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姑娘?水姑娘?”
朦胧中,听到一个女子声音传来。
“咳—咳—”
嗓子的不舒服,使得我干咳几声,随即,一抹纯白的身姿翩然落入眼眸,我缓缓闭眼,再慢慢睁开,女子也正凝视我,脸上幸喜:“水姑娘,你可总算醒过来啦。”
我的整个人呆了呆,脑海中忆起…
“姑娘,万万不可啊姑娘!”老先生一脸悔恨,老泪纵痕:“跟老夫回去吧,公子的死跟老夫有着莫大关系,是老夫对不住你们姐弟俩啊!”
“不。”我眼中不禁流下了泪水,摇了摇头,喃喃失语:“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
此时,正直傍晚,天空灰灰一片。
雨,顺势下了起来。
雨,也越下越大。大雨纷扬如酥倾洒,凉风清寒袭襟,划着我的脸颊带着丝丝的疼痛。
似,也在嘲笑我的无能。
老先生手中撑着一把伞,越要往我头上送来,被我一挡,便掉落在地。
“姑娘啊,请回去吧,是老夫鲁莽行事,老夫此时心头也正痛苦,老夫生平第一次这般悔恨自己,罪不在你啊姑娘。”老先生重新持起雨伞,再次送到我头顶,这次我没有拒绝,只是木然接受。
彐颖生命失去象征,值得一提的是:老先生发现后,往他口中送了一颗丹药,那是保持生命迹象的妙药。
先生悲痛说:公子已失去生命迹象,但还好,幸得体内毒素和老夫的那药混合一起,起到保持躯体之效。而今老夫再往公子口中送的这药,只是让其身躯维持更长久。姑娘要做的,是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解药,兴许还可挽救公子一命。但,老夫也不断言找到解药后公子还会不会苏醒,也可能会无果而终。
没有犹豫,我点头:无论怎样,我会一搏。
整整一天,我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就那样望着安静躺在床的男子。
直到傍晚,我像突然发疯了一样,冲出客栈。
接着,老先生随我身后,追了出来,便发生了之前那一幕。
我木然回首,看着老先生:“若先生真这般愧疚,那么,请替我待照他几天。”我张了张嘴,喉咙已是哽咽:“麻烦您了。”
话后,微微冲他福了福身。
老先生对上我的目光,脸上的老泪收回。他怔了怔,说道:“老夫早就察觉姑娘不一般,就不知晓姑娘是何人,公子的伤---”
我将目光从他身上抽回,望向空际,任由雨点击碎脸上,而后,闭上了眼。久久,才启音:“前来追查的官兵,正是冲着我们来的。”
老先生一惊,但,也似早就有淡然,沉沉点点头。
“敢问公子身份。”
“彐朝,颖王爷。”
老先生怔愕住。
收回我的怔忪,再次对着老先生缓缓福身:“颖王爷,麻烦先生了。”
老先生对上我的目光,眼神满是复杂的之色,但也淡然回道:“也请姑娘保“身重身体。”
“恩。”我点了点头,率先转身,朝漫漫雨势而去。
在转身那刻,我终于忍不住眼眶一热,酸涩的感觉源源不绝的涌上心头,步伐加快,疾步匆匆。
傍晚磅礴大雨,行走在雨中之人定是疯子,或者会腻的了吧?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确定要往哪里而去,就那么走着,走着。
直到,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牌匾为官府的样。
然后,像个行尸走肉般的我,就麻木而去。
“什么人?!没看到这里是官府么!不可随意乱闯的么!找死!”门口守候的侍卫见我这般狼狈,手持佩刀抵在我胸前,厉声叫喝。
雨水,下着,风吹着雨水,刮到我的脸,生疼生疼的。
抬眸,我冷笑,缓缓吐出话语:“我,要见你们大人。”
我一咬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超乎的滚烫,眼神霎时模糊,便失去了知觉。
思绪飘飘忽忽的转了许久才回来。
我挣扎了下,女子伸手扶我一把。落座在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宗王府里。因,周身的一切摆设,使我记忆犹存。
只是,比起之间的简单,此下却是雅致了不少。沙红的帷帐深深弥漫开来,隔着珠帘帐有一个大鼎,烟雾袅袅升起,弥漫了整屋。
心中愕然,昏迷那刻确定是在官府门口,但,我却万万没想到会在宗王府醒来。
只有一种可能,官府的人是彐胤之人。
不过,这样也还好。彐胤发现我,自是从我下手,找到彐颖。那么,彐颖现在可好了呢?
彐胤不会对彐颖不管的吧?定会是如臆想当中那般,给彐颖解药服下。虽毒是彐胤所下,但,深信虎毒也不会食自己亲人。
但愿,彐胤尚其存有善意。
“梓烟姑娘?”
见我失神,女子唤了声。
回过神来,轻轻咽了下口水。眸中一片宛然,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咽了回去。
我的头昏昏沉沉地,坐立的身子,也觉得一怔酸疼。
女子见状,顺势扶住我,忙说道:“梓烟姑娘,你身体虚弱,不易多动,还是躺下来歇着吧。”
我感激的望了一眼她,点了点头:“嗯,谢谢你。”
女子甜甜一笑:“梓烟姑娘不必这般客气,我叫小奴,是王爷专门叫来服侍姑娘的。”
听罢,心中些许愕然,但也一脸平静,颔首:“嗯,小奴。”
小奴把我安好在床榻,嫣然一笑:“梓烟姑娘刚醒,暂先躺下休息,小奴就不打扰姑娘,若有事,请唤一声就可,小奴在外候着。”
话罢,她便在我的摆手之下,悄然出去。
我的目光移动,扫向屋外,那里,依稀可听到雨点声。
雨小了,应是朦胧细雨。
“你喜欢雨吗?”
我心头一笑,忽而想起彐颖的话。牧地,才恍然自己的脑子飘远,于是,眼眶微微泛红。
心被扯动,疼痛蔓延。
才后知后觉的低垂眸子,环顾一周。也曾何时,彐颖也往这里跑过。而,如今的房子却是空空如也。
随后,闭上双目,那样眼不见,心也不会惆怅万分了,不是么?
将被子拉拢,紧紧包裹着自己,好像那样会使我心里踏实一些。
也,紧咬着唇,强忍住自己欲滴落的泪水。
整整一天,都没有其他人进来,除了小奴偶尔悄然踏步查视以外。
眼睛虽模糊不清晰,但,脑子却是意识越来越清楚。也完全没有睡意,对于屋子里的一切自是戒备的。
渐渐入夜,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唯有室外的雨滴还在敲打,那声响在这黑暗中倒是通侧。
‘支’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一道亮光射了进来。
我悄悄眯起眼,见来着小奴,是她手中端着的油灯。
那光亮和黑暗成为强烈反差,我一时没有适应过来,便将眼睛眯成一条逢,到最后直接闭上,待缓和一会儿后才慢慢睁开。
然,当我睁开眼睛之时,彐胤一张张扬的面孔在油灯的照耀下显得异常诡异。
我吓了一跳,自是双眼瞪得大,嘴巴张开。
“水仙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哦,应当是梓烟姑娘才是。哈哈哈哈…”他负着手笔直的伫立着,冷睨着惊愕的我,哈哈狂笑,那笑声中有数不尽的嘲讽与嗤鼻。
我回过神,确切的说,是被这笑声促使回到现实,也恢复了淡定。
我紧咬着唇,不搭理他。
“梓烟姑娘该是感激本王的,而不是这般神情。”
彐胤上前一步,就像拎某具玩偶般的将我由**拎起,猛地扼住我下颚,迫使我与他直视。
我眸光冲着怒火。这个残萼的男子,这般野心勃勃,彐颖不知现在可安好,和那客栈老先生。
忽而,我懊恼极了。不该,真不该把彐颖丢给老先生照料,现在才心惊他们的安危…
“彐颖算是没看错人,你还算有情有义。为这情意,本王定会放了除你以外的人。”
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彐颖用那从容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打断。他服下腰身,一双骇人目光直直盯着我的眼,我也不服输,与他对视。
“哈哈哈哈。”纵声大笑,笑容中藏着阴骇之色,那只手更是凶残的掐着我的下颚,眯起眼眸,缓缓说来:“你得乖乖听话,否则---”
“你若敢动他们试试看!”
我怔怔的望着他的脸,痛快的吐出来。
“那可说不准了,主动权还是姑娘身上,你说是吧?”
他慢慢说来,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好像别人的命运都在我只手掌握一样。
他恶劣的一松手,我便整个揉碎的掉在**,心中怒火横生。若不碍于有彐颖及老先生,我早就吐他满脸泡沫星子了!这个男子,实在令人反胃。
我咬牙切齿:“你也大可试试,动他们一根汗毛看看。”
“今晚容你好觉伺候,明日一早起,由不得你反抗。”
最后,他丢了这话,挥了挥衣袖,便离开了。
侍女小奴,至始至终一直低垂着头,见彐胤走后,唯唯诺诺上前把门关上,才转回我身边。
她默不作言,动作轻巧扶我重新躺回床,又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屋内,恢复安静,我怔怔然的望那随着轻风儿摇曳的灯火,发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