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巩依依应该就是九天神女了,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的皇子妃已经是别的男人经手的货色,况且巩依依的神女身份,将来势必是要做皇后的,傅颖心中难免有些意气难平。
“母妃这样想岂不是小气?九天神女怎么能用寻常女人来判断?哪怕她已经不是处子,只要将来生下我的孩子,又有什么人能够多话?至于过去这些事,一应封存就好。况且她现在是东陵公主,就算长相仍然相同,大可以用巧合来混过去。她是神女,对儿子将来大有助益,这点小事就不要计较了。”
凌天齐这时完全沉浸在可以正大光明说服母亲接纳巩依依的惊喜中,跟贤妃讲起道理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虽然巩依依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这一点让贤妃堵心,但是听到儿子现在这样劝告,贤妃到也想得清其中厉害关键。况且虽然皇后所生的嫡子弄到皇位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也不是没有庶子受宠反而做了太子的例子。
不说远了,就现在皇后娘娘生养的凌天磊那个憨憨傻傻的样子,陛下不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将这个唯一的嫡子封太子吗?将来的情况到底会怎么样还难说得很,况且一个皇后也不是都能好端端地坐到变成皇太后,大不了等凌天齐做了皇帝之后再考量换个皇后就好。
贤妃心中有了成算,便对凌天齐道:“如今这件事,不说后宫人人皆知,至少在咱们几个有了皇子的后妃这儿是瞒不住的了。我看那巩依依很快就要成了抢手货,你有没有什么法子保证能够娶到她?”
凌天齐见母妃松了口,已是满脸喜色,连忙道:“依依现在也不在祁康,她的身份现在在东陵也是头一份儿的尊贵,我看这件事不能硬来,还得请母妃出动……”
“小没良心的!”贤妃傅颖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凌天齐在想什么,必然是让她去跟皇帝的意思,她叹口气道,“不是母妃不帮你,而是国师刚入宫觐见,我就去替你跟陛下说上东陵求亲,你父皇身体健旺,这种时候对你们这些皇子的异动自然会特别在意,我看现在去说到不如什么都不说。”
自古皇家无父子,现在皇帝凌沉毅距离老当益壮还远得很,眼下各位皇子就算想娶巩依依这个神女,也必须注意到是不是可能引起皇帝的猜忌。毕竟皇子们只是有可能成为太子,而皇帝对皇子们来说却有着生杀大权。
“母妃说得对,只是儿子觉得,就算别人不知道依依就是那位公主,对她打主意的人也一定不少。”凌天齐当然不会只想要自己母亲的支持,贤妃对皇帝的了解才是他来这一趟的主要原因。
如何不惹毛皇帝又要娶到现在是东陵公主的巩依依,贤妃也颇为有些为难,想了想之后她才道:“我看啊,如今与那女子最靠近的无非就是你和大皇子两个人,凌天耀现在去了草原,只怕要娶到手也不难。你不如找个理由离宫去东陵一趟,巩依依当初跟你也认识,念在旧情上,你要见她,她也不好拒绝。只要你靠近了她,到时候再把她办成你的人,我便在这边跟你父皇提这件事。”
凌天齐细细揣摩了一下,觉得贤妃说得很有道理,缓一下时间,他跟巩依依有了感情之后再提婚事,父皇也不会那么明显地觉得儿子是要娶个神女来跟自己打擂台了。
“那我这就跟父皇请命巡边!还请母妃等着我的好消息。”凌天齐这样说过之后,便告辞贤妃回了三皇子府。
过了两天,凌天齐就递了折子请巡视边关,理由是东陵即将与祁康和谈,周边一些乱象也应该稍微注意,还有一些边关两族之间的争端也需要预先处置,虽然凌天耀主管和谈,但这些边边角角的事情也应该有人处置。
凌沉毅很快批复了折子,同时却对二皇子凌无翼上的折子大加驳斥。凌无翼上书,认为东陵与祁康即将和谈,为保更长时间的和平,凌无翼提议两国之间和亲,并且表示自己愿意娶东陵公主为皇子妃。
虽然凌沉毅驳斥二皇子凌无翼这件事其实仅仅发生在太极殿内,而且凌无翼的折子也是直接上的没有过别人的手,但皇帝陛下的怒火冲天,勒令二皇子在皇子府内自省半个月不准出来,闹这么大了,自然有人去清查了其中关节。
这件事让凌天齐不由得庆幸自己母妃的眼力,他回来之后也好好想过,就算那东陵公主真的是巩依依,他也不可能就跟父皇说过去你曾经赐婚过一次,这次我还想娶她。要是不说明跟巩依依的关系,那么这么提出想要跟东陵联姻就跟直说想要娶神女得天下没有区别,必然引起父皇的震怒。
最好的办法还是想方设法先接触巩依依,之后再说是因为两心相许所以求娶,这样才不会落人口实。
凌天齐简单收拾了东西带上白玉剑河等人离开京城直奔东陵。而东陵草原上,秦霜炎也已经得到了狼青送来的消息。
“……如此看来,之前这桩策反和刺杀八九不离十是陛下的所作所为。难怪他三番五次要除掉依依。”秦霜炎手中握着一串草原人喜欢的天珠,一颗一颗地在掌心拨弄。
他对面的红云面露不快,冷声道:“祁康皇帝先前让主子入宫做贵妃,大概是没有料到大殿下会有胆子放跑了主子,所以不断命人截杀陷害主子。我看这样的皇帝到不如死了干净,不论三皇子还是大皇子都行,随便来一个也是比他好的。”
红云本来效忠的对象就只有神女转生的巩依依,会这么说话到也不奇怪,反正在东陵草原上,就算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也传不到祁康皇宫里去,秦霜炎到也没提醒她说话小心,只是忽然听到三皇子三个字,忽然想起巩依依曾经被指婚给凌天齐的事来。
“大殿下也算了,怎么忽然说起那位三殿下?”凌天耀和巩依依的事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秦霜炎不明白红云为何会提及远在祁康京城的凌天齐。
“这有什么奇怪的,要说主子跟谁在一起的话,我一度到觉得三殿下是个不错的选择。尤其当初主子是三殿下主动找祁康皇帝求来的,虽然后来皇帝要主子去做贵妃,三殿下没有办法明着反抗,但就我所知,他也还是想了些法子的。总之与随便将主子送给三殿下的大殿下比,我到觉得三殿下对主子真心一些。”
红云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八百的下人,自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该不该说。她只是就事论事,在三皇子府中那些日子看着凌天齐对巩依依是百般迁就,虽然大皇子凌天耀现在也说不上差,但是要确切地比较起来,红云心里还是有个难以去除掉的梗。
秦霜炎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毕竟最开始凌天耀的确没有把巩依依当回事,只是觉得她并不让他恶心反感比较罕见,就直接抓了她来侍寝。
这在祁康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要说巩依依根本没有正经的户籍身份,哪怕她是个有身份的普通平民,作为皇族的特权也足够让凌天耀这个大皇子想得到她就得到她。
凌天耀虽然不受宠爱,但好歹也是作为皇族成长起来的,天生的金枝玉叶,不可能多么去体贴一个很有可能是贼子的女子。要是按照一般人的看法,收了巩依依当做妾侍已经是大大的抬举,况且那时候凌天耀怎么预料得到将来对巩依依的感情会越来越深呢?
那种情况下,三皇带着皇帝的命令来要人,凌天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摆明了说不给,毕竟皇命大于天,他这个儿子也不可能真的跟自己父皇对着干,那样不忠不孝,只会带来更加糟糕的后果。
秦霜炎虽然有心跟红云解释,但是红云的立场完全是站在巩依依那一面,并且作为女人,红云未必会去理解凌天耀作为男人的处境。秦霜炎心中颠倒再三,还是没将解释的话说出口,只是对红云道:“这种事不足为我们这些外人论。不管阿耀当初做了什么,如今依依也已经选了他了。”
话音未落,忽然帘子被人打了起来,巩依依穿着一身银红,披了一身银鼠皮的披风,带着一阵寒风就冲了进来。
“冷死我啦!”巩依依笑如银铃,和她抱怨的话表情完全不搭,她一进了帐篷啊,幼龙小银和小凤凰小金就从披风下面钻了出来,两个小东西竟是抢先一步跑到火边,伸出爪子和翅膀在火里掏着什么。
“这两个小东西倒是机灵,居然知道灰里烧了薯块。”红云好笑地看着对火焰毫无畏惧的一龙一凤,用钩子把湿泥包好的一坨东西钩出来,然后小心地敲碎了。
一股浓厚的肉香味马上弥漫开来,正捧着薯块的小银小金爪子上的薯块都掉了,两个小家伙的口水滴滴答答掉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望着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