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刺杀(1 / 1)

秦骆郡主看着我,半晌,红唇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轻拭去脸上的泪痕,并不言语,对不起?对不起杀了她们?还是对不起让我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哥哥对你一见倾心,你要知道,当你还没有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你的名字早已深深烙印在哥哥心中。”她轻言说道。

“从你知道我名字的时候,你就故意留我在身边,想方设法让我与他接触,为的就是希望我会爱上他,好解他身上之毒。”

秦骆郡主因我的话而身体微惊,红唇微张,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我却似瞧出她的心思,冷眸瞥来,波光潋滟,似水流光:“我会让丫鬟传小青带你回去。”

她似也不怒,眯着眸,唇角高傲扬起:“不必。”

不必,呵..

是啊,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窥探着,此时我丢下她一人走了,不用我招呼自有人即刻过来伺候她。

我咬着唇,转身离开。

寒风突起,带动飘飞的裙裾,肌肤上冰凉一片。

园子一角,一抹明黄色身影卓然,遗世而孤立。

秦骆郡主蹙着眉,半晌才松了口气道:“哥哥还不出来吗?”

那抹身影渐渐由角落中走出,是彐曳。白雪皑皑之光映射着他的全身,散发着异常的光辉。

他俊颜湛冷,轮廓如斧削。

他站在秦骆郡主面前,高大姿影凝立不动,也无声息,良久沉寂。

秦骆郡主挽唇浅笑,道:“哥哥的女人好凶,比我这个妹妹还要凶,哥哥可要堤防点哦,我看她是恨透哥哥了呢。”她顽皮的吐了吐舌头,方才的怒火完全消失。

“哥哥,可否如实回答秦骆一个问题呢?”

“说。”

“于梓烟的尸骨,真的埋葬在后山吗?”秦骆郡主的话中有话。

彐曳一挑眉:“妹妹何出此言?”

“哥哥喜欢她,自是不会杀了她而令她难受的..”

彐曳不屑,语气蓦然:“莫提‘喜欢’二字,哥哥不曾喜欢过谁。”

“好吧..”秦骆郡主咽了下口水,续而说道:“那..就说哥哥利用她好了。哥哥的蛊毒还没有解除,而解除蛊毒不是需要双方心心相惜才可吗?所以,秦骆大胆判定,哥哥定是没有要了于梓烟的命。若是真的杀了那女人,恐怕对哥哥也不是好事,不是吗?”

她调皮笑颜:“所以呢,那日奴婢老禀报哥哥的人把她押到刑场,问秦骆怎么办,秦骆当时也着急了呢,幸好后来想到这个关键,所以才没有去帮她。不过,哥哥却是把她吓得不清呢,看样子她随时打算不想活下去的可能。”秦骆郡主自言自语。

“妹妹想错了,那个女人却是死了。”冷冷话语,淡漠吐出。

秦骆郡主微微一怔,惊道:“哥哥说的可是真的?”

“是。”他回。

“哥哥为何要这么做?这样不是更加拉远与她的距离了吗?”秦骆郡主不解,微微嘟着红唇。

彐曳黑着一张俊脸,张了张口,语气淡漠:“莫再说这些,妹妹,哥哥陪你赏花。”

秦骆郡主不以为然,欢喜拍手,轻呼:“好啊好啊。”

刚回殿内不久,就已经有人来伺候我沐浴更衣。

管事的丫环嘱咐:你们都听好了,把这儿收拾好一些,动作流利点,皇上马上就到这儿过夜。

之后,她又对我毕恭毕敬的道:娘娘,今儿个是皇上的生辰,皇上喧了要到您这儿过夜呢。

我漠然地听着,任她们为我放下青丝柔发。我的发自来到这里而后就一直没有修理过,实则也找不到修理的地,此刻已长到腰部,其实我更亲睐到肩膀的发。

瀑布似的发**,绸缎般顺滑,带着丝丝清香,梳头的丫鬟还在情不自禁的赞叹。

“娘娘真是生了一头好发。”

“是啊,娘娘这般容貌一定能够得宠。”

“皇上唯有娘娘一个妃子,自是深爱着娘娘的,娘娘好生福气。”

过夜,得宠,今天?

可是,为什么是今天?

这天,是我的生日。但,让我意想不到的竟也是他的生辰。

殿内炉香袅袅,粗大的红烛微微跳跃,落下淡淡浅影。身下是诺大的紫檀木龙凤床,剔透的淡色云袖平整的铺在床榻上,在烛光的中发出淡淡金黄色泽。

罗裙轻遮,顺着腿部笔直的垂下去,遮住**白皙的双足。我藏在袖中的指紧紧捏在一起,隐隐的泛着发青的白,掌中涔涔渗出的汗液打湿了银色坚硬的珍珠发簪,湿凉一片。

“娘娘天生貌美,不经过烟粉黛熏便已是娇艳至极。”丫鬟说完,微微福了福身,“皇上即刻就来,奴婢们先行退下。”

“嗯。”终究,我轻声礼貌应声,准了她们出去。

今天那丫鬟说的话,还句句在我心里刻着:伺候不了娘娘,娘娘不满意,奴婢一干人自会都要受到处罚。

我,怎可忍心再有人因我而送死?

我抿着唇,粉黛未施的脸妖娆而苍白,脊梁挺直的坐着,微微起伏的胸口散发浅浅呼吸,殿外寒风猖狂,殿内静寂如斯,泄露我的紧张。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

“平身,都退下吧。”

“谢皇上。”

外面依稀传来低低的行礼声,我心头一紧,就见那鬼魅般的身影在烛光中一闪,接着,整个高大的身子便把我笼罩其中。

我纤细的指紧紧捏的发白,目光缓缓抬起,落到彐曳明黄色的袍子上,却没有看他的面庞。

他俯下身段,大手触及到我的下巴,然后便被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和预料中的一样,对上一双寒如冰窟的幽潭眼眸。

他轻柔搂住我,亲我的粉颊。

“在想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见,想我了没?”他发现我的冰冷,将我搂进怀中。

“嗯?还是不说话,是吗?”他又问。

我冷冷的看着他,却也不说话。

今天的他,似乎有着什么不对劲。

或许,今日是他的生辰,所以才觉得比起以往他有些许不同..

“今天是我的生辰。”他顿了顿,轻道:“也是你的生辰。”

听这话时,我却是,微怔了一下。

我眼光空洞的看向远方,脸色平静,几乎是死气沉沉,让人透不过气。

明黄色的阴影里,男子的唇角勾起一道优美弧线,他侧过俊脸,在我雪白的耳畔吐气:“彐曳,记住这个名字,以后,就这么唤我。能和你共生辰,是我念了很久的愿望,今日,终于如愿以偿。记得,彐曳会是你的男人,唯一一个你可以爱的男人。”

他起身改坐到床沿,搂我的肩膀入怀。

“告诉我,我只会是你的男人。”

他双目炯炯的看着我,用着鬼魅而坚定的眼神,诉说着他是我的男人。

我扯了扯嘴角,风轻云淡的道:“彐曳,是我的男人。”

彐曳扯开了笑意,他,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今日的你,反常的令人不禁有所怀疑你的动机。”他不在意,反倒像是很有调情的兴致,直想亲吻我的粉颊,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喜欢你乖巧的摸样。”说此话之时,他深深的看着我。

能感应得出,今日的男子,情绪好得很。

“今日的你,很漂亮。”低醇磁性的嗓音缓缓的响起。

我眼眸微低,瞄着臂上透明的淡色薄纱,难得的顺从:“谢谢。”

他微怔,狐疑的看我,然,却也没说什么。

他拥着我的手臂轻柔,眯着眼,薄唇吻下去。

“不用担心,它们,不会伤害到你。”他低哑着嗓音说。我明了,他指的是身体上的那些蛊虫。

“嗯..”我低声应答。尽量镇定的双手颤抖伸出,挡在两人之间,站起身来,为他宽衣解带。

只是,不想,放在他腰间的手被他大掌反握住,身子一扭,已被他压倒身下。

男子独特的气息充斥鼻间,他深邃迷离的眸,在烛光点点下,越发朦胧。

芙蓉帐缓缓散落下来,我的身子绷得厉害,紧张的看着那烛光的亮度渐渐变小…他身体开始乏起些动静,猛地惊出一身汗来,那是蛊虫的反应…脑海之中,那日他吸食梦柯的景象强迫般的袭来,被他碰触的地方,无法控制的战栗。

噩梦难散,我脸色惨白如纸。

他微微诧异看我一眼,随即了然,娇躯香温软如兰,致使其冷硬线条不自觉地稍稍融化。

他低下头,细碎而亲吻我的耳垂,半晌才吐出话语:“莫怕,它们不会伤害你…”

他的话带着魔力般,我心里的恐惧竟是真的散了许多。

胸口,一股暖流涌过,瞬间遍布全身..

只是,心脏依旧猛跳如鼓,我握着银簪的手,冷汗直流。

“闭上眼,莫要看..”他吻住我,意图很明显,他想要我。

他的吻已经到唇上,细细吮吸纠缠,少了些许寒冷,带着微微温柔...

雪白的纱帐内,旖旎风光...

伴随着迷离的目光,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我的肌肤之上,此时的男子薄裳已落,一双宽厚的大掌在娇嫩的肌肤上游弋摩挲。

有那么一刻,我不自觉地战栗。

一时,心有些乱。

但,却是再也按耐不住。

悄然将藏着发簪的手,轻轻环过他的身体,停滞在他宽阔的背上,狠着心,用力的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