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味道还残留在梦柯的嗅觉中,此时的她因为思念其而身子变得极为弱,就犹如那吸食眸中毒药的人般,一旦没有按时服用,身体就异常难受。
梦柯正如此。
其不论白天是何为晴朗,夜晚终归是冷气逼人。
梦柯缩了缩衣领,走在茫茫夜色中,一张羸弱苍白的脸上,满是疲倦。
这样下去不行,深知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皇帝的梦柯,心中正想着明日就找时机接近皇帝,得到宠幸。
万籁俱寂的走廊那一头,传来一阵跌趺撞撞的碰击声,梦柯起来疑虑,便寻声望了过去。
在瞅见那月色下娇小的身影时,便呼道:“水仙?”
她不是在正合宫的么?怎会来此?
得不到宠幸..
梦柯黯淡的美眸里,倏地闪过一丝神采。
何不把她藏起来,让皇帝找不到她,不自然而然地转为宠幸自己了么?
想罢,梦柯便提起迤逦曳地的裙角,迎了上去。
她一路小跑,与那较弱女子会面。
...
我刚一见着她,便体力不支的瘫倒,梦柯一扶,关切的呼到:“姐姐?姐姐?”
“救救我,帮帮我..”
我气若游丝的低喃,旋即便身子一软,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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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
烛火明暗,灯前的人面色亦是阴晴莫测。
夜晚,园中花朵开得正盛。
喜公公见皇上待在这空荡的阁楼花园,丝毫没有返回的意思,便道:“皇上,今天夜里,不回正合宫了吗?”
说是怕水仙闷坏,便把正合宫殿的侍卫全部撤退,让她安然脱了身。他是故意放了水仙的,可为什么又要因为找不到而在此伤身呢?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喜公公不得要领,脸上微有思酌之色。
彐曳信步而踱,表情忽明忽暗,他持起一朵奇花,放在鼻下轻嗅。那味道像极了她,他想念她了,只是嘴上却不说,只道:“她会回来的,她离不了朕。”
他已在她身上,烙下了印记,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她也会自已回来。
彐曳低敛眉眼,一扇弧度美好的睫翼,在眼下勾勒。
那欲盖弥彰的忧郁,让他看上去有一丝的疲惫,但旋即他面一蹙俊眉,吩咐道:“传应贞,速来见朕。”
喜公公一愣,低首:“是。”
片刻功夫,应贞将军风风火火地赶来,行礼后后言道:“主上可是要问儊军的情况?”
“还是没有找出人,是吗?”
彐曳冷冷出声,应贞将军愧疚心虚:“属下罪该万死。”
彐曳听罢,只是稍作停顿,嘴畔便飘出一缕笑意。
应贞将军见他神情古怪,又试探问道:“皇上,如今颖王爷已逃了出去,属下没有查找他下落在哪,但属下推测应当是和儊军探子在一起。属下断想,颖王爷此刻已在儊军当中。”
“主上,颖王爷逃出,势必对我军不利,一场大战即将开始。属下会通知各将士随时做好迎战准备。”应贞将军说道:“主上,属下怀疑,颖王爷已失去一只眼,逃出去甚是不容易,定是皇宫之中有人助其一臂之力。属下在想会不会臣相那帮人残余的乱贼?”
“不一定。”彐曳倏地打断应贞将军的猜疑。
应贞将军不解:“主上指另有其人?”说着,脑中突地冒出一人,于是惊道:“主上所言之人,莫不是坳皇子..”
“朕不会便宜他的。”彐曳说着,一脸的阴霾。青坳想得到彐国,他自是给他,只是,怕只怕到时候什么都没有,变成一场空。
他,不会让所有的人好过。他编制的戏才刚刚上演,他要好好欣赏,他一手统领的国家是怎么消失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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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
梦里有人剧烈的摇晃自已,我倏地惊醒,额间已是冷汗涔出。
我转动乌沉沉的眸子,惊恐的望向来人,才发现是梦柯忧心似焚的脸庞。
“梦..柯..?”我嗓音沙哑,微微弱弱。
梦柯一颦黛眉,用手绢擦拭我满颊的冷汗,说道:“姐姐许是做了噩梦,不停的惊慌呓语,妹妹看着心疼啊。”
“妹妹不忍姐姐这般睡眠,只得喊醒了姐姐,姐姐也别怪妹妹。”梦柯一脸无奈的表情。我听罢,眸中一黯,却是不语。
“什么时辰了?”我幽幽说道。
梦柯叹了声:“姐姐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
我大惊,忙又问:“有没有人来找过我,你没有告诉他们我在这吧。”我害怕的攥紧梦柯的衣袖,梦柯却苦涩一笑:“姐姐,你可真傻呀。”
我一震,眸子望着她。
“姐姐能逃到哪去?”梦柯淡然一笑,又说:“怎会这般糊涂,皇宫里,姐姐还能跑到哪里去呢?”梦柯一语道破,她知道一向淡然处事的我是被逼急了。
想必我连续三天被彐曳宠幸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了吧。
梦柯嘴角带着苦涩之笑,伸手探向我的耳朵,我一缩,不解的回望她。
梦柯把长发一椿,放在一侧肩头,露出那小巧的耳朵,她道:“姐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吗?”
随着她的动作,我望向她的耳际,一个水仙花状的印记,蓦然眼前。
她竟然也有印记?
我心中不免一惊。
从我知晓的消息来看,梦柯不才被宠幸一回吗?而其,那不是宠幸,只是彐曳嗜血而灌上了美名罢了。
“这是什么?”我心有疑虑,所以也就保留了对她的信任。
梦柯摇头轻笑,又拿起一旁的小铜镜,搁在我跟前,道:“姐姐不妨看看自己的。”她领着我下了床,走到梳妆桌上,两镜互耀,也让我瞧见了自己耳际的花朵。
她道:“姐姐可知道?这表示着是什么吗?据说,那是妖魅一族的咒语,谁被宠幸,谁就会有这么一朵栩栩如生的花状图案。妹妹听言,姐姐被皇上留了三天三夜,妹妹真是好生羡慕...”梦柯边说,那仟细的小手边摸着泪。
“姐姐可知道,妹妹已有多长时间得不到宠幸了?妹妹知道皇上爱护姐姐,自是不敢跟姐姐争夺什么,只是..只是..”她越说情绪越发不稳定,竟呜咽哭了起来。
“妹妹如今有孕在身,皇上不但不来看一眼,反而把妹妹身边的宫女都撤退,在这偌大的宫殿之中,只有陪嫁的一名丫鬟守在身边...皇上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怪妹妹的父亲一时贪婪,竟然妄想叛逆乱,使得皇上不得不这样做,以堵住那些多嘴奴才们的口舌。姐姐是知道的,皇上是疼爱妹妹才没有赶尽杀绝,可是..可是这样却苦了妹妹..”梦柯娓娓说来,我一听却仓惶后退,不可置信的摇头。
她怀孕了?竟然坏了他的孩子!
忽然之间,心中一阵阵的痛楚,不言而喻。而我,甚至没有发现在得知别的女人怀有他的孩子时,那种心痛....
梦柯小手搁在肚子上,哽咽说道:“皇上爱着妹妹,可却担忧在这紧要关头怕朝中有人不服,说皇上为了女人而不杀罪臣家属。为了掩人耳目,皇上便命人前去杀了靳王爷,再把姐姐躲回来,只想这是用姐姐做掩耳,好转移朝中众臣之心。可是...可是...妹妹却没有想到,姐姐是用了何手段获得皇上的宠爱,竟然三天三夜不曾来看望一眼妹妹以及腹中胎儿...”
“不..不是这样的..”
我不相信,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然,此刻的我大脑一片迷茫,对梦柯的话深信不疑。
“姐姐,你可也听说过皇上宠幸过的女人,会对皇上有致命吸引吗?”梦柯指了指炉火,楚楚可怜的说:“这香炉里散发的,是皇上身上的味道,这几日以来,每一次想念皇上,便只能依靠这个来舒缓难受的身体。可是姐姐,妹妹一时半会倒也能忍受得住,但腹中胎儿..妹妹..妹妹...”
梦柯已泣不成声。
而,此刻我的泪便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
“妹妹不会怪姐姐的,不会...这都是命,是妹妹命运福分再享受皇上的宠爱,只能连累腹中那未出世的皇子..只可怜他,还未出世就得跟随我这个母妃受罪。”梦柯说道:
“才过来一天一夜,姐姐不会觉得难受,但时日一多,姐姐就会和妹妹一样。”梦柯憔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笑过之后,又凑近我,轻轻闻嗅,又一手按住我的肩膀,说道:“姐姐的身上还残留皇上的味,妹妹这一闻,便又不自觉地念起皇上来...”
我铮铮然,呆愣住。
“姐姐此时身上还有皇上的味道,要知道,等那味散了去,姐姐便会生不如死..”
---水仙,不要逃,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脑中忽而闪过彐曳的话。
我慌乱站起,大口大口喘着气。
梦柯不解,睁着美眸望着我:“姐姐怎么了?莫不是妹妹说的话,吓到姐姐了吗?姐姐,妹妹有自知之明,不会跟姐姐抢夺皇上的,只要姐姐肯留下妹妹腹中皇子,妹妹便知足。”
我怔怔的看着她,久久无法开口。
这又是梦柯的另一种手段吗?
岂不管她说的真假,我只知道,我的心受震撼了!
“姐姐?都是妹妹不好,明知姐姐定是讨厌皇上才逃出来的,还对姐姐这般说,都是妹妹不好。”梦柯自责,小脸梨花带雨。
“你放心,我不会夺走你孩子幸福的。”
我薄弱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