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召唤骑士达克尼斯 第一章 为不公平的审判伸出援手!
曾经有一个悬赏犯,虽然它有个不知是谁起的逗逼名字,但它依旧被世人所恐惧。
机动要塞Destroyer。
那个被高额悬赏的悬赏家伙,在前些日子在我出色的指挥下被成功击退了。
然后现在,听说摧毁要塞的赏金发下来了,所以我来到了公会,但是——
「冒险者,佐藤和真!你现在被指控犯有叛国罪!请跟我走一趟!」
状况却变得有些奇怪。
「……那个,您哪位?话说,叛国罪是什么?我只是来领取赏金的来着」
我畏畏缩缩地向眼前这位表情严肃的女性问道。
本来吵闹的公会由于左右各伴着一名骑士的女人一句话,变得鸦雀无声。
「我是王国检察官塞娜。叛国罪顾名思义,是动摇国家政权的罪。你现在被怀疑是恐怖分子或是魔王的手下」
自称塞娜的黑长直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向我投来严厉的目光。
第一印象简直像总裁秘书一样的,看起来思维很明晰的美女。
听到塞娜的话,阿库娅发出了惊叫声。
「咦!?我说和真你又干了什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犯了什么罪啊!还不快点道歉!我也会和你一起道歉的,快点,道歉啦!」
「这个蠢货!我才不可能犯那种罪的吧!而且平时不都基本在一起么,你应该最清楚我什么都没干的吧!」
正在我训斥阿库娅的时候,惠惠说。
「请稍微等一下。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和真虽然会时不时犯一些性骚扰之类的小罪,但他可不没有犯那么大的罪的胆子哦」
「你丫的是在拥护我还是在找抽给我说清楚」
我刚吐槽完惠惠,结果连达克尼斯都说。
「嗯,这个男人的确不会犯那么大的罪啊。有那种胆量的话,平时应该不可能会只用禽兽般的眼神看着在房间里衣着单薄四处晃荡的我而什么都不做的。这个男人可是连夜袭都不敢来一次的软蛋啊」
「才才才才,才没有看好么!?你是自我意识过剩了吧!?别因为身体长得稍微有点工口就自以为是,我可是也有选择权的!」
听我这么说,达克尼斯瞬间满脸通红。
「你,你明明在澡堂对我做了那种事,到现在却……!」
「那个时候是被魅魔控制的啊!你才是明明都顺势给我擦了背!怎么?难道说稍微有点期待么?你是有多随便的女人啊!」
「你你,你果然有记忆不是么……!而且,身为侍奉厄里斯大人的圣骑士的我,身体还是清白的!你居然说我是随便的女人!?看我不宰了你!」
我和一边说着可怕的话一边想要掐我脖子的达克尼斯缠打起来。塞娜身边的一个骑士插入了我们中间。
然后,冷眼旁观着刚才的**的塞娜冰冷地说道。
「在那个男人的指示下机动要塞的核心,日冕之石那个被传送到了统治这个区域的领主阁下的宅子里」
听到这句话,公会里这次真的鸦雀无声了。
——日冕之石。在和毁灭者的战斗中,的确是我让维斯把正要爆炸的那个石头用转移魔法传送去了其他地方。
那个竟然——
「怎么会这样,领主因为我而被炸死了么……!」
「没死,别擅自说别人死了!当时所有的佣人都不在,领主自己也正好在地下室,所以并没有人员伤亡,只是大宅被整个炸毁了」
听到没有伤亡,我长舒了一口气。
「那也就是说,在这次和毁灭者的战斗中死伤为零么,太好了太好了」
「好什么好!你明白现在的状况么?你把爆炸物传送到领主阁下那儿并将他的家炸毁了。刚才也说了,现在你被怀疑是恐怖分子或是魔王手下。总之,详细的情况就在局子里谈吧」
由于塞娜的话而静下来的公会内**了起来。
那也是当然的。在这里的冒险者都很清楚我的事。
并且,也知道在和毁灭者的战斗中我的活跃。
「哼,还以为要说什么呢……和真可是击退毁灭者功臣啊?指示将石头传送的的确是和真,但那也是出于无奈的紧急措施。如果不是因为和真的临机应变,说不定会有人死于日冕之石的爆炸。他应该接受褒奖,而没有被责难的道理」
听到惠惠的话,公会里到处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你,你们……!
正在我稍微觉得有些感动的时候,塞娜冷冷地说道。
「顺带一提。叛国罪也可能适用于实行犯行的主犯之外的人。在审判结束之前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想要和这个男人一起进监狱我倒也不反对」
听到这句话,公会里再次一片寂静。
然后——
「……那时候和真好像确实这样说过的吧——『没问题的!世界如此广阔!比起传送到有人的地方,传送到无人区的可能性要高得多!没问题,责任都由我来背!别看我这样,我的运气可是很好的哦!』…………」
阿库娅突然小声地这么说。
……的确是说过,但这家伙明明平时一副蠢样,怎么偏偏这种东西就记得这么清楚。话说。
「阿库娅。你该不会是当真想让我一个人背负全部责任吧……应该……不会的吧……?」
阿库娅也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我根本就没有进入毁灭者里面啊。如果我在场的话一定会阻止和真的。但是不在场也就没办法了。是啊,也是无可奈何呢」
明明没人问,惠惠却大声地自言自语了起来。
「……喂等等,阿库娅,惠惠,你,你们难道……」
难道这些家伙……!
这时,达克尼斯像是要保护我一般站到了塞娜面前。
「等等。主犯是我。是我指示的。所以请务必让我享受那个监狱play……不对,是把我和和真一起带走,让我承受严苛的责罚!」
「你不是一直站在毁灭者面前,完全没派上用场么」
达克尼斯被精准地戳到痛处,两眼含泪地看向了这边,但她没派上用场是真的,而且现在没空管她于是就不管了。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维斯畏畏缩缩地举起了手。
「那,那个!使用魔法的是我,所有要带走和真先生的话我也……」
维斯举起的手被阿库娅抓住了。
「不行的维斯!只用牺牲一人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虽然可能很难受,但现在要忍耐……!没错,这并不是要和和真分别。我们一起等着和真劳改结束吧?」
这个臭女人!别说得别人已经确定要劳改了一样!
不,给维斯指示的是我,我也是打算至少要庇护维斯的,但是!
「而且就算你们几个不站在我这边,我也还是有公会的大家的!」
一边说着一边环视公会内,冒险者们都在和我对上视线之前就偷偷把脸撇向了一边。
连,连这些家伙都!
「喂别开玩笑了!你们给我努力点啊!多抗议一下啊!」
听到我的喊声,一个女性魔法师小声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和真先生的时候……看到和真先生在公会后院脱盗贼职业的女生的内衣。嗯,那真是冲击性的光景」
等……!
「是啊,我早就觉得和真总有一天会出大事了……」
「就是。我还听说他把同伴的大司祭装进笼子里去喂鳄鱼」
「还听说他在受人挑战的时候,夺走对方的魔剑拿去卖了」
「你们翻脸真够快的!刚才说话的人,你们长什么样我记住了!到了我证明清白的时候你们……!」
两名骑士用力抓住了放出狠话的我的手。
「你们给我等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位于城市中心的警察局。
理论上说这是和身为善良冒险者的我无缘的建筑。
但我现在却正在一步步走向警察局的深处。
「进去吧。直到审判结束这里都是你的房间」
走在我前面的塞娜这么说着,停在了狭窄昏暗的牢房前。
「喂,我好歹也是拯救了城市的英雄吧?真的?真的要我进牢房?呐,你当真?」
死到临头的我终于害怕起来,朝塞娜问道。
「详细情况明天再询问。今天你就在这里慢慢享受吧」
但塞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自顾自地说完的同时,骑士们把我推进了牢中。
然后塞娜转身和骑士们一起离开了。
「喂!等等!……喂!……喂……有没搞错啊……」
在昏暗寒冷的牢房中,我双手握着铁窗,对这残忍的展开感到震惊。
……直到今早为止我都还在大宅里悠哉地活着。
但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无可奈何的我环视牢房。冰冷的地板上放着的几匹布,房间角落的小厕所,还有嵌着铁窗的窗子。
太不讲理了。这么对待拯救城市的英雄也太过分了吧。
我在昏暗的牢房里抱膝坐下,把脸埋进了膝间。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有多蛮不讲理,活着是有多累,但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回想起来,当家里蹲的时候每天都是很快乐的啊。
在温暖的房间里睡到中午才起来,然后一直打游戏。
吃着父母做好的饭,想睡的时候就睡,想起的时候就起,过着自甘堕落的日子。
但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每天劳碌不断。
没有异世界的常识的我,做不好打工和接客之类的工作,只能干上这种过于辛苦的力气活,然后每天住在马厩里。
保护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到头来还背上了债务……!
越来越火大了。那些家伙,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不过。
「好想回去……真的好想回日本……」
事到如今,才回想起了『回到日本』这个被遗忘了的目的。
这可是有皇宫贵族存在的异世界的审判。
正因为是惹上了这样的对手,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掉脑袋了。
领悟到这不容乐观的状况的我,在牢房的黑暗的压迫下感到越发不安,正在这时。
在我差点哭出来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了复数的脚步声。
「喂,我不会抵抗的你们稍微温柔点好么!」
「闭嘴你这个混混!快点走!」
咔嚓咔嚓的铠甲音和没品的男人的声音。
看来是有我之外的罪犯被带进来了。
……等等。牢房只有这一间来着。
饶了我吧,居然要和来路不明的罪犯在牢里二人独处么!
「快进去!真是的,你打算来这里多少次啊。牢房可不是你的家,今天已经有人先进去了,你们可不要吵架啊」
「好好好,我知道。那就打扰咯…………什么啊。这不是和真么。在这种地方干什么啊?」
——进入牢房的是,在这个城市作为混混冒险者出名的男人,达斯特。
「喂喂,在这种地方碰到真是巧啊!你干了什么啊?」
骑士们离开后。进入牢房的达斯特不知为何嘻皮笑脸地向我问道。
「不,我只是莫名其妙地被当成恐怖分子了……在讨伐毁灭者的时候,我下达了把将要爆炸的核心传送走的指示。然后那个东西被传送到了领主的宅子里,把房子炸飞了」
达斯特听了我的话笑喷了出来。
「哇哈哈哈哈哈,挺能干的嘛和真!是么是么,毕竟那个丑领主是个讨厌的家伙啊!干得好!哇哈哈哈,活该!」
「喂等等,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又不是对那个领主怀恨在心才这样做的!……话说达斯特你才是,到底干了什么事才被抓进来的啊?」
从刚才和骑士的对话来看,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我么?哎呀,我是因为听说要发击破毁灭者的赏金,就以此为抵押到处去赊账吃喝了。因为觉得肯定有大笔钱入账,所以还借了钱去赌。然后赏金却比想象重要少还不完债了。没有钱就只有在马厩睡觉了,但这个季节马厩也很冷的吧。那样的话,不如住在有饭吃也不会冻死的这里吧?所以我就去吃了几顿霸王餐,让他们把我抓来了。反正追债的也不会追到这里嘛」
他这名字也起得太合适了
见识到不愧对达斯特(dust)这个名字的废人小混混的样子,让被打入牢房感到失落的我稍微舒心了一点。
和达斯特进行着没有营养的对话打发时间,吃完晚饭后就早早睡觉了。
——到底睡了多久呢。
听到从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并感觉到轻微的震动的我忽然醒了过来。
与此同时,听到了小声的低语。
「……真……和真!我说和真,快起来!」
月光从带着铁格子的窗子射了进来。
现在时间应该已经到了深夜吧。
「呐和真,听得见么!喂!」
在窗外轻声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我环顾四周,确认着除打呼噜的达斯特之外还有没有别人。
他们似乎不会给位于警察局最深处的这个牢房配备看守。
带铁格子的窗子处于比我的身高还要高很多的位置。
我走到窗子下方,这次,清楚地听到了阿库娅的声音。
「阿库娅,你!你来干嘛啊喂!」
「当然是来救你的吧?现在惠惠和达克尼斯正在引起**吸引警察的注意。惠惠应该在城市附近释放了爆裂魔法。拜此所赐,局里的人都惊得冲出去了。现在达克尼斯应该正在抱着耗尽魔力的惠惠离开」
睡觉时感受到的震动是爆裂魔法么。
「话说,这吹得是什么风啊。与其来救我,不如在早上好好为我辩护啊」
「那样做的话,说不定会大家一起被抓起来的吧?才不是因为想象到和真出来后会遭到怎样的报复感到后怕」
来救我的理由通过后半的台词大致明白了。
但是——
「不过真的可以逃走么?要是我逃走的话,那状况才真的会恶化吧?」
「你在说什么。据说叛国罪最坏情况可是死刑哦?达克尼斯说,这次中枪的领主似乎是个阴险又执念颇深的人。他就算是用权利扭曲事实也会把和真你这种来路不明的冒险者弄死哦?」
真不愧是文明只有中世纪时代程度的异世界。
草菅人命。
「……我是知道为什么要逃了,但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要砍断窗子的铁栏么?」
听了我的话,阿库娅自信满满地哼哼一笑,从铁格子的缝隙间丢进来了什么。
伴着小小的金属音落下来的是一根针。
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这家伙……
「先像漫画之类的一样用那根针三下五除二地把牢房的锁打开。然后再用和真的潜伏技能逃出警察局!然后回去后就立刻开始做连夜逃走的准备!那我先去警察局前面等你!」
阿库娅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我捡起针看向牢房的锁。
…………看向输入八位数字才能打开的密码锁。
「……还是继续睡吧」
我再次盖上了被子。
「起来!快跟我走。现在要开始审讯了!」
包裹在被子里的我被冲进房间里的塞娜弄醒了。
「干嘛啊,大清早的……」
「已经快到中午了!你平日过的都是什么生活啊!」
沐浴在局内人员的视线中的我被带到了某个房间前。
「进去吧。首先听你的陈述。会以此为基础,决定如何判决。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哦?」
听到塞娜很有压迫感的话,战战兢兢地进入房间,看到房间中央摆着桌子和两把椅子。
然后在入口旁边也有小的桌子和椅子。
这简直就和刑侦剧中的审问室一模一样。
带我来的骑士中的一人无言地坐到入口旁边的椅子上,在桌上铺开了纸。
那是在录口供么。
我被另一个骑士催促着,坐到了中央的桌子前。
不知是不是为了在我乱动时能立刻压制我,那个骑士无言地站到了我背后。
在狭小的房间里有两名身着铠甲的骑士,这种魄力让我全身打颤,塞娜坐到对面,把一个小铃放在了桌子上。
「你知道这是什么么?这是在这种场所和法庭里经常使用的,看破谎言的魔道具。它会和这个房间里所施的魔法联动,如果发言者的话中含有谎言的话就会发出声音。你最好好好记住这件事……那么,就开始审问吧」
塞娜这样说完后,便在沉重的气氛中,冷酷而无表情地开始了询问。
她像是要给人施压似的,一边用食指咚咚地敲击着桌面一边说。
「佐藤和真。年龄十六岁,职业是冒险者。阶职也是冒险者,么……那么首先,问问你的出身地和在成为冒险者之前到底在做些什么吧」
一上来就是高难度问题。
出身地和过去的经历什么,到底该怎么说明啊。
据说说谎的话铃就会响——
「出生地是日本。在那里是学生」
——叮铃铃
我说完后铃响了……喂,我没说谎啊。
本来在咚咚地敲击着桌子的塞娜停下了动作,皱起了眉头。
「……诈称出生地和经历……」
塞娜说完后,就传来了做笔录的骑士写起什么的声音。
「等等!我应该没有说谎的!」
——叮铃铃……什么啊!为什么会响啊!
我是日本出身,是学生…………是……学生……。
「……出生地是日本。过着每天窝在家里自甘堕落的生活」
我重新回答后,塞娜目不转睛地看着铃。
我也同样看着铃。
——这次没有响。
「……为什么要吹嘘自己是学生」
「不是吹……呜呜……算了……」
可恶,这个魔道具真讨厌——!
「日本这个地名没听说过啊?……不过,这个就所算了。那么,接下来问问你成为冒险者的动机吧」
「为了救助为魔王军所困的人们,而要把魔王」
——叮铃铃。
「……是以为冒险者很帅气,又能轻松赚大钱,还能被美少女围得团团转」
「……好,好吧。那么下一个问题。你对领主殿下有无怀恨?听说让你背负债务的时候你在很多地方发过牢骚来着」
「姑且也得到了讨伐杜拉罕的高额赏金,由于和城市的修缮费用赏金被抵消成了债务。虽说为了保护城市,但给城市造成更大的破坏就没有意义了,我能够理解」
——叮铃铃。
「——虽然用类似的话说服了愤怒的同伴,但真心话是『你就是这么对待拯救了城市的英雄的么』,真想干死他」
「是,是么。那么,下一个……」
「……那个,我说一句可以么?」
我小心翼翼地叫住了打算继续提问的塞娜。
「能不能直接问重点啊?比如『你是魔王军的人么?』或是『你是不是对领主怀恨在心才做出指示的?』之类的问题。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只是下指示使用随机传送,并不是以领主为目标的啊。根本没想过会变成这样。做出那样的指示是为了拯救城市。这可是真的哦?」
塞娜一边听着我的话一边紧盯着铃。
——当然没有响。
确认了这一点的塞娜深深叹了口气。
「……看来似乎是我搞错了。因为只听过你的负面消息……十分抱歉……」
态度骤变,改用礼貌口气的塞娜深深低下了头。
刚才那种严肃的语气恐怕是对犯人用的,这种语气才是普通吧。
消除了嫌疑的我像是看准了这个时机似的说道。
「真是的,居然听信传闻就怀疑人,作为检察官是不是有点失职啊!」
「呜……对,对不起,十分抱歉……」
塞娜不断点头道歉。
「你知道我的实绩么?在讨伐魔王干部贝尔迪亚的时候做出了最大贡献,在与机动要塞战斗时进行了出色的指挥,破坏了难攻不下的机动要塞!对这样的我竟然没有任何感谢之词反而尽是责难啊!」
我像是要压倒靠背一样向后用力靠去,为了发泄被扣留一晚的积恨,开始不断责备起了塞娜。
「抱,抱歉,这是我的工作……!我当然是知道佐藤先生的实绩的,但是……」
「但是?但是什么啊!?话说,这个警察局消除了嫌疑还不上茶的啊!不然给碗猪排饭也是可以的啊!」
「猪,猪排饭?抱歉,那种东西这里……茶的话倒是能立刻端来……」
塞娜一边说着一边慌忙出去,泡了茶拿来。
我呷了一口茶……!
「好凉!这里的检察官连个茶都泡不好么!再加上那种不饶人的态度,想必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吧?难得有这个魔道具在,我就问问看吧。有男人喜欢过你么?」
塞娜无表情地,直勾勾地看着我干脆地说道。
「没有。是的,毕竟我性格如此,到了这个岁数还是没被任何男人喜欢过。这样你满意了么?请不要太得意忘形好么?」
我一边看着没有响的铃一边胆怯地道了歉。
「说到底,负面消息到底是什么消息?昨天其他那些冒险者说的那些?」
「呃,那个……其他还有,把年纪还小的同伴女孩的内衣当众剥光,在澡堂里强行让同居的圣骑士给自己搓背,打算把拖后腿的大司祭丢在地下城里之类的,这种让人不禁怀疑你的人性的传闻——」
……
塞娜对一动不动的我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那些是,骗人的吧?」
——叮铃铃。
塞娜变回了原来那副冷酷的,面无表情的样子。
「……因为是队伍内的事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你知道你在背地里被叫做什么么?『渣滓真』,『人渣真』之类的——」
「过,过分!到底是谁给我取了那种外号!」
但是,由于全都是自己心知肚明的事所以没法说什么!
塞娜看着那样的我叹了口气说……。
「真是的。以防万一再问一次,你真的不是魔王军的关系者吧?和魔王的干部有所交流之类的,这种事……」
「没有那种事啦。我看起来像——」
——叮铃铃。
那么能干的男人么——正想这么说的时候。
我注意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了失误。
我听着回荡在审讯室里的铃声。
想起了魔王军的干部,维斯的事。
「喂,饭太少了吧!多来点有油水的东西吧!做这个的是谁!给我叫老板娘来!」
小混混在犯下重大失误陷入消沉的我旁边吵闹着。
因吃霸王餐被捕的男人在对免费午餐发牢骚。
如果我也能和这个男人这样神经大条的话,没准能活得轻松点。
……虽然不想堕落到这种程度就是了。
「喂和真,有那么消沉么。审判的次数对我来说可是扳手指都数不过来的。冒险者这种蛮干的职业,进过一两次局子才能算独当一面。我和你都是明天受审。那今天就吃点好吃的食物好好睡一觉吧。我现在就让他们拿更好的食物来。只要稍微闹一下,这里的工作人员就会嫌麻烦拿各种东西来的」
达斯特这样说完后,便再次向警察局里大声嚷嚷了起来。
最后,他终于被说着『别太得意忘形了』的局员们暴打了一顿,物理性地安静了下来。我也重获安宁,为了准备第二天的审判而早早睡下了。
——然后到了深夜。我又被和昨夜一样轻微的震动和远处传来的爆炸声惊醒了。
爬起身来,不出所料,听到了阿库娅的低语。
「和真!我说和真,快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我也紧紧靠到了窗子下面,
「你还来啊。昨天怎么样。大家都没事吧?」
「惠惠和达克尼斯应该都是在没被任何人看见的情况下回来的,但不知为何很快就被认定为引发爆炸的犯人了。这个世界的搜查力度也不容小看啊。不过没问题,今天强行让不甘不愿的她们俩个人带上了头套,这样应该就不会露马脚了」
不管怎么想都不是在案发现场有没有被看到的问题,而是因为这个城市里能使用爆裂魔法的人很有限。
「话说,我昨天一直都在等你,你为什么不出来啊。头上都积起雪了,还受了好几次盘问,被搞得很惨好么」
「那锁又不是用钥匙开的,是密码锁。而且我这个没有开锁技能的外行没可能能用针撬开锁吧?」
听到我的话,阿库娅沉默了一会。
「…………有两把刷子啊。太出乎我意料了,越狱防范居然这么完备」
「不就是个密码锁么。喂,要怎么办啊。听说明天就要审判了,今晚不想点办法的话——」
听到我的话,阿库娅自信地哼哼一笑。
这家伙毫无根据的自信到底是从哪来的啊。
「昨天是打开方式不对。这里准备了两根丝锯。等下把其中一根丢到你那边去」
……丝锯?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用那个锯开窗子上的铁栏然后逃出去吧」
「真亏你能明白呢。时限是明天早上。没时间了,快点动手吧!」
阿库娅一边说着,一边从铁栏的缝隙间把丝锯丢了进来。
原来如此,两个人一起干的话的确能快点结束作业吧。
但是,问题在于——
「……窗子的位置太高,从这边根本锯不到啊」
不知是不是为了防止越狱,窗子的位置在我跳起来都够不到的高度。
「没问题,我也不是笨蛋。不会在这种地方出纰漏。这里准备了垫脚台,用这个两个人一起锯。虽然一个人大概赶不上,但两个人一起的话就总会有办法的」
原来如此。
「于是,那个垫脚台要怎么弄到里面来啊?从铁栏的缝隙里塞进来么?」
听到我质朴的疑问,阿库娅沉默了一会。
「…………稍微等我一下」
阿库娅说完后便走开了。
然后——
「不是,这是和真必要的东西,所以我给他送来了……」
「从来没听说过送这种东西的啊。而且为什么会在这种时间……」
从远处传来了阿库娅的声音。
她似乎还在拜托警察帮忙把那个东西送进来。
我说不定也该稍微学习一下那个蠢货乐观向上的态度吧。
不可思议的是,听着在远处争辩着的阿库娅的声音,我对明天的审判没有了恐惧。
——为了隐藏证据,我理所当然地把丝锯从窗口丢了出去,然后裹上被子睡了。
这个世界的审判极其简洁。检察官收集证据,辩护人对其进行反驳。
法官判断为可疑的话,就判刑。
这个世界没有律师这种职业,被告人要请熟人或朋友来辩护。
建筑物的构造和日本的法庭基本没有差别,戴着手铐的被告人和辩护人一起站在大厅中央,与之隔开一段距离的对面,分别坐着法官,检察官,原告。
然后现在——
「不用那么紧张。没问题,有我们在」
惠惠像是要让紧张得浑身僵硬的我安心一样说道。
——没错。
辩护人——也就是我的队伍成员们站在我身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检察官席上坐着对紧张的我投来冰冷的目光的塞娜。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吧。红魔族的『智力』是非常高的。看我把那个检察官辩得跪地求饶」
辩护人惠惠在我右边说着听起来很可靠的话。
「放心吧,事态真的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的话,我会想办法的。这次的事你完全没错」
站在我左边的达克尼斯也跟着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靠。非常可靠……但是——
「嗯,就交给我吧!身为圣职者的我的话可是很有说服力的!放心交给我就好!」
没错。这家伙是个问题。我把阿库娅叫到这边,在她身边耳语道。
「听好阿库娅。这次麻烦你别说话。要是你老实呆到审判结束的话,我就给你买霜降红螃蟹」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要是和真被判了劳改和死刑之类的话,不就根本没法买螃蟹什么的了么。没问题,我是这些人之中最熟悉律师的了。和真你也很喜欢游戏的吧?知道日本很受欢迎的『百转裁判』和『满贯论破』吧?那些我都玩过哦」
「是么,听你这么说我就懂了。求您保持沉默」
阿库娅不顾诚恳的请求她的我,把脸转向了一边。
这家伙啊啊啊啊啊啊!
——大概是法官的中年男性用木槌咚地敲了下桌子。
「肃静!现在开始进行被告叛国罪的被告人佐藤和真的审判!原告是阿雷克赛·巴尼斯·阿尔达普!」
一个肥胖的男人应声站了起来。
个子很高,秃得差不多的头顶散发着油光,是个大个子体毛浓密的中年男人(除头顶)。
这个人就是原告的领主吧。
领主阿尔达普打量打量我,然后对站在我身边的三人投去了看起来很好色的咸湿视线。
领主在舔舐般地看过阿库娅和惠惠后,把视线转向了达克尼斯……
不知为何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呐呐,好像那个大块头大叔老是在看这边呀。感觉到有点邪恶。真想去戳爆那个人的眼睛」
「拜托你住手,别再引起什么问题了……话说,他是不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达克尼斯啊?」
「在看。一直在看哦。简直就跟和真看着在房间里穿着单薄的达克尼斯的眼神一样」
「喂,喂,别说多余的话。我,我,我才没用那种眼神看达克尼斯……」
我狼狈地辩解着,看向达克尼斯,但达克尼斯却目不转睛地看着领主那边。
「……怎么了达克尼斯。那么在意那个大叔的视线么?」
「……嗯,不,不是……唉,之后再说吧」
达克尼斯的样子有些奇怪,但我还没来得及去在意这个,木槌就再度敲到了桌上。
「肃静!在审判中不要交头接耳。那么,检察官上前!在这里说谎的话这个魔道具会立刻有反应。请谨记这一点进行发言」
法官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挥下了木槌,与此同时塞娜站了起来。
「那么,我来宣读起诉状……被告人佐藤和真在机动要塞毁灭者袭来的时候,和其他冒险者一起对其进行讨伐。那时候,做出了将正要爆炸的日冕之石传送的指示。日冕之石被传送到了被害者的宅子并发生爆炸。被害者,阿尔达普阁下的大宅被消灭,导致现在阿尔达普阁下不得不在这个城市的旅店借宿」
在塞娜宣读着的时候,被害者领主依旧看达克尼斯看得入神。
「在用传送怪物和毒物,爆炸物的时候,使用随机传送是被法律所禁止的。被告人指示的行为与这些法律相抵触,并且,威胁到领主生命的行为会动摇国家政权。因此我以叛国罪起诉被告!」
在塞娜宣读结束的同时。
我旁边的阿库娅上前一步,抬起一只手大声说道。
「还没有到辩护人的陈述事件。想发言时请征求许可后再发言……由于可能是头一次参加审判,所以这次破例让你说……辩护人,请发言」
在法官的敦促下,阿库娅一脸满足得摇了摇头。
「只是想说说这句话而已,所以已经没事了」
「辩护人请只在辩护的时候开口!」
真的想拍飞这个蠢货。
刚开庭就惹怒了法官的阿库娅带着一脸真心满足的表情老实地退到了我身边。
气势削减了的塞娜还有些冷静不下来的样子。
「……那个,我的话就到这里。也就是说,呃,要求判被告佐藤和真叛国罪……」
塞娜说完后便坐下了,法官看她坐下了以后便说。
「接下来允许被告人和辩护人发言。那么,请陈述!」
「——就是这样,在我的活跃下魔王的干部贝尔迪亚被打倒,我还成功讨伐了机动要塞。要说为这个城市做出了如此大贡献的我企图叛国真是可笑至极。我觉得我更应被赞扬!」
我在大厅中央展开了雄辩。
简述了我如何帅气地和贝尔迪亚战斗。
讲述了我在和毁灭者的战斗中进行了如何出色的指挥。
途中法官好几次凝视着看破谎言的魔道具铃铛,但我不去在意。
我只是说的有些夸张,但并没有说谎。
「已,已经说够了吧。被告人的想说的话已经充分理解了。那么,检察官。请出示判被告叛国罪的证据」
法官一脸无力的表情要求塞娜出示证据,塞娜对旁边的一个骑士打了个暗号。
骑士会意,走向了法庭的等候室,这时塞娜开始读起了一张纸。
「那么,现在开始出示证据,以此证明被告人是企图叛国的恐怖分子,或是与魔王军有关系的人。请证人上前!」
塞娜发令后,骑士便把证人们带来了。证人基本都是冒险者。
——不如说。
「啊哈哈哈……不知不觉被传唤上庭了……」
克丽丝一看到我就有些困惑似的挠挠脸上的刀疤。
以盗贼克丽丝为首被作为证人传唤来的人,尽是我认识的家伙。
这可是很糟糕的情况。
「于是克丽丝小姐,你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剥光了内衣这件事是属实的吧?」
「那个,虽,虽然是事实!但是那是事故啊!?」
「只要确认是事实就够了。谢谢」
「咦!?不,请等等!我老早就不介意……!」
塞娜迅速结束了询问,把克丽丝赶出了法庭。
其他各位证人个个都是麻烦的家伙……
以前被我夺走魔剑拿去卖掉的,和我一样从日本来的剑圣御剑带着两个跟班来了。
「御剑先生。据说你被被告人夺走魔剑拿去卖掉了。然后那边的二人在打算讨回魔剑的时候,被威胁了要在公众面前剥光内衣对吧?」
「呃,是没错……不过那本来就是我挑起的……」
「没错没错,就是被威胁了!他还说过『我是真正的男女平等主义者,所以就算对手是女生也会给她来一记飞踢』什么的!」
「就是啊!还说过『对手是女人的话,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用我的来一发吧}之类的话!」
以前我稍微威胁过一下的两个跟班像是逮到了好机会似的,打断御剑的话这样说道。
不知那两个跟班是不是对我怀恨已久,和这我对上目光的时候还朝我吐舌头。
呜呜……包括法官在内在场的人的视线好扎人……
御剑退庭后,不知为何达斯特被作为证人叫了过来。
我倒是不记得有对这家伙做过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来着。
交换队伍的事的确是达斯特提出的。
正在达斯特『哟『地向我打招呼的时候,
「这个男人是接下来要接受审判的被告。法官您想必也很清楚,他是经常引发问题的,法庭常客小混混」
「喂,在我等待受审的时候突然把我叫过来还不算,态度还这么抽!你那对大胸是欠揉了么喂!」
听到塞娜的话,沸点低下的达斯特立刻发起火来。
法官听到达斯特的粗俗发言皱起眉头。塞娜指向我说。
「达斯特先生。我听说你和在那里的佐藤和真关系不错。这没错吧?」
「当然没错呀。我们可是伙伴。是挚友。都是常一起喝酒的关系了」
塞娜听他说完,转向我问,
「佐藤和真先生,你和这个生性顽劣的小混混是挚友吧?」
虽然达斯特大喊了出来,但法官和塞娜看着的铃并没有响。
「原,原来如此。这可真是失礼了。本来还想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理论来证明你的交友圈很不良的……」
「没关系,反正认识他也是事实」
「和真!我们的关系就那么肤浅么!」
叫唤着的小混混被骑士拖着离开了法庭,塞娜面向法官说。
「虽然最后一个人不足以作证,但我认为刚才所见的证人们已经足以证明被告的人性。并且,被告人对被害者抱有恨意。通过这些,可以怀疑被告人装作是事故,并非用随机转移而用通常的转移把日冕之石传送到了被害者家里——」
塞娜刁难道。
「那种事根本算不了证据!虽然我承认和真的性格扭曲,但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被说到这种份上!请拿出更加有效的根据!而且说到底这很奇怪啊!牵强的感觉不是一点半点,你难道就没一点违和感么!?」
「辩护人请注意自己的言行,得到许可后在发言!」
「根据?好吧。那么我就给出更加确凿的证据吧!给出更多揭示那个男人是企图让城市崩坏的恐怖分子或是魔王手下的事实的根据!」
塞娜对激怒的惠惠读起了一份文件。
「第一点!冒险者佐藤和真率领的一行人在与魔王军的干部贝尔迪亚战斗的时候!虽然从结果上说打倒了魔王的干部,但向城市里召唤了大量的水,让城市遭遇了巨大的水灾——」
阿库娅全身剧烈颤抖了起来。
「第二点!在公墓张开巨大的结界,让墓场的恶灵没有了居所,在城市里引发了恶灵**——」
我拉住转向背后捂住耳朵的阿库娅的双手,想让她把手从耳朵上拿开好好听陈述——
「连日在城市附近释放爆裂魔法,导致城市附近的地形和生态系统改变,不仅如此,这几天还深夜在城门口释放魔法,半夜吵醒居民——」
惠惠也跟着捂住耳朵转向了一旁。
这些辩护人太坑了!
「喂等等,太奇怪了吧!怎么想都太奇怪了啊!刚才举出的不都尽是和我无关的事么!虽然确实是我们队伍里的人做的!但你倒是给出和我有关的根据啊!」
塞娜像是在回应我的大喊似的——
「并且,有目击情报指出被告人能够使用只有不死族才能用的技能。如果你不是魔王军的关系者的话,请说明你为何能够使用——掩耳盗铃是没用的!」
指着和阿库娅还有惠惠一起堵住耳朵的我。
沉默权!我要行使沉默权!
「然后,最大的证据……在局内进行审问的时候,问过你是否与魔王军的人有过交流。当时,你说『没有』,但魔道具感知到了谎言。这不就是证据么!?」
糟糕糟糕糟糕——!
我终于被逼到走投无路,无法辩解,就在这时。
「——不是这样的!」
阿库娅令人意外地发出了自信满满的声音。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在这种时候留有底牌……!
「阿库娅,快说出来!快给出能证明我无辜的决定性的证据!」
「啊?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有啦,我只是想说说这句台词而已」
「请让那位辩护人退庭!」
「对不起,我家的辩护人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啊!」
我一边用鹰爪功捏住阿库娅的脑袋,一边道歉。
可恶,这个无聊的蠢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像是无法忍受我们的吵闹了似的。
「已经够了吧!那家伙毫无疑问是魔王军的关系者!是魔王的手下!他可是把爆炸物送到了老夫的宅子里哦!杀了他!判他死刑!」
到现在为止一直保持沉默的被害者,领主阿尔达普突然站起身来,指着无言以对的我怒吼道。
大叔干得好,这是机会!
「不,我才不是什么魔王军的关系者!也不是恐怖分子!虽然我对让我背上债务这件事怀恨在心,但就算这样,我也不可能故意把日冕之石传送过去!听到了,你们好好看那个魔道具!我要说了!我才不是魔王军的手下!」
铃对我的发言没有反应,领主见状语塞。
塞娜也皱起眉头咬紧了嘴唇。
如果要把用魔道具调查的结果作为证据的话,那刚才魔道具对我的话没有反应这一点也能作为证据。
身为被害者的领主的一句话反而帮到了我。
法官缓缓摇了摇头。
「魔道具对谎言的判别就是这样暧昧的东西。这样一来,以魔道具的反应作为理由的检察官的主张也无法被认同为证据。根据实在是不足。因此。被告佐藤和真。你的嫌疑证据不足——」
正在他准备下达判决时。
「我再说一次。那家伙是魔王军的关系者,魔王的手下。快判那个男人死刑」
领主依旧站着,一味坚持要判我死刑。
对此,塞纳说。
「不,这次的事件中既没有出现伤者也没有出现死者,再怎么说也不是大到判处死刑的罪……」
她这么对领主说时,领主紧紧盯住了她。
「…………不,说的也是。的确我也认为死刑比较妥当……吧?」
——咦。
「喂喂,稍微等下!这太可疑了,太可疑了好么!」
「是啊,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啊!检察官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我和惠惠趁机纠缠,不知为何态度骤变的塞娜有些困扰。
这时。阿库娅突然用力指向了法官,塞娜,领主的方向。
「刚才我好像感受到了邪恶的力量!看来这之中有人在使用邪恶的力量歪曲事实!」
法庭内由于阿库娅突如其来的话而变得一片寂静。
但是,由于到刚才为止的愚蠢发言,大家看着阿库娅的大家的视线中都带着些怀疑。
大家都看着魔道具,但看到铃没有响,当场的气氛立刻一变。
毕竟是身为圣职者大司祭的阿库娅的话。
不知是不是判断这有可信度,法官的立刻变了脸色。
「邪恶的力量……你是说在这神圣的法庭里有行为不端的人?」
「是啊。我的眼睛的精度比那个魔道具要高很多!我可是在这个世界拥有一千万信徒的水之女神!女神阿库娅!」
——叮铃铃。
阿库娅这有宣言后,鸦雀无声的法庭内响起了清脆的铃声。
「为什么啊!给我等下啊,我没说谎!」
「被告人,请慎重选取辩护人」
「对不起,我真的在反省了」
惠惠安慰着因得不到信任而大喊着的阿库娅,这时,领主不知为何紧咬着嘴唇,脸色铁青地紧盯着阿库娅。
「好吧,我是稍微有点夸大了。魔道具判断我的话是谎言是因为信者的人数!一千万信者是我说多了,说九百八十万左右比较好吧」
本想吐槽身后嘟嘟哝哝的阿库娅说『你的信众连一千人都没有吧』,但现在没有那个闲心。判决现在都要出来了。
法官干咳一声后说。
「……被告人。佐藤和真。鉴于你连续犯下的非人道行为,以及严重扰乱城市治安等反社会行为……」
他说出了和刚才说到一半的判决截然不同的话。
「判断检察官的控诉妥当。被告人有罪,因此——」
咦。
「——判决是,死刑」
「这太奇怪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等等,给我等下!什么啊,这随便的判决!给我拿出更加确定性的证据来啊!只是这样就判死刑么,脑子有问题吗!」
「被告人!被告人请注意言行!」
「和真说的没错,很奇怪,绝对很奇怪,虽然每次一有点事他就会说领主的坏话,并对其怀恨在心,我也觉得这个人总有一天要犯事,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传送日冕之石过去的胆量!」
你丫的到底是想为我辩护还是妨碍我啊!
在我想办法让阿库娅闭嘴的时候,惠惠取下了眼罩。
「好吧,既然那么想叫和真恐怖分子的话,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怖分子……啊,干什么啊!放开我!」
警备兵们慌忙按住了双眼开始放红光的惠惠。
「呐!果然很奇怪啊!很奇怪!我这清澈的眼里清楚看到了法庭里飘荡着的邪恶气息啊!等着,我现在就净化着空气……啊!我不会用什么奇怪的魔法的,不要妨碍我!」
「法庭内禁止一切魔法的使用!不然的话就会干涉到看透谎言的魔道具!」
「给我把那两个人带下去!」
塞娜站起身来,做出了把惠惠和阿库娅带出去的指示。
「肃静!肃静!……不都让你们肃静了么!」
法官越发愤怒,怒吼着扔出了木槌。
警备兵把惠惠和阿库娅拖出了法庭,这时候。
「——法官。请看这个」
至今为止一直一语不发的达克尼斯从怀里取出了什么。
那是用看起来很高价的材质做出的,雕着纹章似的东西的挂坠。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似乎是法庭内的人很眼熟的东西。
「那,那是……!你,您是……」
惊得站起身来的法官睁大眼睛看着挂坠。
沐浴在众人的目光里的达克尼斯静静地说道。
「很抱歉,这场审判能否缓一下呢。并不是说要取消。只要有时间,我就一定能证明这个男人不是魔王军的手下,证明他是清白的。然后,你的损失也会得到赔偿」
塞娜和法官凝视着达克尼斯展示的纹章愣住了。
在那之中,只有领主虽然有几分胆怯但还是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但是……!但,但是,就算是您的要求……!」
「阿尔达普。这算是欠身为原告的你一个人情吧。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事,无论什么你尽管吩咐。并不是让你撤诉。不过,希望你能等一等」
听达克尼斯这么说,当场站起来的领主咽了口唾沫。
「什么都……!什什,什么都可以……!」
「是,什么都可以」
听到这句话,领主两眼放光地用目光舔过达克尼斯的肢体。
然后他再次坐回椅子上。
「好吧,看在您的面子上,就给那个男人一点时间吧」
——被从法院解放出来的我向跟过来的达克尼斯问道。
「怎么回事啊?话说,你和那个叫阿尔达普的大叔认识么?」
「……算是吧。从我还是孩子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对我表现出了近乎偏执的执着。在妻子过世之后,来求婚过好几次。虽然每次都被我父亲以年龄差距为由拒绝就是了」
这什么啊这么可怕,从小就——
「你,你对那种人说『做什么都可以』真的没问题么!?那个大叔看你的眼神很糟糕啊。难道不会被做很过分的事么?」
「…………过,过分的事……」
「你,你……把我的担心还来……」
我一边对满脸通红大喘粗气的变态感到无言以对,一边带着她去接被扣留的阿库娅和惠惠。
——在达克尼斯的交涉下,我重获自由,但我也有两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第一,证明我不是魔王军的手下。
然后第二个是赔偿领主的大宅被炸毁的损失。
我为了想办法赚钱,带着阿库娅来到了维斯的店。
本来我是说一个人去的,但阿库娅硬要跟来。
「和真在想什么我很清楚的!这次的大**,追根究底就是因为那个不死族干了蠢事吧。也就是要去抢她的店来填补债务,没错吧!」
完全都没懂我意图的阿库娅在门前深息一口气。
「快给我出来你这老不死的!我来超度你了!」
她大吵大嚷着一脚踢开了维斯商店的店门。
「什,什么!?土匪!?黑道!?……咿!阿,阿库娅大人!!」
不知为何她比起强盗和黑道还更加惧怕阿库娅。
稍迟一点进入店内的我首先向被阿库娅的突然袭击吓怕了的维斯报告了审判的结果。
「是么……总之没事真是太好了!真是对不起和真先生,明明这都是随即传送了石头的我引起的……」
「是啊是啊,亏你也知道——噗……!」
「你别在意。那时候如果没有维斯在的话,我们就都没救了。虽然是炸飞了领主的房子,但似乎没有伤亡。接下来只要向塞娜证明我不是魔王军的手下就行了,那样就能洗清我的嫌疑。剩下的问题,就是重建领主的房子的资金了」
我堵住说出蠢话的阿库娅的嘴对维斯说,维斯听完后,放心地舒了口气。
「原来如此。总之就是暂且争取到了时间对吧。不过,钱嘛……虽然我也想帮上忙,但我的店一直在做亏本生意也没什么钱……虽然魔王军时代的朋友里,有位很能赚钱的,但那位总是很随性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要是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就好了……」
维斯一脸困惑地说完后,在柜台里烦恼了起来。
「不,其实我来就是有事要拜托维斯的」
「没错,要拜托你的不是别的,就是让你立刻升天!」
我无视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的阿库娅,对维斯说出了要商量的事。
说实话,本来就满身负债自身难保的我不可能简单凑齐重建领主大宅的资金。
这样一来,就应该实行以前稍微考虑过一下的计划了吧……
在文明等级比地球低很多这个世界,用不起打火机的人还在用打火石生火。
在这种世界贩卖打火机之类的东西的话,一定能大捞一笔。
再加上,我对制作这些小物品的技能也心中有数。
但是,我随便做出来的东西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被容许放到其他店里去卖。
所以就想能不能暂时在维斯的店里的空闲处摆放我制作的商品。
——我逐一向维斯说明了我的想法。
说我要制作某种便利的道具,问她如果可以的话能否放在她店里。
卖出去了的话,当然也会给维斯的店一些利润。
然后能否放在这可以看过后再决定。
「我很清楚冒险者没法轻松地赚钱。这样一来就只有做买卖赚钱了……我能拜托的人也就只有维斯一个了」
「和真想说的就是,从现在开始这店由我们经营,快点把店的产权证交出来!!」
用短剑的剑柄揍了一直嚷嚷着的阿库娅的后脑勺让她闭嘴后,我低头向维斯请求道。
维斯虽然对抱着头倒在店里地上的阿库娅感到有些恐惧,但还是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这当然没问题。倒不如说是满足了我增加商品的心愿。我的店能卖的东西本来也就没那么多……而且,如果是要赔偿领主的宅子的话,我也无法袖手旁观……虽然不知道要卖什么,但我很期待哦,和真先生」
面对莞尔一笑,欣然答应下来的维斯,我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要是没有在店里地板上滚来滚去的那家伙的话,气氛就能更融洽了。
……这时,维斯的表情稍微蒙上了一点阴云。
那是一副在犹豫该不该对我说某事的表情。
「……?怎么了?有什么在意的事就跟我说呗?我并不是强求,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话……」
听了我的话,维斯慌忙摆手。
「不,不是那样的!那个,能把和真先生做的东西放在我这卖,我很荣幸!我想说的是……阿库娅大人的事……」
「……?这家伙怎么了?啊啊,是今后来放商品时阿库娅会时不时露脸,这让你觉得困扰么?你害怕这家伙的话,我可以让她尽量不要来」
这家伙姑且是个女神。
对于不死族来说,或许是终究无法接受的存在。
「……不,不是那样的……来也没问题,但阿库娅大人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对客人教唆说这里的商品全都是女店主用不可告人的方法制作的,最好不要买……」
「喂,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我低沉的诘问,在地上抱着头的阿库娅抽搐了一下。
「不,没什么!那个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不知为何,那之后我店里的圣水之类的产品就在男性冒险者间非常热销,所以那件事就……」
……这真的该说恭喜大卖么。
话说,巫妖卖圣水什么的真的没问题么。
「主要是,那个……阿库娅大人在我店里的商品上摸来摸去,导致施法用的药物和死灵术用的秘药都被净化了,很多商品都报废……」
「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个疯狗女神!」
这个蠢货似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跑来维斯的店里找麻烦。
我把阿库娅拉起来,抓住他的头向维斯按了下去。
「维斯,抱歉!废掉的商品我会负责赔偿的!喂,喂,不要抵抗,你也给我好好道歉!」
「等等啊和真!不要!为什么女神非要向巫妖低头不可!而且我碰到的水会被净化,是因为我身上溢出的神力,这也没办法吧!就像植物只要受阳光照射就会光合作用一样,我一碰水就会自动净化啊!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就不该乱碰人家的商品。
我代替脖子用力顽固地不肯低头的阿库娅,深深低下了头。
感觉最近总是因为这家伙在对各种人道歉。
「请,请抬起头来!没事的,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今后,可以的话请不要再净化商品了……!毕竟麻烦阿库娅大人让在墓地徘徊的灵升天,还有净化了大宅,已经足够劳烦她的了……!」
维斯这样说着慌忙低下了头。
听到维斯坦率的话,到最近为止都疏于墓地的净化,引起大宅恶灵**的本人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你还是和维斯交换职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