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坐在一列火车上。

空旷的车厢，只有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空气中是火车车轮与铁轨有节奏的敲击声。

爱德娜坐在他对面。

“嘿，爱德娜。”他和她打招呼。

“你要死了，弗雷德。”

“我知道。”

火车进入山洞。车厢黑了一会儿，又重新亮起。

“我希望你活下来。”

“对不起。没人能让我活下来。”他一秒也没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

“别那样一直看着我。”她说，不过没有不好意思。

“我得抓紧这机会。”

“我只是你的幻觉。”

“难得有这么真实的幻觉。”

他们带着笑，互相看着。弗雷德喜欢这时刻。这样持续了不知多长时间。

“你真希望一直这样坐着吗？”

“对，没错。”

“不离开这儿，你会死。”

“我会。”

“你还有很多想做的事。”

“是的，我有。但我不能做了。”

“你认为没人能让你离开。”

“当然。”

“如果有人让你离开了呢？”

“你不可能找到。”

“你怎么知道？”

“你是我创造的。这列火车是我的想象。我不知道，你又怎么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你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

弗雷德把头低下去。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你没有死。你从海水中游上来了。”她提醒他。

他的眼球左右地晃着，就好像找不着自己的位置。

“看着我，弗雷德。”

尽管不情愿，弗雷德还是把视线移了过去。

但坐在他对面位置的已经不是爱德娜了。

“好久不见，弗雷德。”

他是弗雷德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