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再度传出,楚文瑾听到这消息顿时坐不住了,刚想要去找柳长琦却是被喊住了,“二少爷,老夫人和相爷唤你过去问话。”
“我……”只是来人却并不容楚文瑾搪塞,接着道:“二少爷还是尽快过去的好,夫人和大小姐都很担心二少爷。”
楚文瑾登时色变,看着来人恶声言道:“刘管事好大的脾气,看来当了楚清欢的走狗,都学会咬人了。”
刘管事正是周妈妈的丈夫刘顺,当初正是他一番话劝说周妈妈前去云安城接楚清欢的,如今他婆娘是芝兰院的管事妈妈,他的身份水涨船高自是不提,相府里的大小奴仆谁不说他是楚清欢的人?
只是刘顺闻言却是低眉顺眼,“二少爷,小的给相爷办事,吃的是相府的俸禄,还望二少爷体谅。”
楚文瑾瞪了他一眼,“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他没想到楚清欢的手伸的那么远,而刘顺的说辞是典型的楚清欢说法,让他很是恼怒。
只是楚文瑾的恼怒很快便消失了,因为有人比他更为气恼!
“逆子,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情!”
楚思远一脚踢来,楚文瑾原本想躲,只是余光看到楚清欢唇角的笑意,他硬生生挨了这一脚。
楚思远虽是不练武功,可是到底是人在壮年,这一脚又是毫不留情的,顿时楚文瑾唇角就流出了一痕鲜血。
大夫人见状心口一疼,连忙护住了楚文瑾,“相爷难道就听信市井流言,断定这是文瑾所为?文瑾向来疼爱妹妹,又岂会做出这等事情?”
楚文瑾登时明白那市井流言已经传到楚思远耳中,不由分辩道:“父亲,小国舅爷诬陷儿子,父亲明察呀!”
楚思远一把推开了大夫人,紧紧拽住楚文瑾的衣领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小侯爷时间地点都说了明白,便是其余几人也能证明,莫非他还会偷那锦帕不成?”
楚文瑾神色一变,柳长琦就算是酒后胡言又岂会说的一五一十,莫非是?他猛地转过头去,却见楚清欢唇角噙着笑意,若有所思似的看着自己。
“那锦帕分明是常乐遣人送与小侯爷的,又怎么会是文瑾丢的,相爷明察,断不可为了一个小小庶女,而误会了文瑾呀!”大夫人心疼楚文瑾,顿时不管不顾吼了出来。
她不提及楚常乐还好,一提及楚常乐,楚思远又是一肚子憋火。
想起前两日刘姨娘暗暗垂泪,顿时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前两日还说是清欢院子里的粉蝶赠与小侯爷的,如今又说是常乐遣人送的,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宋氏顿时哑口无言,楚思远却也是转了话头,“你是说小侯爷诬陷这逆子不成?慈母多败儿,我看你这个家也当到头了!”
楚清欢眼神顿时一聚,楚思远竟是说出这等话……
老夫人手中数珠声也顿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楚思远一眼旋即又无声念佛。
大夫人却是没想到楚思远竟会把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顿时愣在了那里,“相爷,我……”
“去请家法!”楚思远却是打断了她的话,厉声道。
便是一直沉默不言的楚锦绣这次也惊呆了,她没想到原本只是为了教训楚清欢
而已,为何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是楚常乐已经承担了罪名吗?为何如今竟又是忽然传出了流言说是二哥落下了锦帕,承恩侯世子无意间捡了去。
可若真是这般的话,那岂不是说二哥随身携带着自己的锦帕?这一旦承认下来……
楚锦绣只觉得十月初的天气,她却是一身冷汗。
“父亲,也许是误会了二哥呢。”楚清欢忽然开口,大厅里楚家众人无不是愣了一下,旋即才反应过来。
似乎都没想到楚清欢竟是会帮楚文瑾说话似的,毕竟前几日楚文瑾可是证据确凿说楚清欢与人私通的。
“哪有什么误……”
老夫人打断了楚思远的话,“二丫头,你说说看。”
大夫人一脸的紧张,她不相信楚清欢会帮自己儿子说好话的。可是如今,老夫人都开口了,似乎自己根本无力阻止。
这件事,自己从头到尾都不知晓一分,也许是文瑾为了给锦绣出气才会做出这事来的,可是他们太糊涂了,自己甚至连弥补一二的机会都没有。
楚清欢点了点头,慢慢道:“清欢在想,大姐和二哥向来感情深厚,也许是无意间捡到了那一块锦帕,心底里有些纳罕大姐的粗心,想要找个机会给大姐送回去,可是正好又赶上承恩侯世子相邀,便去赴了酒宴,只是他没想到酒席间推杯交盏,结果那锦帕无意间便是丢失了,而大哥一醉忘了之前捡到锦帕的事情,所以……”
“所以才会惹出今天这等是是非非?”楚锦芙接着道:“可是二姐姐你为二哥这样着想,可是并不合理呀。我可是听说那日二哥可是直接从前院走的,根本不曾来后院里来,既然不来,他随身带着一块女儿家用的帕子干什么?”
楚文瑾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子竟会拆自己的台,顿时准备好的说辞却是没用了,楚锦芙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何况,二哥当时特意去邀请云剑英出去喝酒,显然早有打算!”
一句早有打算却是盖棺定论了一般,楚文瑾登时神色大变,看向楚锦芙的目光不能置信,他原本还以为楚锦芙不过是过过嘴瘾而已,如今这话一说岂不是要给自己定下死罪吗?
楚清欢闻言微微皱眉,“那是清欢莽撞了,没能查清楚这件事,二哥,常乐是我们的妹妹,你怎能这般对她?”她微微摇头,显然是同情楚常乐的。
两人一唱一和,楚思远看到楚清欢这般神色更是恼怒,又是一脚踹了出去,“混账!我楚思远英明一世,怎么会有你这个孽障!”
看刘顺已经取来了藤条,楚思远厉声道:“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
楚文瑾没想到自己才说了一两句话,却是这般结局,他刚想要挣扎,却已经被相府的小厮压住了手脚。
拿着藤条的小厮轻声一句得罪了,一藤条已经挥了下去。
那藤条是被盐水浸泡过的,只是打得若是有技巧,却是只出声并不疼的,而若是往实里打的话即使人身上不留下痕迹,可是皮肉下面却也是一片烂泥似的,只会让人疼痛难忍恨不得死去。
显然这小厮有所顾忌,藤条挥舞的虽然响,落下却并不见效果,楚清欢见状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宋氏
的名声还在,自己却还是要小心呢。
如此三四鞭下去,楚思远却似乎看出了其中门道,“我让你往死里打!”说着他一把夺过了藤条自己狠狠抽了下去,楚文瑾登时吃痛,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滴。
相府的家法这些年何曾动过?便是之前陈妈妈却也不过是被杖责了而已,根本不曾用过这藤条!登时,大夫人扑了上去,楚思远手中藤鞭收回不及,一下子落在了大夫人背上,饶是她穿着微厚的衣物,可是一下子却也是见了血痕。
大厅内顿时乱作一团,楚锦绣眼泪一下子就落了出来,“父亲这是要打死母亲吗?母亲在相府那么多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承恩侯世子劣迹斑斑,说不定那锦帕是他什么时候偷得也不定,父亲怎么就肯定是二哥要陷害六妹?”
倒是没想到,楚锦绣这仙女着急起来也是会咬人的,楚清欢唇角扬起了笑意。
“何况,常乐不过是闺中女儿罢了,二哥又何必栽赃陷害与她?如今她能因此嫁入承恩侯府,未必不是她的造化!”
楚锦绣倔强的仰起头,跪在地上,却是任凭楚思远发作模样。楚清欢见状却是笑了,楚锦绣呀楚锦绣你聪明一世,怎么偏生这时候糊涂了呢?
“混账东西,莫非你母亲苦心教导你便是让你这般顶撞与我?”楚思远一个巴掌甩了出去,顿时楚锦绣那白皙滑腻的玉颊上浮起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楚锦绣显然没想到自己竟是会忽然又挨了这一巴掌,顿时眼泪落了下来,哀声道:“父亲,女儿……”
“若是依照大姐这说法,我们楚家女儿的闺誉却还是要与不要?嫁到承恩侯府便是好婚事吗?既是如此,大姐和二哥当初何必诬……”
“芙儿!”老夫人断然喝了一声,楚锦芙不满的撅了撅嘴,显然对楚锦绣适才的话十二个不满意。
“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谁若是再拿这件事情说事,回头我定不轻饶!”老夫人一锤定音,楚思远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昏厥了过去的宋氏却是扭头就离开了。
“去请大夫给大夫人看看,我累了,芙儿你们陪我去佛堂里念经。”
“是。”楚锦芙脆声应道,楚锦绣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楚锦芙却并不以为意,反倒是笑了起来,轻声笑道:“大姐,父亲可还真是宠爱你,恨其不争,不是吗?”
“你!”楚锦绣怒极,只是听到老夫人的一声咳音却又是收回了拳头。
“你可别忘了,是母亲生育了你,你怎可这般忘恩负义!”这忘恩负义的,不仅见死不救,方才还故意落井下石,二哥就是因为她才会……楚锦绣咬着牙,恨不得打死楚锦芙的模样。
楚锦芙闻言皱了皱眉,一脸无辜道:“是吗?那就让她后悔当初为何没有溺死我这个孽障好了。”楚锦绣闻言脸色一变,楚锦芙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来了似的,折回身道:“对了,大姐和母亲的恩情我从来没有忘记的,如今我不是报恩了吗?大姐若是嫌不够,回头我自然……加倍偿还!”
楚锦绣脸色惨白,只觉得楚锦芙似乎变了一个人一般。只是她还没回过神来,却恍惚间听到一声怒吼,“我去找柳长琦问个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