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欢笑了起来,狡邪如狐,“是吗?”
姬凤夜倾倒了身子,将楚清欢压在身下,他声音低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丫头,难道就不怕?”
楚清欢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怕吗?”她笑得好像狐狸狡邪,却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
姬凤夜听到这话却是没有半点愉悦,摆明了这丫头故意在戏弄自己。
他既然说出了要她等着自己那话,又岂会趁人之危?他姬凤夜天潢贵胄的身份,又不是那上不了台面的安平侯府的人,还能做出这禽兽不如的事情吗?
“等回头看本督怎么收拾你!”
姬凤夜离开的时候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以及隐忍,楚清欢却是看着手上没有擦干净的药膏笑了起来。
能把姬凤夜气得不得不自行离去,自己也算是第一人吧?
怀着愉悦的心情,楚清欢一夜好眠。
等到了与若初约定的那日,楚清欢早早就出了门,清晨的东墨湖别是一番风景,七星凉亭里传去琴声袅袅,远远望去,却是长公主也坐在那里,似乎正在品茶听曲。
琴声戛然而止,楚清欢笑着上前,“看来是我俗人一个打扰了若初姑娘的琴声了。”
长公主看到楚清欢倒是笑了笑,“那本宫岂不是俗不可耐?你这丫头倒好,本宫不去请你,你竟是都不来我府上了。”
楚清欢闻言一愣,难道若初姑娘之所以请自己,竟是奉了长公主之命?这,这怎么可能呢?
当时自己不过是无意间路过那秦淮楼的,长公主还能料事如神知道自己会去不成?
“公主,若初去采些莲叶。”
若初姑娘盈盈起身离去,分明是留给楚清欢与长公主说话的余地。
楚清欢心底里更是纳罕,脑中不由浮起了一个念头,却是让她倍加吃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的事情。
“没错,当时我就在秦淮楼听曲,无意间看到你的马车才让若初邀你前来的。”
楚清欢愣了一下,心中疑惑得到了证实,她却是不知道自己该是哭是笑了,若初姑娘是长公主府上的常客这事原本就为京城众人诟病,若是被人知道堂堂长公主出入秦淮楼,只怕是宣武帝也压不住这风波的。
长公主却是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不屑,“若是循规蹈矩的过日子岂不是无趣的很?”
楚清欢一时愕然,她倒是没想到长公主竟然会这般说辞,她一直以为长公主还真有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的意思。
“父皇请你进宫可是说了什么什么?”
楚清欢闻言一愣,这件事情便是皇甫云芊都不知晓,长公主怎么知道了?
长公主看到她错愕的样子不由无奈摇头,“我看你最近还真是傻了,真不知道要是姬凤夜不护着你,你能活到哪一天。”
楚清欢没想到长公主竟是连自己和姬凤夜的关系都戳破了,顿时脸上微微一窘,只不过一瞬间而已,“路总归是要我自己走出来的。”
长公主听到这话微
微一笑,看着东墨湖上泛舟采莲叶的若初,“你知道她有什么身世吗?”
楚清欢看了一眼,却见若初不过是一身白衣素雅,似乎刚才看到的也是不施脂粉的佳人,她实在不清楚若初的来历,毕竟自己前世可没这么一个名动京城的妓子。
“还请长公主示下。”
“若初原本也该有个好的家庭的,起码有父母疼爱,兄妹友爱,只是这一切之于她却不过是幻想罢了。她母亲是一个营妓,父亲嘛,却是个沽名钓誉的畜生罢了。”
长公主语气里满是不屑,这让楚清欢愣了一下,沽名钓誉的畜生?
“那她是私生女?”只是看若初气度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其实褪去身份这层外衣,谁又是比谁光鲜多少呢?
“说来你也是认识的,你猜会是谁?”
楚清欢犹豫了一下,良久才道:“若初姑娘今年芳龄二十有二,京城里的将门中人,能有她这么大的女儿的也只有三位而已。”
这三人,还都是勋贵之家的。
“镇南公,定国公,安平侯,你说会是谁呢?”
长公主吐露出这三人,楚清欢并不意外,因为她能猜出来的也就是这三人罢了。
只是想起长公主说的沽名钓誉,她忽然间觉得有些脑仁疼,似乎也唯独定……“不对,是宋江元!”
长公主唇角闪过一丝冷笑,“你一开始猜的可是定国公。”
楚清欢笑了笑,“马有失蹄,只是定国公夫人死去也不过十三载而已,若初姑娘比月如年长六七岁,又怎么会是定国公呢?”
而且,沽名钓誉一词,素来用在安平侯宋江元身上才更为合适,不是吗?
毕竟他可是怀着对亡妻赵氏的深深思念却又是不得不续弦了柳文佩的,沽名钓誉一词,用在他身上,可真是相得益彰呢。
而且,想起当年宋江元对红袖的手段,这让楚清欢越发肯定了。长公主口中这个沽名钓誉的人非宋江元莫属。
长公主泠泠一笑,似乎默认了楚清欢的答案似的。
湖面上响起了采莲曲: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
“那安平侯可否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长公主闻言轻声一笑,“若是知道了,若初又岂会还活着?她活着的话,岂不是宋江元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吗?远守北疆,为亡妻守孝,其实却是与别的女人红帐快活,你说宋江元会怎么做?”
杀人灭口,再无其他选择!
她若是宋江元,定然会做出这选择的。
“那若初姑娘在京城是为了做什么?”
为母报仇吗?可是她不过是个青楼妓子,又怎么能撼动宋江元的地位呢?
除非……
“你猜得没错,若初是姬凤夜找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除掉宋江元,如今这个棋子刚好能为你所用,希望你别辜负了这枚棋子的用途。”毕竟,当年姬凤夜为了找到她,可也是费了大力气的。
楚清欢
心中微微一惊,姬凤夜与宋江元却是什么仇什么恨。
而且,什么时候起长公主却是和姬凤夜走得这么近了?楚清欢只觉得诧异,似乎这场游戏中,自己这个执棋手却是越来越没有权柄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用知道,对了下次进宫的时候小心些,当初楚家灭门而你能逃出生天,云家可是舍弃了大半家财的,我这父皇最是喜欢狮子大开口,如今云家只怕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楚清欢倏地站起身来,看着长公主的目光满是惊愕,“公主……”她本想问此言当真?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是没有再问下去,自己问这个似乎没什么意思了。
长公主无缘无故又欺瞒自己做什么?只是外祖父和云詹,他们为了自己竟是舍弃了云家的大好家业,这让自己该如何报答他们?
长公主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云家是你的,云詹早就说过的,你既然不想要接手,他便是散尽家产你又能奈何呢?”
楚清欢简直不知道长公主这话究竟是在宽慰自己还是在笑话自己,她只知道自己前往晋国夫人府的时候脚步也是空虚的。
这些天,她受到了太多的刺激,好多是自己意料之外的,让她防不胜防。楚清欢苦涩一笑,或许最大的缘由不过是因为,自己还是不够坚强。
明天是薛金莲待嫁的日子,晋国夫人到底是心疼宝贝女儿,特意请了楚清欢和柳丹桐前来陪伴。
薛金莲却好像并没有新嫁娘的紧张模样,甚至楚清欢到来的时候她还在看账本。
“亏得你看得进去这密密麻麻的,也不嫌脑仁儿疼。”
薛金莲见她到来不由一笑,“你将来执掌云家,难道就不看账本不成?”
又是云家,楚清欢闻言长长吁了一口气,最后却是道:“我没有你这生意经,回头找个可信的人托付了便是。”
她不过是话到嘴边随口一说,可是说出来后却又是神色黯淡了下来。
她又要去哪里寻找这可信的人呢?
薛金莲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看向楚清欢的目光带着几分诧异。
若是以往,楚清欢并不会说出这般随意的话的,今天却是怎么了?
她刚想要问一下,却不想柳丹桐进了来,“金莲姐姐怎么还在这里,没有一点做新嫁娘的自觉。”
薛金莲闻言一笑,倒是楚清欢看着柳丹桐很是诧异,“那就麻烦柳小姐教我们该如何做新嫁娘呢。”
柳丹桐闻言顿时俏脸一红,她可是云英未嫁的女儿,却又哪里懂得新嫁娘该做些什么,便是懂得,也是不能说的,不然岂不是落下了一个恨嫁的名声?
再遇到楚清欢和薛金莲,只怕自己便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这个了。
“小姐妹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晋国夫人的到来缓解了柳丹桐的尴尬,楚清欢自然也不会随意在晋国夫人面前开玩笑,只是顺着刚才的话道:“刚才看薛姐姐在看账目实在是佩服的很,不知道夫人手中可是有得力的管事借我一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