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怎么办?白薇萱有些发愁,却又无力阻止。纯阳之火好似打定主意要与那雷电玄关相抗般,燃烧的火焰又涨了几分。
此刻,雷电玄关似乎深深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一道青色的霹雳刷得一下就打了下来。激烈的电流,在纯阳之火中激起一阵颤动,只可惜,却并没有对纯阳之火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看到此处,白薇萱先不管纯阳之火的问题,壮了壮胆子,决定先解决这雷电玄关的问题,她试着用那几乎成了坚固金属的金色圆球凝出寒隐刀的模样。
这金色圆球是由金色雾气与白薇萱体内的真气被硬生生压缩出来,虽是坚固无比却能任由白薇萱调动,很快便形成了那薄如蝉翼的刀。
手中的刀泛着寒光,一如寒隐刀的寒气逼人,却又在外侧密实地分布着一片金色的火焰。白薇萱手持宝刀,前所未有的慎重,体验到那雷电玄关的恐怖,如今这纯阳之火是她最后的希望。
盘坐在地,白薇萱根本无法保持身体的自由活动,雷电玄关的压力并没被纯阳之火阻挡在外,而她此时则需要顶着这几乎要将她压成人肉饼,挥刀去砍。
这难度,不亚于普通人举着百把斤的刀去砍铁。能不能砍到先不说,能单手,哦不,双手举起刀来就够偷笑了。
眼见雷电玄关又降了几分,白薇萱咬牙将刀举国头顶,脚下尽全力一蹬,整个人稍稍脱离地面就被迅速地压了回来,而在这个间隙里,白薇萱借着这下降的巨大冲击力,直接就连人带刀扑向了雷电玄关。
纯阳之火金色的火焰静静的燃烧着,好似万年不变一般,白薇萱的身形如同瞬间定格在了那里,手中的金色大刀保持着砍向雷电玄关的姿势。
时间都几乎停止了流动,唯有白薇萱的心跳声紧促而剧烈地从上方传来。
“咔嚓”一声脆响,瞬间布满这片虚空,雷电玄关坚硬的防护在这看似笨拙的一刀之下,分崩离析,脆弱地化成碎片,紧接着,消失在虚空之中。
白薇萱手中的金色大刀也随之消散,她重重地趴倒在地,以为可以舒一口气。可谁知那雷电玄关破灭之际一道恐怖的青色雷火,竟直接突破纯阳之火的防御钻进了她神识之中,而在她还未来得及惊呼之时,外头的纯阳之火似乎感觉到自己的低位受到了威胁,也是缩成一小团,随后也钻进了她神识内。
完了。这是白薇萱在陷入地狱前的最后一个念头,而随之而来的痛苦也差不多验证了她的这个想法。
两种争锋相对的火焰钻进了她的神识中,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发生了什么。为了抢夺地盘,这两者之间必然会发生一场激烈的火拼,而这火拼的最后受害者,则是白薇萱。
神识如同飘摇在茫茫大海上的小舟,这一次,白薇萱真觉得自己的好运已经到头了,这两者的争斗之激烈,几乎在几息之间就消耗掉了她大部分的神识和意识。
最后的神念如残烛之火般,一阵风来,就能给它吹灭,白薇萱的状况已经走到最糟糕的地步。
……
七杀塔外,幽暗的宫殿里,点点昏黄的宝光闪烁不定。
白衣出尘,气质犹如谪仙一般的男子微皱着眉,看到中间水池见水幕中情景,整个人的气势显得有些可怕。
“稍安勿躁,这事,得看机缘。”白衣人的旁边银发的男子波澜不惊地说道。
“什么机缘?发展到这个程度连你也没有预料到吧?纯阳之火与天雷炎同时出现,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白衣男子忍不住沉声道,“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
“这就是她的机缘,你只需要看着就是。是被那两种毁灭的力量吞没,还是破茧重生,这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银发人依旧是淡淡的表情,言语中有种不言而喻的冷漠。
白衣男子冷哼了声,不屑道:“要怎么样说是你的事,你是神,而我与你不同,我是仙,我只凭我的本心去做,其他的,都无所谓。”
白衣男子说完,就要往七杀殿去,却听后面传来银发男子淡淡的提醒:“你可要想好了,你若出手帮她,便会立即受到七杀殿七十二道天雷的直接轰击。”
白衣男子轻挑眉,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再说什么,身形瞬间消失在大殿之中。
宽阔的大殿内,顷刻间又只留下银发男子孤单的身影,他伸手一摆,另一幅景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宽大的水幕之中,一身黑衣的俊美男子盘地而坐,体内灵气浩瀚,周身气息深厚,仔细一看,却发现他丹田之中隐隐生光,一个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小人也是盘坐着,身体还有些虚化。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小人一点点地凝实起来,直至最后竟猛地睁开了眼睛。
元婴初期。
此刻秦维明已然完满地突破了金丹期,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境界,顺利结婴,成为真正能够威慑一方的存在。如今的秦维明,完全可以横扫整个南靖城。
看到此景,大殿中的银发人也是点了点头,眼中浮出一抹赞赏。随后他的手又是一挥,水池之上竟出现许多个画面,银发人随意扫去,画面中,正是那些与秦维明与白薇萱一同进入墓府的南靖城三巨头,以及他们的的手下。
梁瘦子如今心情很是好,他运气也着实不错,在这七杀殿,他在某个路口与众人分散,最终却是得到了不少的宝贝,而借着这些宝贝以及与一些妖兽的对战中,他很幸运地突破了修为,晋级到了金丹期。
每每想到此处,他就忍不住露出微笑,手指更是不自觉地摸起自己的储物袋,那里,还有着不少的存货呢!
而相比起梁瘦子的幸运赤血帮的帮主却是要倒霉的多,虽说他的修为也有所提升,但那都是从不断也妖兽的对战中得来的成果,完全是辛苦费,没有一点取巧的地方,他甚至连一块灵石都没见着。
他们这群人基本上比较分散,梁瘦子一个人独闯,赤血帮帮主身边也就两三个小弟,唯有城主府的人聚得比较齐,每每一同出生入死,也是各有所获,在物品的分配上显得比较公正。
而作为宝物探寻人的妃敏,则是一路跟着城主,很少进行打斗,只是凭着敏锐的感知,操控着整个队伍的前进方向。她本人则也借助着那些灵物的灵气,将修为提升到了融合初期,与融合中期也已相差不远。
另外,武盟的人的幸运度好像都被梁瘦子用光了,他们来的人最多,却也是三方势力中阵亡和失踪最多的一个,而他们所得到的资源,也不过是比赤血帮帮主好了那么一丁点而已。
随意地扫视着这些人的状态,银发人低低叹了口气,比起白薇萱与秦维明的进步,这些人的那点突破,在他看来简直是不登台面的杂耍。
“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守住封印……”银发人摊开手心,眉目间有了丝担忧。而在他那白净修长的手指指根处,却是刻画着一道道奇异的纹路,那些纹路隐隐颤动,符文间断性的扭曲,好像是在一次次尝试着冲破他手心那道金光的阻隔。
“阿淩,时限就要到了,你再也阻止不了我了!”猛地,魔音入耳,银发人皱了皱眉,眼前不期然幻化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曾几何时,他还与这个人一起并肩战斗,可魔族的侵袭,不仅带走了这个人,还将他变成了自己的敌人,自己一生都要面对的敌人。
多少次有出手的机会,他都没有杀死他,只等来最后的大封印,才连同自己一起与他埋葬。作为一个在神族算不得崭露头角的人,淩的朋友并不多,而眼前的这个人便是他珍视一生的朋友,他实在没有办法,挥下斩断昔日所有情谊的刀。
“月弥,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不醒悟,你自己想想,这些年,你除了被同族憎恶和仇恨,你还得到了什么?魔族是邪恶之物,你难道不明白吗?”银发人好言劝解,虽然这种话,他已经说过了无数遍。
“哼,你永远不会懂得这个世界的黑暗,神是虚伪而肮脏的,还不比魔的光明正大,我宁可做真小人,也绝不与伪君子同流合污。”月弥的脸有些扭曲,似乎心中蕴含着某种强烈的仇恨。
“那我呢?我们做了万年的朋友,我可曾对你有过虚伪和背叛?”淩淡淡的道。
“哼,你?你不过是个可怜的棋子,除了会听从所谓天命的安排还能做什么?你胆小懦弱又无能,我早就受够你了。”月弥不屑地说着毫不留情的话,或许对于他来说,朋友,或许在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便不再重要。
“月弥,你太执着于地位和力量了,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后悔的……”淩轻声叹息着,对于月弥刻薄的话语,他并没有去在意,无数个岁月过去,这个世上或许早已没有能令他动怒的事情。
只是,封印松动,还能支撑多久,他根本无法预料,想着在七杀殿修炼的白薇萱与秦维明他苦笑着摇头,一年,他需要一年的时间,到那个时候这两个人肯定不会让他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