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塘清早醒来,眼望晨光,突然觉得太阳每天照样升起,而他们的人生何其短暂、变化何其快,看着身边林我存闭着眼未醒的样子,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汹涌而出。
这次林我存被捕,自然是凶多吉少,自己可以凭与盛家毫无关系这一点脱身,可是,自己还能留在林我存身边吗?
她不顾众人瞩目,抱着林我存哭了起来。
林我存被惊醒了,急忙安慰她:“别哭,别哭,我会没事的。”
郭玉塘哽咽着,在林我存耳边喃喃道:“我怕的是,明日我们将咫尺天涯,所有在一起的日子,对我们来说,有朝一日终将变成一场梦。”
林我存双手动弹不得,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能用下巴轻轻擦着郭玉塘的头发,心里沉得如同刚过去的暗夜。
钟捕头等人只道是他二人兄妹情深,嘴里讪笑不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行人第二天中午到了金坑镇,镇上的居民听闻官府捉住了横行整个武安县的大盗,个个争相跑来围观,却见四个衙役各执铁链,分别拴住一个年轻人的颈部、腰部,一副唯恐他逃走的模样,不由得大奇。
“咦,怎么是个小伙子啊?不是说是个彪形大汉吗?”
“是呀是呀,不是听说是一个横眉立目的虬髯大汉吗?”
“看上去挺斯文的一个年轻人呢,不像是做了这么多坏事的人。”
“奇怪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啧啧。”
“那个小姑娘是谁?”
“不知道……”
林我存头发散乱,被四人扯得东倒西歪地踉跄着走着,听着围观百姓的纷纷议论,心里倍感屈辱,想自己自小受父亲谆谆教诲,做人要做一个正人君子,切莫走上歪门邪道,孰料自己现在竟然莫名地成了这个模样,还好父亲母亲已经去世了,要不看见自己的这个样子,岂不心疼之极。
郭玉塘跟在林我存身后,愤恨地看着衙役们那样对付林我存,对四周街景人群无暇四顾。
钟捕头找家小客店租了几间房,让衙役们好好休息,并派人值守看管林我存,见林我存跟郭玉塘在一起时平静得多,于是乐得轻松一点,仍将林我二人关在一起。
他自己则跑去租了辆马车,又临时找木匠草草钉了木笼,好运送林我存,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回到客店休息。
刁德华已经打好了鬼主意,自己一个人溜达着上街逛去了。
门口看守林郭二人的只有一个人,但钟捕头防备之极,将林我存重新捆绑起来,郭玉塘根本无法解开。
看着林我存憔悴的样子,郭玉塘想着只要他们到了武安县城,自己与林我存恐怕就再无见面的机会,哪里还会保持女子的矜持,去想着再不跟他有任何关系,只抱住捆得死紧的林我存,深深吻了下去。
林我存早晨被郭玉塘这么一说,也突醒自己与她相聚的日子时日无多,只恨自己双手不得解放,此刻也忙忙地回吻了过去。
室内只闻两人急促地呼吸和铁链细碎的“叮铃”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