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实在不巧。侍卫军恰好被调出宫中了。”小安子怯怯地回答。
毅帝大吃一惊:“天下竟有这等奇事?侍卫军不是朕才可以调遣得动的吗?朕好像没给哪个人这么大的权利吧?怎么回事?朝中哪个这么大胆?究竟是吃了豹子胆?还是突然饮了鹿血?”
小安子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毅帝看出小安子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所以不敢说话。
“不用害怕!尽管如实说来,朕保证你无后顾之忧。说吧。”毅帝拍了拍小安子的肩膀发话。
“是珍妃的族亲元好古大人。刚刚奴才去了侍卫军处,刚巧侍卫队长赵度之在那里,他把侍卫军被调出宫这个事情告诉了奴才。”停了停,见毅帝还在侧耳倾听他的回话,便接下去说道,“他说元好古才调了侍卫人员出宫,目前那些被调度的人员刚回宫,虽然说他们还算是身手矫健,但因为先前耗尽了体力,还得休养一个晚上才能再度投入战斗中。”
“元好古!朕先前还以为他是大忠臣一个呢。不想他竟如此不济之人!朕倒要看看他在朕面前可有话说!小安子,你去帮朕把这大逆不道之人叫到朕面前!”毅帝恨意难消地说道。
“可是……”小安子犹疑着。
“还拖拉什么,小安子,你听到朕的吩咐没有?快点,你去帮我把元好古喊来!”毅帝催促道。
“天色已晚,奴才以为还是明天再说此事吧。皇上安寝要紧!”小安子劝毅帝。
“马上去把他叫来!朕一时也忍不得!朕倒想看看他元好古怎么跟朕交代这个事?没准儿今天白天他所说的话全是胡弄朕的!如果真是胡弄朕的话,朕可饶不了他!”毅帝再次恨恨地说道。
不一会儿,元好古就带着一脸惊惶之神色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出现在毅帝的宫中了。
毅帝在骐骥室里见了他,打算好好地审问他一番。毅帝决定一定要审出一个清楚明白来,他才不想让自己当一个受人蒙骗的糊涂皇帝呢!
“元大人,你可知朕为何深夜召见你?”毅帝一见元好古便先发制人,严厉地问道。
“臣实在是不知道。希望皇上明示。”元好古两股战战,颤声说道。
“元大人你好大胆!朕的侍卫军岂是你私自调度的?”毅帝大声喝问。斥责之意就在语气中显出来了。
“臣不敢!臣真的不敢!臣,臣实在是出于无奈才调侍卫人员出宫的!臣不是有意要出此下策的!都怪马银复欺人太甚,私自扣压我元家家奴数人,多日不回,我元府向他讨要多次却没有任何结果,臣又听派去马家的人回来说,那些被扣压的人就快被他马家灭口了。臣一时心急,顾不上其他,只好……”元好古一脸惶恐!泪欲滴出,一副十足可怜相!心里更是怕得不得了,他不知道
明年的今天是否就是他的忌日!一想起这个,他甚至不大敢抬头看毅帝。
“抬起头来!你不敢直视朕的眼睛,是不是你所说的话全是假话?是在胡弄朕?”毅帝喝道。
元好古这才不得不抬起头来望向毅帝。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当今的皇帝,至尊至上之人!从他的眉宇间能看到一股天成的王者之气,凌厉而霸道,让人不自觉地臣服。
此时的元好古已难以恢复常态,他的心扑腾扑腾扑腾地跳动得特别快!简直要胀破他的整个胸腔了!
“元大人有何苦衷但讲无妨!无须战战!”小安子在旁对元好古说道。元好古揣摩他话中之意,似有暗中帮忙之意。
元好古听小安子这一说,不由地轻吐了一口气,在心里面暗示自己不要太过慌张。元好古是深懂此时冷静的重要性的:一慌,说话难免就会出错。一出错,只怕连命都难保,更甭提官职难保了。
他强装镇定,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个非常有效的镇定情绪的法子,那就是把自己想像成一个老奸巨滑的人,想像成一个凡事可运筹帷幄的人,这一想像,果然起到了很大的心理安慰心理暗示的作用。效果竟然奇好……他竟然不再害怕不再惶恐不安了。
小安子看了眼元好古,已不再是刚才的失态,暗思道:看来,这元好古,还算是他可造之才。刚才还是一副失神之态,此时却已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害怕的表情。不枉了自己帮他之情。
小安子正暗自揣度着,只听元好古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了,这回声音清朗了许多了,他说:“皇上您是否还记得,您曾有谕,如遇不测,可自行调用侍卫军。臣实实在在地记得您是在众臣之前下达的这道口谕!臣私下里想,如果臣能把侍卫军用到正处,是不是可以取得皇上的谅解?臣这次调度,是不该没有征得皇上的同意,可是事出紧急,皇上那时恰巧出外,一时传达信息不到。臣便自作主张。臣有罪。可是臣这一调度,却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死伤!”
“说!什么叫免去许多不必要的死伤?”
“微臣此次调度,实在是为了免去我元府多名家奴不必要的死亡!”
毅帝被元好古这一解释,似有动容,不再怒形于色了。但他还是面露不快,沉默不语,想了好一会儿,想到一处不解之处,便瓮声问元好古:“调度侍卫军的军符不是由朕收着吗?没有军符如何调用?”
元好古原本是跪着回话的。他正要发话,但又往门外窗外看了看,停住不说了。
毅帝见他似有顾虑,便主动从原先坐的座椅上站起,走到房中左右看了看,又开了门往外探了探,然后对着也在房内的小安子点了点头,小安子会意的走至门外监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小安子也对着身后的两个人影点了点头,看着身后的人影一个往
窗户边上走去,一个一跃身上了屋檐。然后才又转身对着元好古点了点头。
“其实元大人不必如此顾虑重重,朕身为天子,哪个敢来此地窃听,不要命了不成?”毅帝此话一出,心里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不对,行刺尚且有人敢做,更何况监听呢。”
元好古见毅帝已让人守护了此地并且给他吃了定心丸,这才一脸肃穆地说道:“皇上有所不知,侍卫军乃是为捍卫皇宫而设,从古至今,侍卫军只听命于皇上一人,任何人不得私自调用,所以军中的所有人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他们只忠于皇上,但如今朝廷有二圣,所以侍卫军方面的人马娘娘也是调动得了的。”
毅帝听得一愣:“难道是独孤皇后同意你调动人马去对付马银复?”
还没等元好古回答,毅帝忽然醒悟了过来:“不对啊,独孤皇后对马银复十分信任,她怎么会向着你同意你从侍卫处调动人马?太不可能了。元大人你不要胡言乱语,口不择言啊。”
元好古故意脸露悲戚之色,又说道:“臣不敢!独孤皇后虽不曾帮着臣调动侍卫军人马去救元府家奴性命,但臣确实知道她曾私自调用过人马的!难道皇上过后还不知道此事吗?”
“竟有此事,小安子你可知晓元大人所说皇后所做之事?”
小安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皇上,是这样的。皇后上次打杀尉迟燕之事就动用了侍卫军,虽说只动用了两人,但毕竟也是动用了呀。还有皇上您不是驾马离开京城了吗?独孤皇后也曾动用人马去迎驾。”
毅帝被元好古说及往日之事,有些不悦。
“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旧事重提了。”
“谢皇上!谢皇上不追究臣之罪!臣将功补过,一定加倍尽忠于皇上!”元好古跪谢。
毅帝被元好古的谢恩搞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谢什么呀?你不是还没说到底是哪位那么大胆给了你私自动用军队人马的权利!朕可饶不了那个人!也饶不了你!”
“皇上,珍妃娘娘心慈手软,见不得臣的家奴白白地丢了性命,所以就帮了臣!既然皇上刚刚说了对独孤皇后私自调用侍卫之事可以不追究,那么肯定不会追究珍妃娘娘的,对吧?臣恳请皇上网开一面,饶了珍妃娘娘!”
毅帝听了元好古所说之语,这才恍然大悟:“是了,原来是珍妃娘娘在做你的后盾!”
“皇上……”看着毅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表情,轻轻的唤了他一声。
被元好古轻声一唤,毅帝表情这才恢复正常,淡淡地道:“朕知道了!”
元好古看他一脸悲凉,知此时也不好再多言,于是站起身来说道: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毅帝略一颌首道:“嗯,你走吧,没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