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芸第一次给的试卷,是混合题。
从加减乘除的混合运算,到给字注拼音,文言文断句,以及一些从书上抄的理化基础题。
都蛮简单,架不住方刚一个不会。
方学报告此信息后,抱着好好哄的安小芸又抽出一张手写的试卷。
“做这个。”
这次,方刚会一些了。
方学站旁边盯着,看他停笔,眼神惊奇,脱口而出,“就这?”
都是基础题,他全都会啊!
爸爸怎么一半都做不到?
方刚:“……”丧了。
“咳。”安小芸过来收试卷,瞟一眼立刻道。
“刚哥和大炮的水平相差无几,属于同一起跑线了。”
方刚抬头看她,凶横的一张脸上全是委屈巴巴。
安小芸觉得好笑,又怕他打退堂鼓,不考大学。
她轻咳一声。
“学学,你把妹妹抱去给奶奶,我给你爸辅导下。”..
“好。”
方学小心翼翼的抱好好出去后,安小芸坐在方刚旁边,拿过试卷给他讲。
“这个就是除法,你是不是都忘记了?我教你,啊你还记得99乘法表吗?”
她抬头,才发现方刚双眸注视着她。
“小芸,我年龄大,记性不好……”
安小芸斩钉截铁的打断。
“就是因为艰难,所以考上大学才显得格外珍贵,以后大炮,蛋蛋和好好就没有借口不学习了,对不对?”
方刚叹气,“你怎么那么相信我可以考上?”
“因为你是我男人啊!”安小芸毫不犹豫。
“你相信我,你根本不笨!你是最聪明的!不然我怎么会选择嫁给你?你以为我图你年龄大、图你不洗澡、图你脸有疤??”
方刚:“……不是。”
“自信点!”安小芸掐他脸,给他打气,同时脑子里冒出个好主意。
她凑近些,压低声音。
“这样吧,你学会一个新知识,我就亲你一下。”
方刚眼睛微亮,“真的?”
聊这些,他就不累了啊。
安小芸脸蛋微红,“嗯,但是不许懂装不懂,不许骗我!”
男人握住她小手,眼神坚定,“小芸,我永远不会骗你。”
结婚多年,孩子五个,安小芸依然还会为他心如小鹿般乱跳。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所以,你会九九乘法表吗?”
方刚:“……不会。”
“来学~”
安小芸给方刚开小灶,许以重‘吻’。
方大炮毫不知情,他仍然带着弟弟们疯狂玩耍。
这天下午,方大炮放学后去后山坡找农农蛋蛋,重新造好第二堆肥,兄弟三个才拖着顺便捡的柴禾回家。
快到家时,方蛋蛋吸吸鼻子,小黑脸满是馋样。
“好香,肉嘎嘎的味道。”
方农看着前边,疑惑,“二房和三房的小孩怎么都凑我们家门口了。”
三兄弟走上前,只见大花二花三花三姐妹手里各自捧着一个碗,碗里装着肉,旁边方虎和方凤在咽口水。
啊?
三房小孩都吃得起肉了?
方大炮三兄弟都很疑惑。
这时,方虎作为大哥的底气和嚣张让他放言。
“喂,赔钱货们,把肉给我!”
大花木讷,二花敢闹,她抱着碗往后退,一脸警惕。
“不给!你才赔钱货!”
三花抬着下巴,“坏哥哥!我喂狗都不给你!”
方虎生气,“我吃不着谁也别想吃!”
说着话,他高抬腿,去踢最近大花手里的碗。
大花惊呼一声,往后退,结果一屁股‘啪’的坐地上,碗里的肉倒在衣服和地上。
三朵花一脸心疼。
二花蹲下身把衣服上的肉捡回碗里。
“哼!”方虎得意,扭头回家,看见看热闹的方大炮三兄弟。
他抬头,“我吃不着,你们也别想吃。”
谁知,二花竟然走过来,把自己那碗完好的肉巴巴的朝方大炮三兄弟送来。
“大炮,学学,蛋蛋,你们要吃肉吗?”
她一脸期待,方大炮和方虎方凤都惊呆了。
方凤大喊,“二花,你为什么给他们!”
二花抿唇,“我就想给,你管不着。”
方虎气急,又想踢她,方大炮下意识往前一站,“不准踢!”
说起来,方大炮是弟弟,足足比方虎小三岁。
但方大炮能扛小学守门大爷的威风已经传出去,再加上他身形壮,兄弟多,配合强,方虎还真不敢随便动。
他气鼓鼓,“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揍你!”
方大炮压根不怕,他仰着脖子。
“傻逼才等,有本事你现在上,爸……哥哥教你怎么做人。”
方虎被激得几乎跳起来,旁边方凤拽着他。
“走,回家,妈叫我们吃饭了。”
兄妹俩分分钟没了人影,三朵花还瞅着方大炮三人。
二花一脸真诚,“大炮,农农,蛋蛋,给你们。”
蛋蛋咽口水。
他也不想低头的,但,是红烧肉哎。
方农坚定,“不吃。”
方大炮亦是,“不要。”
方蛋蛋舔舌头,“我……”
说时快那时快,方大炮和方农默契十足,前者拉住蛋蛋的手往家走,后者捂住他的嘴。
“你不馋,你不想吃,回家。”
“‘呜呜……”
他想吃啊!
方蛋蛋无助的流下泪水。
原地,二花看着自己面前的碗叹气。
“他们都不要,肯定还是讨厌我们。”
三花无所谓,“不吃就我们自己吃,这是肉哎,不能浪费。”
她喜滋滋回家开吃。
二花和大花在后面。
二花把碗里的肉朝大花碗里倒了些。
“大姐,吃吧。”
二房的方虎方凤回家闹要肉吃,大房的方蛋蛋也窜进厨房对陈翠花说要吃肉。
陈翠花忙着做晚饭,脚不沾地,置之不理。
方蛋蛋跺脚,馋得脸红。
“奶!我是个讲信用的小孩!”
陈翠花暂停锅铲炒菜,瞥过来一眼,“所以?”
方蛋蛋鼓起腮帮子,双眼晶亮。
“我说了我要吃肉,如果吃不到,我就天天说!”
陈翠花:“……你说呗。”反正又影响不到我啥。
“啊啊啊!”方蛋蛋坐地上,想使出绝招:打滚。
结果,陈翠花冷眼看来,他吓得打个寒颤,不敢动了。
只能委委屈屈的爬起来,搁旁边站着。
他如此,陈翠花反倒不忍心。
她一边挥舞锅铲,一边安抚小孙子。
“再等两天啊,马上过中秋,少不了你的肉,还有月饼呢。”
方蛋蛋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