深莫测,“让他进来吧!”
秦铮领命而去,不多时带着蓝月白进了大厅。这个原本俊朗明媚、潇洒倜傥的翩翩公子此时显得有些狼狈,不但风尘仆仆,而且双目无神,眉宇之间更是带着一抹明显的疲倦,不过他倒不是一
个人来的,身后跟着副阁主江流苏。
进了门,他先是一声苦笑,接着双手抱拳:“琅王,我来领死。”
楚凌云看着他,眸子并不是多么冷,却很锐利,不过不等他开口,蓝月白已接着说道:“琅王不要误会,流苏并非我的帮手,只是为了替我收尸的。即便琅王将我碎尸万段,收也收不起来,她也好替琅王清理干净,免得脏了琅王的地方。”
楚凌云点头:“好。”
端木琉璃低头用锦帕沾了沾唇角,其实是为了掩饰笑意:这个蓝月白,还懂冷幽默。
大约是知道已经难逃一死,蓝月白轻轻回头看向端木琉璃,眼中立刻映出一抹美不胜收的冰蓝色光芒。端木琉璃也不回避他的目光,唇角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蓝阁主,别来无恙?”
蓝月白一声苦笑:“本来无恙,不过马上就有恙了。之前多有得罪,王妃若不解气,可与琅王一起上。琅王,动手吧。”
楚凌云淡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任我处置了?”
“是。”蓝月白毫不犹豫地点头,“任由琅王处置,我绝无怨言,而且不会反抗。不过此事与天上阁无关,还请琅王高抬贵手,放过我阁中弟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楚凌云不置可否:“转过身去。”
蓝月白一怔,接着乖乖转身:说了任你处置,你吩咐,我照做。
楚凌云回头,对着端木琉璃招了招手:“琉璃,去。”
端木琉璃点头,起身走到蓝月白身后站定,体内真气缓缓流转。跟着举起双掌抵在他的后心,掌心内力一吐。
蓝月白身躯一震,只觉一股内力缓缓渡入了自己的体内,登时惊讶万分!片刻后,端木琉璃收回手,他才豁然回头:“王妃!你……”
“你的内力,我已经全部还给了你。”端木琉璃淡淡地笑笑,“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不拿,拿了也不可能真正属于我。”
蓝月白怔怔地看着她,眸中的惊讶渐渐退去,只余一片复杂:“王妃是在说我吗?我原也知道,不过……罢了!琅王,如今可以动手了吗?”
楚凌云却依然端坐不动:“调匀内息,我等你。”看到蓝月白疑惑地皱眉,他又加上一句,“不要问为什么。”
蓝月白只得点头,盘膝坐在当地调理着内息。如今失去的内力已全部回归,只消片刻之后,他依然是玄冰大陆不多见的绝世高手,不过可惜,是个“死”高手。
调匀内息,体内真气终于流转自如,蓝月白原本的疲倦已消失不见,重新变得神采飞扬!站起身,他微微一笑:“有劳琅王久等,可以了。”
楚凌云点头,慢慢站起身。谁知就在此时,江流苏突然冲过来拦在了前面:“琅王,阁主一身系整个天上阁,流苏愿替阁主一死,求琅王成全!”
“流苏!你放肆!”蓝月白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到了一旁,“来的时候我如何跟你说的,你都忘了?若再胡言乱语,便立刻离开!”
江流苏脸色发白:“可是……”
“闭嘴!”蓝月白又是一声厉斥,“我不用你收尸了,你走吧!”
江流苏咬了咬牙,片刻后慢慢点了点头:“好,你去送死,我等着,等着给你收尸!”
然后,我与你同葬一穴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