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人中,有个叫王豆的男知青长得细皮嫩肉的,书生相,却有一副雄心壮志。
他一路上都努力和安小芸搭话,但安小芸百般拒绝,这会,他踊跃表达。
“安同志,林同志,你们别害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安小芸脸皮子薄,白着脸摇头,“谢谢,但是不,不需要,曦月,我们走。”
两女孩快速跟在带路的虎子后,有个叫鲁娜的女知青路过王豆,冲他道。
“人家不稀罕你的殷勤,眼光高得很。”
王豆脸色不好看,却不咋客气,“关你什么事。”
他说完就走,鲁娜一哽,低声骂道,“不识好人心。”
这一批知青只有6人,心思却有千万种。
一天后,知青们在知青点安置好一切,大队长就要安排他们上工了。
安小芸生理期到了,可能因为太颠簸,她身体始终不舒服,脸色苍白得厉害。
刘有良看出来,安排她轻省的活——稻田里除草。
由于没有经验,光着手臂进田里的安小芸被稻草割出好几条划痕,她忍疼继续,却听见咋咋呼呼的大婶声音。
“哎哟哎哟,你这丫头憨得批爆,咋就这样下田了,赶紧上来,回去穿长袖长裤。”
安小芸循声看去,瞧见一个中等身材,眼中精光闪烁的五十岁左右妇人。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婶见她不动弹,竟下田冲她走来,三下五除二的拽她上田埂,边走边叨叨。
“女娃子不保护好自己,以后身上疤疤痕痕的咋嫁人啊,哎哟,你咋这么轻,老娘轻松就拉动了,你们城里人都不吃饱饭的吗?哟哟,你是不来事了?”
老实说,安小芸其实是个慢性子,加上生理期反应就更慢,听着大婶的话,她脑袋嗡嗡的。
这会,她艰涩点头,嘴唇微动,还没出声,脑袋就沉得往下坠。
晕过去的前一秒,安小芸看见大婶面色惊慌的往后退,嘴里还大声嚷着。
“妈呀妈呀,丫头你自己晕倒的哈,和老娘没关系,老娘要钱没有,要命更没有……”
安小芸苦中作乐的想:这咋咋呼呼的大婶是个好人,就是有点怕惹麻烦。
陈翠花能不怕惹麻烦吗?
两年前,她二儿子方二铁和三儿子方三铜娶媳妇,掏空家里积蓄,再加上四儿子方勺念书要生活费,她家是一点钱没攒下来啊。
要是被小丫头‘讹’钱,她家不就完犊子了吗?
她还没给大儿子娶媳妇呢!
陈翠花脸色变幻,退老远,她这样,不远处的尹六赶紧取笑。
“陈翠花,你拽人家小姑娘,把她弄晕了还说不是你的责任,你缺大德啊!”
陈翠花扭头就吼,“你他妈的给老娘闭嘴,再逼逼老娘扇你大耳瓜子!”
周围人一阵哄笑,尹六刹那就变脸色。
她恶狠狠道,“陈翠花你还想扇我,没看见新来的知青都要被你弄死了吗!你要负大责任的!”
陈翠花挽袖子,还没动手。
突然,只见她大儿子方刚从边上快步过来,轻轻松松弯腰抱起晕倒的小姑娘,直接往大队的郎中住处方向走。
陈翠花一呆,回神后赶紧追上去。
“刚子你整啥啊,不是我害她晕倒的,她是来事了没力气!不赖我啊!你这样抱着去大队长要扣我们家工分啊,我去找她们知青点的人弄点糖水给她喝就完事了。”
她絮絮叨叨,方刚只说了三个字便让她闭嘴。
“我知道。”
陈翠花愣住。
啊?
知道还抱,那……就是心疼人家小姑娘呗?
刚子开窍了?
陈翠花赶紧追上去,势必要问个明白。
几人身后,尹六气得直拍大腿,后悔啊。
“这个陈翠花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给她娶不着媳妇的大儿子惦记上知青了,妈的,二柱呢,我去找二柱。”..
……
安小芸醒来已经是当天傍晚了,嘴里甜滋滋的,她舔了舔唇。
边上林曦月的声音响起。
“小芸姐,你醒了?还舒服吗?郎中说你是低血糖,身体虚弱,我给你喂糖水了,你好点没?”
在她扶着下,安小芸坐起来,她点头,“好多了。”
顿了顿,她问,“谁送我过来的?”
“是个大婶!”林曦月立马道。
“我一来她就说,她把你送过来耽误上工,扣的工分就不让你赔了,之后就着急的走了,真是的,我又没说让她负责,郎中都说你是低血糖了,赖不到她身上。”
安小芸嘴角勾起笑意,“她家庭好像很困难,下次遇到她,我会谢谢她的。”
“这大队里的人家庭好像都困难……”
姐妹们在小声唠嗑,另一边,方家,陈翠花正逮着沉默寡言的大儿子警告。
“我和尹六打一架,赢了,我要求她不要把你抱安知青的事拿出去说,这事烂在咱几个肚子里,其实我都打听过安知青的家庭情况了,你别动心思,你配不上人家,晓得不?”
方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