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成和王德发是堂兄弟,当初,也是王德发把沈明珠推荐给的王宏成。
哪知道才短短几年,王宏成就从风光无限的私营老板,变成了阶下囚。
王德发既觉得愧对王家列祖列宗,也对沈明珠心怀歉意。
毕竟王宏成干的那些事,实在不光采。
王宏成的判决下来后,王德发便跟裴文萍讲了,并托裴文萍向沈明珠赔声不是。
“……王宏成判了八年。”
听到王宏成罪有应得,沈明珠解气之余,也不免感慨。
想当初,她在家属院卖月饼,个个都暗中看她笑话,认为她不可能挣到钱。
是王宏成适时伸出的橄榄枝,不仅让她挣到了钱,也让她在家属院立了足。
如果不是王宏成后面太过贪婪,把事做决,不给她留活路,她还是愿意给对方留两分脸面的。
“妈妈,爸爸,姑姑好久没来我们家了,她是不是生病了?”
冷不丁的,裴子珩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沈明珠看着儿子,哭笑不得,“你姑姑没来是因为年底工作忙,怎么就跟生病扯上关系了,下回不能再说这种话了,不礼貌。”
裴子珩抿着嘴角点了下头。
虽然嘴上把儿子教育了一顿,但沈明珠心里却暗忖着改天有空去看一看裴文萍。
她刚生果果那段时间,裴文萍里里外外的没少操心。
后面出了月子,裴文萍也是一有空就往这边跑,帮了她不少。
倒是最近两个月,裴文萍来得次数少了很多。
她不是只索取不付出的人,就凭裴文萍对她和她们一家人的照顾,她也理应多关心关心对方。
……
吃过晚饭,严父将严素叫去了书房,为她大冬天的一声不吭跑进山里的行为,严厉将她批评了一顿。
“……你看看外面的雪下得多大,要是你晚一天进山,你可能就出不来了!”
严素低着头,不敢分辩。
客厅里,严母不放心的频频书房方向张望,脸上的焦忧掩饰不住。
这些年,女儿一直沉浸在女婿去世的伤痛中走不出来,这两年才稍微好了点,别被丈夫一骂又自闭了。
严屹起身:“妈,你别太担心,我去看看。”
严母神色一松,“好,小屹,你多劝着你爸,你姐没事就已经是万幸,他还骂她干什么?”
最后一句,隐带了几分埋怨。
严屹让下人泡了一杯宁神的茶,亲自端着送去书房。
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严素的声音传出——
“爸,我要建学校。”
严父看着女儿半天没说话,显然没跟上严素的脑回路。
严屹敲门进去,将热茶放到严父面前,转头询问严素道:“姐准备建所什么学校?”
“公益学校,帮助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让他们可以免费上学。”
严屹颔首赞同道:“想法是好的,只是办学校的资金需求不小,而且是需要长远投入,却没有任何的回报,这个问题,姐想好了解决之法吗?虽然家里能给予你一定的支持,但后面的路还得靠你自己走。”
严素点头,语气坚定,“我准备去姐夫的公司上班,我会想办法赚钱。”
闻言,不仅严屹意外,就连低头喝茶的严父都抬起了头,看着女儿,不怒自威的脸上透着淡淡讶异。
这个女儿,自从二女婿死后就成了一个废人。
整天沉溺于悲伤和过去,安排了工作也不去,也不爱出门跟人交际。
这两年虽然好了一些,但还是成天闷在家里,不思进取,索性他也养得起,也打算养一辈子。
如今去了山里一趟回来,倒跟换了个芯子一样。
不仅主动提出去工作,还想要建学校。
这倒是件好事。
看到姐弟俩一前一后,安然无恙的从书房出来,客厅里的严母长松了口气。
而当得知严素年后要去恒兴工作时,并且还想要建学校时,严母高兴得差点没喜极而泣。
和严父一样,严母这些年也没少为女儿操心,害怕女儿一辈子走不出女婿去世的阴影和伤痛。
为了支持严素建学校,严母答应赞助一半的私房钱。
严母虽然不像严静是亿万阔太,但也是身出名门,傍身的嫁妆可不少,再加上严家当家主母的身份,手里头握着严家相当一部分的私产。
这么多年积攒下来,那也是一笔足以让人惊羡的庞大财富。
……
回到二楼,严屹温声喊住严素,“姐,去我书房聊聊吧。”
严素应允。
“小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一进门,严素便直接开了口,“昨天下山后,我遇到了箐箐和明珠。”
严素对沈明珠的称呼,让严屹微微挑眉。
以前,严素对沈明珠都是连名带姓的喊,今晚这一声明珠,明显多了几分亲昵。
严素把昨晚跟沈明珠和钟箐一起喝酒,一起吃宵夜,听沈明珠唱歌的经历,都跟严屹讲了一遍。
“……她告诉我,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不如活好当下,顾好当下的快乐。”
“她还说,任何时候都要先顾好自己,她说我可以做一些既可以纪念牧生,又有意义的事情,当作是我和牧生共同完成的。”
“牧生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他大姐因为不识字,不小心给他爸喂错了药,导致他爸病逝。”
“我想,他泉下有知,应该也会很赞成我建学校的想法,避免同样的悲剧发生在其他家庭。”
“小屹,我以后不会再沉溺悲伤了,我会尽自己的所能,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严屹揉着额头,既欣慰于严素能想开,又无奈于他一个心理专家,居然还不如沈明珠的几句话管用。
他当初之所以选择心理学做为研究方向,也有想要帮自家亲姐走出伤痛的因素在。
诚然,沈明珠能劝动严素,也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幸运在其中。
毕竟已经过去七年了,七年本身就是一段感情中的一个坎。
爱与痛也好,过了七年也差不多该放下了。
“小屹,我有些理解你为什么对明珠另眼相看了,她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她身上有一种温暖和坚韧的力量,就像太阳,靠近她的人都会得到治愈。”
严屹默然。
她的确有这样的魅力,她的开朗、乐观,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的确很容易感染到身边的人。
……
第二天到了厂里,忙完手头的工作后,沈明珠裹上棉袄和围巾,拎上准备的点心盒,准备去看看裴文萍。
刚走出食品厂大门,一辆酒红色的宝马汽车就徐徐停在了食品厂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