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不知不觉间已到秦骆郡主的阁楼。
秦骆郡主早已清醒,只是不愿让别的女婢接近她。当我缓步走到阁楼处时,便远远看到了女婢颤颤巍巍的站在门口处,左顾右盼,似在找寻什么人。
我的眼睛望了望阁楼内,判断郡主已醒来,也判断定是郡主醒来后又拒绝别的女婢靠近身边。
“水仙你可回来了,郡主出来你谁也不要在身边伺候。”女婢看到我,急急走过来,焦急地说道。
轻轻的对女婢点了点头,道声:“知道了。”便快步向阁楼内行去。
“你可算来了。”秦骆郡主仍旧坐在榻上,她的耳朵即使灵敏地动了动,知道是我回来了。
“郡主莫气,水仙...”快步走向秦骆郡主,虽她的说话声极是不喜悦,不过我却不感到害怕。
“哼...”秦骆郡主不屑的哼了声,红色的小/唇嘟起,头一歪,不愿面对我:“服侍本郡主还有像你这般分神的吗?本郡主说了你是本郡主的人,只可以陪在本郡主身侧。”
某些时候,她挺像她的哥哥---一样的霸道。唯一不同的是,她哥哥的霸道是我梦中极不喜欢的,而她的却是没让我有意思讨厌之感。
在我的搀扶下,她又去到阁楼的那窗口,坐下。微分缓缓而起,拂过脸面,舒服极了。昨夜的雨,今天的风,让她倍感舒适。
“可要记在心里了,你只可以是本郡主的,其他人使不动你。”我的双手在她的发上梳着,柔丝伴随着风飘过她的脸颊。
“嗯。”这话谁有说过了?哦---
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很轻很轻,却被秦骆郡主感觉到。
“你今天不开心吗?”她说。小脸扬起,面对我,随看不見,但那纯净的美眸却是使我不由得愣住。
她和她的哥哥拥有着同样纯净的眼睛。
“没有。”为她的好意问候,我心里莫名的酸楚。
“没有即好,记得了,你是本郡主的人,谁也欺负不了你。若是有人为难你了,就告诉本郡主,本郡主会替你撑腰的。”秦骆郡主脸上满是正义感,及宠溺。她的正义感,让我怀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正义感全无了,取而代之的是漠不关己的态度。正是如此吧,这么在乎自己的小命,所以才会被申儿、烟儿、彐靳所---讨厌。
是讨厌吗?
回答我的,却是不知道。
“嗯。”轻轻的点点头。即便如秦骆郡主所言为无时不为我撑腰,这是多么无奈的承诺啊。对于我来说,是无奈的。
秦骆郡主依旧是个孩童,喜欢玩乐。据从她口中得之,待天空万好之时,她的哥哥便会命令女婢们把她抱出阁楼外,享受大自然的美好。
“哥哥最近很少来看望我了,也很少抱我出阁楼外。”秦骆郡主在说这话时,眼神的暗漠和话语间的期盼,不言而喻。或许,我可以帮助到她,让她可以天天都出阁楼,与大自然相拥一起。
秦骆郡主到是喜欢听我说话,她说我的话有很多是她不明白的,她说她想听更多。我想,这恐怕是因为我是从现代来,知道了比她们更先进的东西罢了。不过,话语极少的我,还是会与她谈上一天。和她说话,会有种自在,没有防备。自从来这里后,防备是我必不可少的武器。少说话,多做事,即便是说话也要考虑后才说出来。
虽然这样很累,但是终究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时间,一点一滴过得很快,转某间,便已入夜。
秦骆郡主嗜睡哦,这恐怕是因她看不清的缘故,没事就睡吧。这么单纯的孩子,黑也不是黑夜,白天不是白天的过,让我心里狠狠揪了一下。
呈秦骆郡主入寝后,打定主意要为她做一把轮椅的我,便悄无声息的退出阁楼。只是,虽有这样的想法,我又矛盾不知该找谁借用工具使。没有工具,即便是我心里早就想怎么给秦骆郡主做轮椅,都是白费。
脚步踏出阁楼,然而却在阁楼外茫然了,不知道该向何处走去?彐靳或许会有办法,只要我跟他说明白是为了秦骆郡主。可是,我又不想天空暗潮,抬眼望去,头顶上空已是灰暗的一片。又是要下雨了。
昨夜的朦胧细雨,虽然感觉到冷,倒也是一片惬意。朦胧中的声音,及那放触在我身上披衣的男人,是否...
牧地摇头,使那瞬间流在脑海里的画面统统消除。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想起他?这个模糊的人。
“稀拉拉...”说来即来,接二连三的朦胧细雨随即飘荡下来。身子慢慢探出,伸出双手,一点一滴的雨水便垂下来...一颗两颗。
安静,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周朝的一切静静的,只有那雨水飘落下来,划过树叶间的声音。去找他。
“这是在做什么嘛?”一身青色衣服打扮的女婢,从走廊那一头走过来。她的手上托着一个盘子,盘子外头是盖着的,瞧不见是什么东西。
她在我面前止住脚步,那两道柳叶眉弯起,不悦的道:“伺候主子的卑贱女婢还有这方心思在这儿赏雨?这是在做什么嘛?你的主子没有教会你该怎么把主子伺候好吗?也没有教会你什么时候不该离开主子半步的吗?若是再据需偷懒,可别怪我向嬷嬷们报去。”她说话间满是刁难之情。
看着突如其来的人,打乱了我的安静。我的眉头轻轻皱起,抽回探出外的身子,一双手也不紧不慢收回:“知道了。”虽心里极不喜欢这样,不过便也不多说什么。
她迎面走来,在我身前站定:“看样子你还不高兴了?”她的眼睛从上至下把我瞅了一通,竟是犀利的。
“不敢。”我的脸轻轻抬起,双眼轻笑如弯月。
这时,才看清她双手的红木托盘上,放着一碗浓黑药汁。
“哼。”见我如此笑来,她的气也不便多向我撒来,冷哼了声:“现在,把这个送给爷去。”
“这是往哪送?”我望着眼前对我极是部喜欢的女婢,不确定的问。方才,确实没有听清楚她的话。
她的模样看似忍受了好久,已是忍无可忍的样子,伶俐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出:“这是给爷送的。你可得要小心了,万一出现点差错,以爷的脾气可是要制罪以死的。到时候,可别怨我没提醒你。”话罢,便仰着一颗脑袋,高傲的走了。直至,消失在朦胧细雨中,我才缓过神来。
爷?指的可是彐曳。可是自从屠场与那怪物一拼后,到今天我都没有再见过他了。虽然前些天,在梦中有看到与他和彐靳还有一杆人在某个荒芜的地有出现过,但那又似梦非真,至今还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也正是说,算得出来的,就只有那一次了。
脑中若有所思,心想不过是碗药罢了。
好了,再不送去就误了时辰,以那嗜血男子的变态心理,不知道又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手上端着那碗药汁,就向彐曳住的地方走过去。
还好,秦骆郡主有跟我说过,她的哥哥一向很疼爱她,所以选择住的宫殿也是在秦骆郡主阁楼不远之地。
离秦骆郡主不远的地,果真有个简易的宫殿。简易,倒是让我心里惊愕不少。以他府上所呈现的容貌,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家的主子竟然会选择在这里居住。
进入那宫殿(虽说宫殿,只是在外面加了几个像模像样的殿柱罢了),走出几步,来到一间黑漆漆的屋子前,外头空无一人,就连本该挂在门口的两盏灯,也已经熄灭。只剩一个空壳子在那冷眼瞅着自己。
“爷---”
学着那女婢的叫唤,我轻声呼唤,不过声音却是抖的不成,抓着托盘的两手全是冷汗。
我的嘴唇哆嗦,她四处张望,手指紧紧掐入木质的边沿,隐约,那杯盏轻声战栗的声音,如此明显。
然,里头,没有定点声音。
‘吱...’
身后,冷不丁冒出声响,使得我的神经陡然绷紧,颤颤巍巍的,转身望去---原来只是那被拉开的门,‘吱’的缓缓关闭而发出的声音。那响声,古老而悠长,嘶哑着犹如一个沧桑的老者。
望着漆黑的大殿,一下竟不知该往哪走,声音怯弱,在原地站上半天,我才才嗫嚅开口:“爷...爷,奴婢,给您送药...”
感觉自己身上,全身的每根经都拉到极限,只要一点声响,就会咻然绷断。
“呼---”
耳畔,却清晰听到男子的呼吸声,我端着的手,松了紧,紧了握,身上,已经灌满冷汗。
他这是在睡觉吗?还是...
不待我缓过神,他的嗓子幽幽传来...
“过来。”他的声音听不出有半点不悦,和半点冷漠,似乎,很是正常。只是这种正常却是让我心里战战磕磕,感到不安。
对于他的迎和,我却并未感到些毫雀跃。
霎时,我不知该往哪走。
暗暗呼了口气,步子刚踩出一步,我的手腕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掌紧紧扣住,这惊吓,差点让我端不稳那托盘,这双大掌----好冰,同那死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