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亲热发生不愉快之后,云枫每晚都只是规规矩矩地拥着我入睡,再也没有不安分的举动,这让我悄悄松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是不相信他是我相公,而是我依旧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他与他亲热,我心底还是有着一个疙瘩,不是为他喊的那声“若兮”,而是为了那夜夜出现在梦中的深情眼眸,和一句“若兮,做我的妻,永远不要离开我”。
我很清楚,那个男子的声音不是云枫的,那他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会对他魂牵梦绕?为什么一想到那双眼眸,我的心就一阵揪痛,止不住地想流泪?
“醒了?”感觉到我左右翻身一连动了几下,云枫睁开眼睛,轻声问。
“嗯,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我略带歉意地说。
“若兮,你这几夜没有休息好么?”云枫低头看着我一副憔悴的模样,心疼地问。
我摇摇头,轻声说:“没有,我睡得挺好的,你别担心!”
“若兮。”云枫唤了我一声,我抬起头望着他,他眼底闪过一抹不忍,低叹了声,没有说话,只是细心地帮我盖好被子,然后轻轻拥着我,好一会儿才开口:“若兮,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我默然不语,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他我内心的纠结和不安,就算像这样被他拥在怀里,听得到他的心跳,感受得到他的爱意,我还是觉得我和他之间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看得到彼此却怎么也走不近。
“公子。”莫羽的声音在门外低低响起,云枫低头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轻声说:“我先出去,你歇歇再起,现在还早着呢,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他起身穿戴好后走出房门。
躺了一会儿,还是手脚冰凉毫无睡意,我便起了床。
我没有告诉云枫,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是整夜整夜的失眠,每到夜里脑袋就像是被锯齿来回拉扯似的头疼欲裂,然而到了白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一切正常。因为夜里没有休息好,白天就瞌睡得厉害,精神萎靡,浑身无力,然后一整天手脚异常冰冷,感觉胸口好像有一股极寒之气萦绕着。我猜想可能是因为冬天到了,寒气极大,自己不能适应这边的气候所致,怕他担心,便没有告诉他。
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自己穿戴梳洗好,对着镜子幽幽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桌旁坐下准备用早膳,突然头顶上传来一个瓮瓮的声音:“原来你这个小妮子躲在这里!”
我惊讶地抬起头,只见屋顶横梁上侧身躺着一个粗布麻衣的白须老头,难道方才是他在说话?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站起身,戒备地望着他。
老头轻轻从房梁上跃下,稳稳落在我面前,拿起葫芦往嘴里一连送了好几口酒之后,他才满意地点点头:“这酒可真不错,没枉费我来这一趟。”说完,他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旁若无人地端起碗吃了起来。
我不喊也不叫,在他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我感觉他没有恶意,应该是个好人。
吃饱喝足之后,他一抹嘴,满意地朝我一笑,略带调侃地说:“你这个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可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
“我们,认识吗?”我终于问出声。
闻言,老头的笑凝固在脸上,他脸色一变,盯着我,见我不是在开玩笑,他迟疑了一下,开口问:“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
老头严肃地打量我片刻,然后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手腕,我正欲开口,却见他两指搭在我的手腕上,微闭双眼,半晌,他眉头紧皱,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你是不是失忆了?”
我一愣,然后点点头。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浑身无力,手脚异常冰凉?夜里难以入睡,白天异常疲倦,特别嗜睡?”
我又点点头。
“得罪了。”话音刚落,他就直接掀开我的衣袖,只见洁白的手臂上一个指甲大小深紫色菱形印记赫然在目。
我惊讶地问:“这是什么?”
老头盯着这个菱形状印记半晌,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恨意,很快他眼里恢复了清明,自言自语地说:“这下麻烦了!”
“请问前辈,这个印记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老头不回答我的问题,望着我好一会,叹了口气:“丫头啊!唉!”
“前辈,这……”
“你不用担心,我先想办法联系他,有他在,更有把握一些。唉,我老了!帮不了你了!”
老头的话让我一头雾水,没等我开口,只见他嗅了嗅,打量了我的房间一番,然后快步走到案几前,愤愤地说:“他可真是下得了手!哼!单家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前辈,你说什么呢?”我跟在他身后走到案几旁,只见他盯着青烟袅袅的香炉,冷哼一声:“哼,了情丹加上蕙藜香,他还真是狠毒!”
说完,他一脸凝重,思索片刻,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我,认真地说:“丫头,记住,这个药丸一天吃一粒,可以帮你暂时抑制毒性,不让它扩散。还有,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吃了这个药!”
“这,难道,我中了毒?”我惊讶地问。
老头一脸严肃地点点头,然后有些愤愤地说:“那些草包,上次差点就得手了,却又让他跑了,真是的!也不知道季儿是怎么搞的,派了群废物过来。”
“季儿?他是谁?”我心底莫名的一颤,连声问道。
老头看着我,叹了口气,说:“你忘了他倒是好过些,可季儿那孩子就苦了!为了你,他都快要疯了!”
“前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口中的季儿是谁?我怎么会忘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求求你告诉我!”
“丫头,你不要叫我前辈了,听着怪别扭的,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酒鬼。”
“酒鬼?”我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一些片段,但是却快得抓不住,一下就没有了。
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酒鬼无奈地摇摇头,低声说:“丫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想他见过那个人马上就会回来了,你不要着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她,肯定是要来找你的。你记住,按时吃药,一天一粒,不要让他察觉,如果,”他顿了一下,一脸凝重地说:“如果你手臂上的那个印记变成黑色,就要把药加到三粒。还有那个蕙藜香一定要想办法不能再点了。千万小心!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眼前一花,酒鬼人就不见了,隐隐只听见窗户晃动的轻微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