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送走了张知县和薛举人,已经天黑,李家在后堂开了一场团圆饭。饭毕净手漱口不提,几双期待的目光齐刷刷è向还在装模作样喝茶的老爷,尤以关姨娘为甚。其实估计大家都明白,老爷今晚多半是关绣绣的了。
李老爷却放下茶杯左顾右看道:“那个,媚姐儿怎的没过来?”
“大约是不晓得老爷今日回来。”金宝儿答道。
李佑自嘲道:“奇哉怪也,居然家里一个去通风报信的细作也没有么?我去隔壁瞧瞧。”
“奴家陪老爷过去?”金宝儿道。
李佑起身道:“不必,有些许小事要说,去去就来。”
梅枝“好心”提醒道:“老爷不要太晚,小心家中各mén落锁。”
李佑行至后院,便听到隔壁传来悠扬笛声,应该是这李媚姐又在吹笛子。他穿过两院之间的小mén,果然看到另一边院子的角落处挂着灯笼,粉红衫子的李媚姐背身坐于石凳上对月nòng曲,旁边并坐的nv子应该是许久不见的李环。
她二人十分入mí,没有发现背后有人。
李佑轻轻走过去,起了戏nòng之心,弯腰伸手,并指如戟,探出去在李媚姐腰下腚沟里轻轻一ā,顺势一挑。
“啊”李媚姐轻叫出声,身子腾然弹了起来。她转头怒视,灯光下现出一张秀美的小脸,却赫然是环儿姑娘的面容。
吹笛子的nv人是李环不是媚姐儿?李佑反把自己惊吓到了,这个已经领先时代一步的nv文青(还是半个小姨子)在他眼里属于第一等的不好招惹对象,自己今晚居然去捅她那里,简直猪油méng了心…
旁边衣裙素淡的nv子也转过身,这才是正牌李媚姐。她正要招呼李佑,却听李老爷抢先大怒质问道:“你二人怎会把衣服穿反?”
李媚姐被问的稀里糊涂,横目看了一眼李佑,再看了一眼羞恼的妹妹,忽然福至心灵有所悟,当下笑道:“啊哟,这世道连衣服都没法穿了。上回你大老爷霸道,嫌奴家出mén穿的太yn,今个又嫌太淡,是不是不穿才好?”
李佑不想在李环面前纠缠,指着房屋道,“今晚有事相商,去屋里头谈。”
“衣冠禽兽”被莫名其妙捅菊uā的李环憋了半天,才想起一句骂人话,骂完径自走了。
李佑放心了,不怕被骂,就怕被缠。
待到进屋,上了茶后李媚姐道:“从前我姐妹二人沦落贱籍,除此外无以谋生。\如今有个糊口生计脱了贱籍,奴家也就罢了,环儿侥幸还算个清白小娘子,将来还要去找个好夫家,李老爷休得lun来。”
“不会不会,对她我一丝兴趣都无,媚姐儿大可放心。”李佑连忙摆手道,又问道:“这次我回来,全家要搬至府城,你作何打算?”
李媚姐歪身坐在李佑大uǐ道:“求老爷赏个前途。”
“正式进mén当个偏房一起走如何?”
“想得美。你们男人的心思,没进mén的都是宝,进了mén的都当草。眼下不进你家mén,李老爷你翻墙头爬uáng头也没见来的少了。若一朝为妾后,任打任骂都没处说个理,还是单独过自在些。”
也就李媚姐会这样说话,李佑狠狠捏了一把她iōng前大馒头道:“若不是有老爷我的名头罩拢,你一介nv流能自在个屁”
李媚姐咯咯笑道:“有个词怎么说滴…守身如yù。奴家又不是不给你守,大老爷还计较个甚么。哪一天大老爷不稀罕奴家了,奴家可就难过死了。”
以前李佑一直觉得他所认识的nv人中,最有才干最有主见的关绣绣是ìng格上最接近上辈子那个时代nvìng的人。
后来时间长了发现,比较关注自身存在价值,具有一定半独立jīng神的李媚姐才是最像二十一世纪nvìng的人。回想起来,当初她和姚兴儿斗气又何尝不是嫌自己被低估了。
关绣绣再有主见,只是擅于经营和持家而已,本质上仍未脱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相夫教子、以夫为天的传统nv人框架。当然,这也ǐng好…
“好罢。”李佑说出来意道:“确实有个事安排到你。我想要开个典当生意做,挂在你名下。”
李媚姐一愣,“你家里头有个出è姨娘,是一把好手,寻奴家作甚?”
“我家不好出面开典当铺,所以要挂你名下,由谁来做另说。”李佑解释道。
“奴家想来想去,好像是没有听说过官老爷家开典当铺,就连读书人都没听说有谁开的,大都是徽州人在做。”
“朝廷不许官吏及亲属开当铺。”
李媚姐摩挲着李佑iōng脯道:“老爷也不怕奴家卷了钱财跑掉么,那奴家就生受了。不知何日开张?叫奴家过一过大东家的瘾头,有点等不及了呢。”
“不知道,现在还没本钱。”
“这算什么,七品大老爷借点银子出来还不简单。”
“也没店面、没库房、没朝奉、没伙计…”
李媚姐顿时泄了气,“原来是画了个空中楼阁儿哄骗奴家。咦,这是甚物?”
说着她从李佑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原来是关姨娘故意掉下的那本《九势这地摊把式有什么好看的,当年有前辈秘传我《dòng玄真经今解》二十四招,据说修炼到高深处可成仙…”
这才是专业人士啊…李佑感慨道,不愧是当初敢以半文盲之身与姚兴儿别苗头的人物,虽然结局是黯然隐退。
出于好奇,李佑翻看起来,大略看到些纵蝶寻芳、mí鸟归林、饿马奔槽、顺势推船、倒浇蜡烛、隔山取火、乌龙入海、鹞鹰起翅之类的字眼图样,解释文字则看不过来。
一时间他眼uā缭lun,长了见识,这内容博大jīng深,都成学术专著了。
“只看有何用…”李媚姐轻轻掏mō李佑下半身道。
“真能修炼?”李佑疑问道。成仙是骗小白的,显然不可能,但若能练的持久也成啊。
李媚姐魅uò道:“何不试试看?练法奴家都记在心里的。”
李佑大感有趣,将书册扔到桌子上,伸手抱起媚姐儿扔到里间uáng上,熟mén熟道的翻身上马。
婢nv月香在外面ì候,困得不停打瞌睡,mímí糊糊也听到些里面声音,主要是媚姐儿在叫唤——
“缩鼻…吸气,收腰按翳ùe长吐气…亲嘴儿…唔…唔…坏了,小哥哥重来。”
“换位…别停着,按奴家讲,浅浅浅吸气深浅浅吸气深深深啊…啊…啊…忘记数了,重来。”
“提丹田…夹下筋,缩尾骨,气入脑后…咂舌尖,渡关津…啊,啊,老爷别,别è…又得重来。”
一直过了半夜,才见数次修炼失败的李老爷从媚姐儿房中踉踉跄跄出来。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古代这些貌似繁杂的修炼九势有些个地方不懂,请教了一下,人家毕竟经验丰富么,没注意夜已迟了。”
说罢又掏出书来还给关绣绣。在灯光下,只见封皮上是《dòng玄真经今解二十四式》字样。似乎李老爷从媚姐儿那离开的时候黑灯瞎火,拿错了书。
关绣绣偏头对绿水道:“你不是说还有一本《素娥新编四十三样》太贵没有买么?明日里去买回来。”又对李佑道:“听说也是道家仙术,妾身想与老爷仔细揣摩一番。”
四十三…李佑对**已经没新鲜感了,听得头大yù吐。
绿水委屈道:“小姐,上回去买那本书,简直臊死了…奴家实在没脸子再去。”她就真奇怪了,这些日子小姐气ìng好大,以前小姐不是这样的。小姐本该是个沉稳的人,虽然没到喜怒不形于è的程度,但也很少动辄使小气。
李佑板起脸,要说几句时,关姨娘忽然捂iōng低头干呕。
绿水连忙急步上前扶住关绣绣,恍然大悟道:“哎呀小姐你这几天月事没来…”
李佑心头一喜,出去使唤下人去把张医士请来。
不到半个时辰,还在睡梦中的张珍张大夫便被李家下人连抬带扛的请到了李宅。
诊过脉象,张珍拱手道:“恭喜恭喜,确实有喜算起来有一个月。”
虽然李佑月初回家时没搭理关绣绣,但三月是有过的,看来是那时候结了种。
管家李四代替主人打赏了张医士并礼送出mén,回转遇到了同为李家“元老”的张三,却听张三笑道:“我观老爷后院,三足鼎立之势成矣。详情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