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随波逐流

冰凉的江水刺激了谢天的神经末梢，谢天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一片的模糊，刚要张嘴说话，忽然一大口水涌进了嘴巴和鼻子里，呛得谢天直挺挺地坐起来咳嗽不止。等到气顺之后，谢天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坐在江边的沙滩上，刚才自己之所以眼前一片模糊，是因为自己还浸在水里。看了看自己的皮肤有些微的泛白，显然是泡的久了。

“谢天谢地，总算没死啊！”谢天一边说一边从江水里走出来，看了看天色已经微亮。就着清晨的凉风，谢天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回忆着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很快谢天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己在被浪花打落江里之后明明都沉入了江底，而且当时都已经意识到必死无疑了，可是现在在江水里度过了一天一夜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

再仔细想想，似乎昨天在江水里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后来自己的意识渐渐迷糊，但是却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和自己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共鸣。那种感觉就像听着两个人的心跳，从刚开始的不合拍渐渐地节奏趋于一致，最后整齐到只能听到一个心跳声一样，十分奇妙。不过这些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或许只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不过自己真真切切地活了下来，这倒是真的。

摇了摇有些发胀的脑袋，谢天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湿透了的大裤衩，原本的T恤衫被沈冰扯下来了，鞋子也掉落在江中，行李物品也都留在景州市了。虽然是夏天了，但是早晨六点钟的晨风还是让谢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是即将感冒的前兆。

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到学校里才行啊，不过得知道现在是在哪里。谢天这么想着，开始四处打量，看着周围的景象越来越熟悉，一直到最后才一拍脑袋惊喜地喊道：“这里是临川市的外滩啊，我靠，我居然从景州飘到了临川市，真他么扯淡啊！”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除了湿漉漉的沙砾之外什么也没有，谢天的脸顿时像霜打的茄子，看来自己只能够从外滩走到学校了。这样远的路程，公交车都要一个多小时，还得转车，自己走回去，恐怕最少也要中午了。

临川大学校园外，一家名叫“老地方”的小餐馆里，吊在墙角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这则新闻。餐馆不大，里面坐地满满的都是学生。

坐在拐角一桌的三个人，喝了不少的啤酒，其中一个穿着运动装的胖子红着脸对另外两人说道：“你说谢天这小子也真是的，说好了提前一天返校，咱们哥儿四个好好喝几杯的，现在倒好，居然玩儿失踪。人也见不到，电话也打不通。”

另外一个颇为健壮的短发学生挠了挠头，也符合道：“就是的，胖子说得对。这小子真不靠谱，带上一筐啤酒回宿舍，让他自己自罚一箱。”

最后那个身材瘦小，带着眼镜，看上去年龄最小的学生弱弱地道：“赵宁，郑坚，你们别胡说了，谢天可能是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吧，说不定今天就到了。”

“胖子”赵宁说道：“陈语，你少来了，他家那破地方，一天只有一列车，凌晨一点多才到，今天他怎么来啊？难不成从长川江游回来啊？”

此时，餐馆吊在墙角的电视机正在播报着一则新闻：“昨日下午，景州市长川江上空发生罕见奇景海市蜃楼，专家介绍，海市蜃楼是由于光线折射产生的奇观，而昨日海市蜃楼中的景象冰不属于任何一个古建筑群或旅游景区，究竟海市蜃楼奇景所描绘的景象位于何地，相关人员仍在调查之中。

在这里，值得关注的是，在海市蜃楼发生五分钟之后，景州大桥附近江水突然扬起巨浪，致使数十名行人受伤，还有一人落入江中至今下落不明。经过桥上散落的行李中得到的证件，我们了解到，失踪者名叫谢天，男，十八岁，家住徽州市龙脊县，临海大学大二学生，截止今天上午九点警方依旧没有搜寻到失踪者，警方透露，失踪者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喂喂喂，胖子，陈语，你们快看，那个人是不是谢天？”郑坚脸色有些难看地指着电视机上的一张证件照，拍着两人紧张地问道。

“我靠！不是吧？那小子真的失……踪了……”说道最后，赵宁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都不忍往下说了。此时此刻，饭馆里其他的同学也在议论纷纷，毕竟是自己学校的学生，每个人都想要谈论一番。

陈语看着电视机上的新闻，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然后突然拿起电话找到谢天的号码，正要按拨出键，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隔壁桌子上传来：“哟，这不是谢天那小子吗？怎么着，什么事情想不开要跳江啊？”

说话的是一个女生，浓妆艳抹，穿着暴露，显然不是学校里的学生。女生的话让赵宁三人都皱了皱眉头，不过现在谢天失踪，三人也没兴趣和他们吵架。谁知，就在这时，和他们坐在一桌的一个男生突然用筷子敲着碗碟，高声笑道：“死得好死得好，又省粮食又省草。死得妙死得妙，见了阎王别吓尿！”

说话的那个人穿着背心，皮肤白净，身材倒是不错，就是表情有些高傲，好像所有人都低他一等。这个人是赵宁他们认识，是校武术队队长黄飞龙，这家伙整天自称祖上是黄飞鸿，自己则是黄飞鸿的第N代子孙，仗着自己是武术队的队长在学校里作威作福，欺负其他的同学，反正只要不过分，学校里也是不会追究的，毕竟这个黄飞龙的爸爸是学校的校董之一。

听了黄飞龙的话，赵宁首先按耐不住，立马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黄飞龙道：“TMD黄飞龙，你在放什么屁？”

赵宁说着就向黄飞龙走去，郑坚一把将他拉住，然后一脸阴沉地看着黄飞龙冷冷地道：“黄飞龙，你不要太过分，怎么说大家都是临大的，谢天失踪你就算不关心也不能幸灾乐祸吧？”

黄飞龙看到郑坚说话，耸了耸肩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就算我错了吧，老子没必要跟死人一般见识。”

“妈的，你说什么给老子再说一遍！”赵宁本来就喝了不少的酒，这时候被黄飞龙一激立马就要出手，郑坚和陈语则是死死拉住他。

黄飞龙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不依不挠地道：“怎么？我说错了吗？说是失踪，只不过是没找到尸体，是个人都知道谢天那小子早该死了。”

“你说谁死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饭店的门口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