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你怎么有时间过来这里?要是让李嬷嬷知道你来这里,会遭罪的。”李嬷嬷最常做的就是掌掴女婢们的嘴巴,其是用力极狠的,似乎李嬷嬷的长得肥胖的那手,正是为了好管理手下的一干众女婢。
抱着烟儿的我是兴奋的,打从那天李嬷嬷把我和烟儿分开后,我们已有三天没有见过面。
“我听说李嬷嬷每年天一变都不敢出门半步,料想今年也会如此,所以就偷个懒过来看看你。”嘟着粉红的小嘴,白析的脸蛋因为天气的原因而红通通的,扑闪的大眼仿佛会说话般…这个女子的娇颜是美丽动容的。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最不起眼的那位。而在这个国度看到这个跟我长得极为相似的脸颊时,我却被她的美貌所迷到。
是的,烟儿的身上有着一种吸引我的东西---坚强,得理所当然!这是我一直想要的,却又触及不到的。
“快快进来,别让其他女婢发现了,要是去到李嬷嬷那儿告上一状,那就不好了。”
轻把屋子里的门掩上,正好可抵挡住至外面刮进来的寒风。整个屋子,也暖和多了。
“在厨房部呆的还好吗?那里的嬷嬷对你应该还好吧?”
听紫霞说起,烟儿在厨房部有认真乖巧,嘴巴甜、听话,再加上会一身拿手的好厨艺,深的厨房部的管事嬷嬷喜欢。
“她们这些人就是喜欢听拍马屁之类的话语,而我烟儿什么都不会,就属给人讲好听话最在行咯。”
烟儿把我摁坐在木**,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伤风寒了是吗?怎么这么不会照顾好自己。”烟儿气嘟嘟的撅起嘴,面有愠色的瞪了我一眼。
“我..”
她在厨房部呆着,即使在天气突变的这几天,也可烘烤柴火,又怎可知道洗衣裳被冻的那种折磨。
“她们都让你干什么活去了?天啊!你的手怎么了?紫霞都让你做了些什么东西啊!”她一嚷,眼神一瞟便瞅见了我冻得烂红的手。
烟儿有些忿忿的说完,便作势要开门出去与紫霞理论。
“紫霞很好。她对我甚好,此时本该是我工作的时候,但我却进屋来休息,正是紫霞偷偷准许的。”
极力的在烟儿面前点头。烟儿那直来直往的脾气,我知道若我不拉住她的话,她是极有可能去找紫霞理论的。
“水仙..”
烟儿哽咽,眼眶一红。但,却没有再嚷着要出去找紫霞。
“水仙,我要回去和厨房部的嬷嬷说一下,让她帮忙在李嬷嬷跟前说说,把你也调到厨房部来。到时候有我在你身边,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烟儿转过眼神,按住我的双肩。我抬头,眼神里满是哀求:
“不要了。谢谢你烟儿,认识你真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这个对我如此好的女子,我的心里还想着怎么把她存在的事实告诉那放我毒的男人。
是的,此刻我的脑里想的竟是怎么逃离曳王府,去‘来福当铺’找那个人索求解药。因为,我已稍微的感觉得出,只要身体虚弱,这个隐藏在体内的毒气就会慢慢释放出来。那种浑身瘫软无力、痛得生不如死的折磨,我经历一次后害怕了。
“烟儿,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试探的,我问她,却不敢对视她的那双真挚的眼睛。
“水仙,你不知道我已经有很长时间都在逃亡中度过,那种身无住所的空虚,和身边从来都是陌生面孔的时光,是我最害怕想起的。直到遇到你,你的身上有种与别人不一样的东西,致使我才会放下戒备与你打招呼,到现在的成为朋友。而事实也证明,我的做法没有错。”烟儿的泪如泉涌,说的句句都是心中的隐疾。她虽表面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转瞬间事情的接受能力,却大大超乎常人。
她有对我说过家中是经商,其他就没多提。经商?于老爷也是经商起家,后又因扯起朝政之事,致使得落魄、家破人亡。
现实,是残酷的,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
“烟儿,我很好。你快些回去吧,免得被发现了那可就麻烦了。”天骤阴暗,一场狂风暴雨眼看即将到来。我轻轻拥了烟儿,她对我的情谊,这辈子会牢记的。
“那好咯,我可要走了,看这天也要下雨的样子,哦,不。应说是下大雪的样子。那你今后可得要记住对自己好一点,知道了吗?那,我再抽个空再来看你。”说罢,烟儿不舍的转过身去,大步的踏出屋门。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神情落寞的望着她,直到消失在狂风呼啸中,再也寻不见。
烟儿不想离开这里,我相信她是害怕过外面飘无定所的日子了。而,我却不同。终归有天,我会离开这里,离开彐国,回到属于我的时代的。而其,一定会!
诡异冷气降来,李嬷嬷不出门是年年如此,那么其他的人是不是也因为这寒冷的气温而不出门呢?或者,很少出门。不管怎样,这都是个我逃离这里,出去的一个好时机。
“烟儿..”
我也很矛盾。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但我却无法不放弃逃离想要出去的念头。在我的生命中,只有奶奶,才可使得我听从别人的安排,委曲求全的过日子,只要关乎到奶奶,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而,现在我在这里是个低贱的女婢,不要说有天能不能出去了,就光我身上那善为解除的毒,就可随时随地要了我的命。
会如愿的逃离出去吗?
落寞的身影倚着冰冷的墙面,我的下颔微低,直直的盯着自己身上的一无是措,久久不得平静。
“水仙,好些了吗?”
紫霞推门,双手放在嘴巴呵了呵气,柔声问我。
“嗯,谢谢你,紫霞,已经好多了。”
微微一笑,紫霞对我的关照有加,着实另我感动。
“呵呵,那就好。你再休息片刻,衣裳已经清洗完好,我去看看其他女婢们手中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紫霞心底善良,不计得失,这或许可理解为什么:李嬷嬷会喜欢她的原因吧。
“诶,紫霞。”
踌躇片刻,叫住方要离去的紫霞。
她回头,一如既往的微笑对我。
“你知道曳王府的出路是在哪个地方吗?”
声音压低,胆小如我,怕极了被他人听进耳。
“你是让家人捎带物品吗?”紫霞微微一愣。
“嗯嗯。”我极力点点头。
“曳王府是最戒备森严的宫殿,一般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嬷嬷们是不会让我们出去的。而我们若是有东西捎给家里人的话,一般也都是先给嬷嬷们一些好处,再通融一下,方可完事。不过,我倒知道后院有个及其隐秘的地,听说那里有个小洞,可通至外面。而这个地方守备森严,想要去到那里是不容易的件事情。我听其她女婢们还说,有时若是换上好说话,易贪小便宜的侍卫守候后院,她们就把平常服侍主子们,赐得的物品送给侍卫,那侍卫就会开个后门,放出去半刻钟,与亲人相聚。因那地方极是偏僻,原先不归后院管的,也不叫后院,但后来一直无人去过那里,也就渐渐忘了它的名字。”
紫霞目光柔和,慢慢说来:
“但我猜想侍卫对你的面孔极是陌生,怕会暂时出不了。”
“哦,我就问问而已,也不出去的。我刚来几天,身上已无分文,又怎贿赂侍卫呢?”
我不慌不忙的看着她,眉眼一笑。
紫霞见我如此说,便不再多问,出门去了。
贿赂,看来这个多么苟且的勾当,无论是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都存在的。
现在我确实是身无分文,只盼着黑夜快快来临。我,已想好了要去探一实境。
入夜...
‘哗啦啦’
大雨骤起,水珠纷纷落地,弹起雾白的水汽,已是无星无月的曳府,此时此刻倍感阴森。我听着屋子外那淅沥的雨声,一颗心沉淀下来,四周万籁俱寂,只留有雨声清脆怡耳。
雨势变得愈加强势,哗哗的雨声激在殿宇屋瓦之上,几欲击碎。湿寒之气透过屋子而来,令睡梦中的紫霞瑟瑟发抖。
我起身,拿起自己木**的被子,盖到她的身上。
万籁俱寂之中,一切事物都沉浸在这寂夜,深深酣眠。
我等这一刻,迫不及待了。
轻声,拉开屋子的门,又缓缓关闭。紫霞白天忙于做活,夜晚睡得已极是沉,她并没有发现我已出门了。
各个屋子里的婢女们几乎都熟睡了,就连平常站在走廊处把守的侍卫也无见踪影。想来,这场大雨来得甚好。我心里的忐忑便放下些许,举步走。
然,走着走着,我没有注意到方向,等到我从臆想中折回时,才发现自己不知已身处何处。她转了几个身,四处张望了一下,才瞧见不远处有一处颇为隐逸的宫殿。这宫殿处在一个四周环水的湖面,凌跨湖面有一座垂虹桥,天寒地冻,湖水半冰半水,并且腾升出一缕缕幽烟,也透彻出一种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