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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在乱民的大营中,所有的首领,围着牟大法师,在激烈地争论着。这些首领争论的无非是两点:一点就是,这个县城现在看起来已经成了硬骨头,那么该不该去啃这块硬骨头;另一点就是,如果去啃的话,那该派哪位首领的手下去啃那块硬骨头呢?
争论来争论去,最后还是牟大法师做出了决定:他让这些首领都抽出一部分手下,集中起来。在明天上午,再试着攻打一次县城。
可是,第二天的进攻结束得更快。当圣灵会的这些集合起来的人,手持着用门板做成的盾牌,畏畏缩缩地摸到城墙底下时。他们刚在盾牌下露出身子,想要架设云梯,就引来了一阵火铳的轰击声。
听到了火铳的轰击声,圣灵会所有的人都顾不得一切了,他们扔下手中的门板和兵器,扭头就逃。
就是在城墙上的吴世恭,都为圣灵会这些人的表现,表示出了悲哀。要知道,吴世恭的火药并不多,刚才吴世恭对付圣灵会的乱民动用的火铳,只有二十把。所以,根本就没有打死几个人。
而城墙上,几个抬着滚烫金汁(烧沸的粪水),想用金汁浇那些乱民的壮丁,见到城墙下的乱民,一下子没有了踪影。他们立刻来了个急刹车。好悬没有让金汁把他们自己给烫伤。
虽然差一点儿有了误伤,可是城墙上的兵丁和壮丁的士气是绝对得高涨。现在,就算是一个最没有经验的壮丁也看得出来,县城外的那些乱民,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从第二次进攻以后,那些乱民就聚集在大营中,再也没有攻打过这个县城。
这次攻打县城,从头到尾,吴世恭他们还没有打死五十名圣灵会的乱民。而且,吴世恭他们也根本没有和这些乱民发生一次肉搏。
可就是这样,这些乱民竟然就硬生生不敢攻打县城了。更令人可笑的是,那些乱民的头目,也竟然不敢组织这些乱民攻打县城了。
在乱民大营中的牟大法师是一筹莫展。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造反大业,可能不是这么容易的。可是,现在他手下的首领都看着他呢,他也不好做出手足无措的举动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消息把牟大法师从困境中解救了出来。隐藏在归德府城的圣灵会信徒,给牟大法师送来了消息:归德卫的赵指挥,把归德府城的大部分兵力带走了。现在,归德府城的防守是绝对的空虚。
听到了这个消息以后,牟大法师一扫愁容。他立刻集合起所有的首领,让他们率领自己的手下,把这个县城周围都扫荡一遍。然后,就绕过这个县城,直接去攻打归德府城。
接着,站在县城城墙上的人,都看到这些乱民象一群群马蜂一样,四散开去。然后,在县城外的民居这里,升起了一股股焦烟。不过,这些乱民也很识趣,他们并不敢靠近城墙。
乱民们就这么烧抢了一整天。接着,乱民们就在大营中集合,然后整体开拔。不过,乱民的大队人马,还是不敢靠近城墙。他们远远地绕着城墙,转了半个大圈,向县城的东方走去。
看到最后一名乱民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城墙上爆发出持续不断的欢呼声。就连齐县令也有些失态地高举着双手,不断地跳跃着。
吴世恭的心情也十分地激动。不管怎么样,这是他获胜的第一场战斗。虽然把这称之为战斗,有些侮辱了“战斗”这个名词。
吴世恭忍不住心潮澎湃,他开口高唱了起来。他唱的就是那首著名的《喀秋莎》。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
…………”
你还不要说,这首前苏联卫国战争的著名歌曲,确实能够唱出获胜战士的心声。而且这首歌琅琅上口。很快的,这首《喀秋莎》就唱遍了全县城。
趁着空档,李禄附在吴世恭耳边,好奇地问道:“表妹夫,那喀秋莎是谁啊?”
吴世恭脱口而出地回答道:“哦!喀秋莎就是迎接出征战士归来的,战士的恋人。”
“哦!”李禄点点头。脸上带着原来如此的笑容。
看到李禄似乎笑得很鬼祟,吴世恭连忙解释道:“那喀秋莎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啊!”
“哦!”李禄的笑容更鬼祟了。他向吴世恭露出了一副男人间心照不宣的表情。
吴世恭白了李禄一眼,心想道:“这事就越描越黑,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但是,吴世恭根本没有想到,他兴致所致而高唱的那首《喀秋莎》,在这个县城成为了经久不衰的歌曲。他的说法也被这个县城里的人广为流传。
从此以后在这个县城里,青楼花魁的艺名,就永久性的被称为了喀秋莎,而当这个花魁当选的那个晚上,她所唱的第一首曲子,必定也是《喀秋莎》。
狂欢了一阵以后,在吴世恭和齐县令的叮嘱下,所有的人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他们要防止这些乱民杀个回马枪。
就这么严防死守了两天以后,在吴世恭的提议之下,吴世恭、齐县令和姚员外这些当地的士绅一同开了一个会。没想到在会议上,这些刚刚还精诚团结的县城头面人物之间,发生了激烈地争吵。确切的说,应该是吴世恭和其他所有的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吴世恭召开这个会议,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就是,让县城里的士绅,共同献出家族中的青壮,让他们脱产接受军事训练,并且组成一个五百人的民团保护县城。民团的供养,将由这些士绅共同承担。当然,这个民团是要在吴世恭的领导之下的。
第二个目的就是,这次准备守县城,运入官仓的二千多石粮食和放在县衙里的药材,将作为对吴世恭的感谢费。归吴世恭所有。
可是,当吴世恭刚提出第一个目的时,姚员外这些当地士绅就跳了起来。
对于吴世恭想建立民团,保护县城的想法,他们倒没有意见。可是,要他们出人出钱粮,他们又怎么会肯呢?
这些士绅也是有一些觉悟的。这次他们也准备给吴世恭一些感谢费的。而且,他们对进入官仓的粮食和县衙里的药材,也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是在他们的想法里,在这次防守县城的过程中,吴世恭出的力并不大,最多也就是用火铳放了几枪,因此,最多给吴世恭三、五百两银子,就可以打发过去。
而现在,吴世恭不光要他们家族中的青壮,而且供养这些青壮的钱粮也要他们出,这简直是让他们每年多出一大笔开销来。
一开始,齐县令是坐在一旁漠不关心,最多不痛不痒地规劝几句。齐县令的想法就是:反正我就要离开这个县城了,犯不着为这种事去瞎操心。
可是,当他听到吴世恭的话中隐隐约约地流露出,官仓中的粮食和县衙中的药材,也要归吴世恭所有时,他立刻也跳了起来。
凭什么啊?官仓中的粮食和县衙中的药材,肯定是要归齐县令这个县太爷所有的。关于这点,齐县令和吴世恭是毫无商量余地的。
可是,不管他们吵得如何面红耳赤,所有的人都没有拂袖而去。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他们之间,谁都离不开对方。
吴世恭是想着这些青壮和物资呢。而齐县令和姚员外这些当地士绅是怕,万一把吴世恭这个二百五千户惹急了,吴世恭就带着他的兵丁离开县城。如果那些乱民得到这个消息以后,来个回马枪,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说到底,最后无非是妥协。反复讨价还价,吴世恭还是和姚员外这些当地士绅,对于第一点达成了协议。协议的内容就是:
姚员外这些当地士绅将从家族中献出三百名青壮,组成民团。但是,这个民团的首领可以由吴世恭派出,也由吴世恭负责训练。但是,民团的中小头目将由当地人担任。
而官仓里的粮食和县衙里的药材(这些药材的大多数也是这些士绅所有的药店的),将捐献给官府,让官府自己处理。也就是说,让吴世恭和齐县令自己去决定怎么分配。
至于这些青壮以后的供养,是这么决定的。官府将把这次参加乱民的本县乱民的土地没收。其中的一半将作为公田。公田中的收入将作为这些青壮的供养。
本来,没收的这些土地,也将是县衙的一大收入。但是,齐县令想想自己也要离开了。所以,关于这一点,他也勉强同意了下来。
等到这一个回合的交锋结束以后,吴世恭和齐县令不约而同地举起茶杯,都喝了一口茶。他们都在润嗓子准备下一个回合的交锋:决定官仓中的粮食和县衙中药材的归属呢。
可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让这次会议嘎然而止。从归德府城跑来一个小吏,他从县城的城墙上,被吊篮吊进了县城。
让人惊奇的是,这位小吏是给吴世恭送信的。当这位小吏,气喘吁吁地跑进县衙的时候,他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对着坐在上首的齐县令和吴世恭喊道:“两位大人,府城告急,快去救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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