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我家小姐定是说道做到的人,她会找时机让你出宫的,你就在这里安歇,有何吩咐了叫我。”
申儿说道,便往门口走去。
“嗯。”
我的点了点头,应声。
“那,我出去了。”
或许是多少残留亏欠之意吧,她的表情看着总有些不言而喻的话语。但,终究还是开了门。
“麻烦你帮我带些谁进来,可好。”
虽不想麻烦她的,不过像我这个样子,实在不易出门。
“好。”
话后,申儿便走了。
没多久,端着盆水进来,放下,又出去。
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不是很愿意和我呆在一块,只要超过几分钟,就察觉出来她浑身不适,预想走出去。而我,也静于安安静静一个人。
静悄悄的环境,不就是我一向最喜欢的吗?
只可惜,那件披衣没有跟随在我身边。对它,有种依赖吧?不知从没时候开始,那件披衣久而久之便成为我孤独寂寞灵魂的慰藉。不过也还好了,若跟在我身边,那岂不是也被碎烂不成样?
我向申儿要的那盆热水,在寝室内,先忙忙地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幸好,身上的皮肉伤已好差不多,除了内伤以外,我长吁了一口气,略略放心:奶奶说对了,看样子,我命果然如水仙花般的强悍。
呆坐了一会,心便不安稳起来,双目环顾四周:这里是于梓烟住的地方,整个房间都还是她的影子,越左右顾望心里越加难受,有种落寞的孤独感?躺下,又起来,连同这张床铺,都是于梓烟的身影。轻叹口气,是的,这里有股味道,淡淡地,略带点苦涩般的味道。
这样重复的动作,将胸口的内伤扯痛,屋内无人,我因此可以大声呻吟,然后嘲笑自己的幼稚行为。
我愣愣地坐了良久,才又重新躺下,这次是真的告诉自己别再乱动,让自己沉浸在那种苦涩的味道里面---
呼吸之间,它深入我的五脏六腑,缠绵辗转,然后化为乌有,也许是已经沉浸在心底,也许是彻底的被消灭,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我不知道。
我一直躺到了夜幕降临,申儿推门进来,手中拿了一盏油灯:
“这是给你的用作驱夜的。”
我一愣,她居然还记得我害怕黑夜,不过,这是刚遇到她的事情了,我现在,不再害怕黑夜。
“嗯,知道了,谢谢申儿。”
微微点头,感谢她的好意。
她把油灯放好,顿时室内一片暗光,不过,却也真的驱赶走了孤独呢。
申儿又问:“你饿不饿?需要我替你带些饭菜,还是你自己出去吃?”
“哦,谢谢,不用了。”
我道了谢,说自己不饿。
她看我的眼神,多了一点异样,随后又道:“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你要些来。”
申儿走了,我却再也睡不着,便又起来在屋内徘徊。
缓慢的脚步无意中走到窗口,将那两扇虚掩着的窗户略略一推,目光向外看去---刹那间,我好似见到了幽灵一样,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般竖立起来。
窗外一片茫雾,又黑又暗,没有一点光,脑中不禁浮出三天前竹林中的遭遇,于是我浑身僵硬,毛骨悚然。
这寝室所对的,赫然正好是一片稀疏的竹木丛,望向右边一瞥,那竹木零零散散的伸向远处,而其,越远看着竹林范围就越大。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有这么多竹林。
浓雾重重的竹林中,会不会还有那几名死去侍卫的尸体?他们是不是死不幂目,如恐怖电影当中的漂浮在半空,黑夜前来晃荡?
想到此,我蓦然倒退,心头不禁恐惧至极,血气翻涌不已,‘晤’的闷响,忍不住吐出来口血。
一滴汗水从额头上滑落下来,挂在我的睫毛上。
我脚下一个踉跄,用手扶住墙壁,十根手指,全都在簌簌颤抖,这滋味只有我知道。眨眼瞬间,汗水渗入了眼睛,顿时泪潮汹涌。
“你在做什么?”
门即使的被推开,进来的女子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跑到我跟前,扶着。
被人扶着,果真比自己扶着墙壁要舒服多了,我松下一口气来,不自觉的扬起嘴角,长吁一口气:“只是闷得慌,来此透透气罢了。”
我的嘴角轻轻勾起笑,只是,那笑,几近惨然和讽刺。
“若是害怕,我今晚可在这里陪着你。”
她想必是看出了我的恐惧,将视线望向窗外,淡淡说来。
“不,我喜欢一个人。”
轻笑摇了摇头,我拒绝了她,然后表情带着可怜,道:“不过,现在得麻烦你扶我到**。”
她没有推迟,搀扶我走到床边,那里的油灯照得相对要通明,于是她瞧见了我嘴角的血迹,惊诧:“你吐血了?!”
而后,双手抓起我的柔荑,锁向我的脉搏...
申儿会医术?这还是我头次知道,然后,我心中也顿时悟觉:这三天果真是她把我医治好的。虽那是其次因束,不过我却很感动。
她们对我这般好了,我又何来的心情低落呢?
申儿表情很仔细,在静静聆听片刻,才道:“内伤似乎是随你的情绪波动而激烈的,不过,你不必担忧,只要心境自会不再吐血,但是,这只是我的猜测。”
“别想着靳王爷会来帮你排除内伤的,即使我家小姐肯叫靳王爷过来助你,我也不会让靳王爷接近到你的。是的,我是有意这么阻挡,我家小姐不太清楚你和靳王爷之间的事,但我很了解。以靳王爷的心思,定会拆穿这一切,况其,他身边还有个青梅。”
她的目光直直跃过我的身姿,投向那暗黄的油灯处。
“我知道。”
用手背胡乱的抹掉嘴角的血迹,我的动作过于用力,嘴角即刻泛起一片暗红。
她盯了我良久,就到我浑身鸡皮疙瘩起,才淡漠说道:
“你闷些什么?”
她直直问道,我的手背还在擦拭着血迹,听她这般说来,便赶紧起身:“你说什么?”
“我说,你在闷些什么?”
我想她的情绪应是有些不稳,说话的声音也颤了颤。
“我,不明白...”
一愣,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间话语全塞在喉。
她眯了眯眼,从上至下把我看了一遍,然后又道:“你是不愿意我家小姐顶替了你皇上女人的身份?”
我这才大诧,心惊道:“申儿你说什么?若是我不愿意,会同意这么做吗?”
不是都说好了的么?为何现在又是这般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她反悔想让我做回自己不成?
想到这些,我一懵,倏地抬起头来,只见她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你,喜欢他了。”
我一听,又是一懵,心惊道:“怎么可能!”
这样的嗜血魔君,这个申儿脑子不知是怎么想的,会这么说?这台不符合实际了!
“他就是个魔鬼,至始至终是我的敌人,何来的喜欢之说?我厌烦他都来不及,更可况我们相处很少,甚至很少碰面!”
申儿盯了我看了一会,于是豁然轻笑:“你为何这么大的反应?会不会激烈了些?我家小姐说你很对,你很傻,连自己喜欢谁都不清楚。但是,我得告诉你,不管你喜欢他还是爱上他,他终究只会属于我家小姐的。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我现在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靳王爷喜欢你。至于你怎么想,我就不管,不过,我不会让靳王爷和你又机会遇到的。”
她的解释使得我心中又是一惊,心中暗暗诧异:这申儿果真是个精明之人。
不过,我没承认,心里不承认。
一番话语,申儿走了。
我算明白了,今天,注定是不安稳的一天。
凄清的月光终在夜半露出脸来,从打开的窗口直射到身上,仿佛有了重量,脊梁被微微压着,让自己喘不过气的是内伤还是命运?
如果,我不是从现代来到这里的,或许就没有这种想逃脱的想法了...
可是我就是放不开,心里就是不承认这种现实,誓要回去我的时代。
但,如今的我却是这般落寞。
奶奶,我好孤单啊...
眼睛忽感不适,眨了眨眼,又是几颗晶莹的泪珠,泼然而下。
忽然,一袭青衣飘至眼前,我惊吓,倏地抬起头来,见一双青涩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
那是一张十分白净,稚气未脱却棱角分明的脸,双目清澈而炯炯有神,双眉漆黑,斜飞向上,十分精神。
惊的半张着小嘴,脸色煞白的回望他:
“你,你是人是鬼?”
我颤声问道,惧怕从心底扩散至四肢。
正面相看,那张脸,为什么竟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凝目再看,怪,为什么觉得相识他?难道真的是心中所想那样,是死去的某个侍卫?可,我真的没有见过哪些侍卫的正面啊!
虽是这么想,但与此同时,莫名其妙地,有一丝惊悚爬上了我的心头。
“水仙?你还好吗?”
耳畔,他轻轻一笑。
我悚然而惊,抬头仰望: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你忘了我了吗?或者,你失忆了呢?”
他忽而一笑,那笑似春风,淡化所有不愉快的一切,天地之间,都是他那淡如暖阳的笑,同时也暖了我的心底,我这才恍然想起...
“彐颖!”
此刻的我姣好的面容上,泪痕满布,那眸间的伤痛还来不及掩饰,便收进了他的清眸里。
彐颖微微一愣,远远的见我躺在那,悄无声息,于是嘴角一笑,道:
“如此看来,你似乎真的十分伤心,可是本小爷不明白,你为何这般咽下这口气,让他代替你?”
我一惊,慌忙而起,惊慌失措的捂住他的嘴巴,诧道:
“胡说。”
“本小爷一向不打诳语。”
“你以为你是出家人,还不打诳语。”
“可是本小爷没有说谎话。”
我的一双眸子瞪大,目不转睛的回望他。
彐颖笑脸笑,用手指了指我的手,道:
“你没有听说过男女授受不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