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一边端着汤碗喝汤,一边把眼睛往上翻,看着席勒问道:“什么意思?这和你不换形象有什么关系?”
“我的形象是我给自己设置的锚点,这代表着我所扮演的不同角色,不能轻易改变。”席勒把煎饼翻了个面说道:“虽然看似像是没有,但某些孤独症的症状还是存在于我的身上的,你会发现许多孤独症患者不喜欢改变,因为他们把那些他们已经接受了的东西当做锚点。”
“当锚点存在的时候,他们就会感觉到平静和放松,而如果被作为锚点的事物发生改变,就会使我们感到紧张和不安。”
“就像是傲慢喜欢圆形,所以他非常看重雨伞,而我则更喜欢方形,所以你们总能看到我拿着一个病历本,我们的外貌也是同理。”
“虽说也不是完全不能改变,但那可能会让我们分心,如果在这种情况下给他人进行心理治疗,未免有些不专业。”
席勒讲述的已经十分清晰明了了,总结下来三个字,他有病,于是其他人也就不多深究了。
“那打算怎么办?”路西法叹了口气说:“我倒是可以清除他们在斗界之中的记忆,总不能你出名一次,我修改一次记忆吧?那会乱套的。”
席勒显然也知道这是个几近于无解的命题。
无论是哪一个席勒,风格都是无限接近于幕后黑手的,哪怕是那些更为暴力的人格,也很少会以纯粹的武力解决问题,对于席勒来说,武力永远是优先级最低的选项。
可这就会导致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所制定出来的大计划必定会牵连甚广,与武力派选手比起来,出名的速度一定会更快。
毕竟就算是群殴打架,一次性最多十几个人参与到一场巨大的战争当中,也只有局部的那么几十个人能注意到你。
可席勒制定的计划哪一次不是牵连甚广,更别说是以计划回还曲折而闻名的贪婪了,哪怕是不怎么喜欢搞大动作的傲慢,也经常一个举措牵连好几个势力派系。
还是那句话,超级英雄们都不傻,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多了总会意识到有人在背后谋划,总有发现席勒身影的那一天,也总有人能总结出远离席勒计划的方法。
这个世界有关于谋略的真理总是逃不过一条,那就是傻子克高手,其原理大致可以理解为,在不刮风的雨天里站在原地不动,被雨滴击中的概率最小,任你如何预判,只要我不走位,就是会不容易中招。
宇宙中的时间是流动的,宇宙中的人也都是在不断成长的,他们都会逐渐地吃一堑长一智,席勒的鼎鼎大名传遍所有宇宙只是时间问题。
席勒既然早就想过这一点,那么早就应该有应对方法,于是餐桌上的几人都有些好奇的看向席勒,很想知道他在所有肥羊都有所警惕的情况下,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行骗。
而席勒也给出了答案――他不骗了,改明抢了。
“从明天起,开放斗界的充值系统以五局游戏为限额,所有参加过五局游戏的人,要么选择购买点卡留下,要么赶紧滚蛋,不充钱的立刻踢出去!”
席勒大手一挥,颇为无情的说:“不给我提供情绪价值,还想免费享受多元宇宙交流平台?我可不是做慈善的!”
“换句话说,我都已经损失了情感了,难道还让我损失财富吗?搭建服务器不要钱吗?设计游戏不要时间吗?运营不要成本吗?你不玩有的是人玩,爱玩玩不玩滚!”
斯塔克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说:“你之前不是还骂宇宙管理员是奸商吗?”
“质疑奸商,理解奸商,成为奸商,超越奸商!”席勒颇为理直气壮的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当传统奸商?宇宙是你的,但最终还是创世神的,上班的时候不过是在给别人打工,下班娱乐才是为自己而活,花点钱怎么了?”
“等等。”路西法反应过来了,他看着席勒说:“你该不会早就计划好了吧,先免费让他们玩一段时间,等到他们互相都熟悉了,发现了对方身上有自己要的东西,和他们交流可以给自己或自己的宇宙带来益处,再突然收费,让他们骑虎难下,不得不玩?”
席勒阴恻恻地看着他说:“只有他们吗?”
路西法和欧文一起一愣。
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也掉坑里了。
当时超越者说想看乐子,席勒就劝他说,你把宇宙当台球玩有什么乐子可看,不是碰一下就没了吗,还不可持续,你不如搞一个平台,组织各类比赛,让各个宇宙的选手都来参加,你不就能坐山观虎斗了吗?
事实证明,只要是智慧生物都对于逗趣的事有不小的兴趣,超越者一想也是,宇宙大碰撞顶多能看一瞬间的烟花,组织一场比赛能看许久的乐子,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会选的。
可这个时候席勒又提出,你在这个宇宙当中基本也相当于全知全能了,所以光挑这里的超级英雄参加比赛也没什么意思,毕竟你透过时间线都能看到,不如去别的大世界拉来一些陌生的英雄,这样更有新鲜感。
超越者觉得当然可以,但他对于大世界外边的情况确实没什么了解,席勒立刻就提出可以去帮他联络。
而席勒在DC那边联络的当然是究极乐子人路西法。
路西法回了天堂才想起来他当初为什么要出来,天堂实在是太太太太太无聊了。
对于人类来说,能够永生不愁吃不愁穿,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生活的地方,自然可以称得上是天堂,可这些东西天使们天生就有,天堂对他们来说就是个公司。
天使们基本没有自己的生活,每天的日常就是处理各类宇宙日常,接听祈祷,联络上帝,大天使也就是负责守卫圣城和守卫伊甸园,但其实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守卫的。
路西法待在天堂基本就相当于二十四小时住在公司,而他从小就是在公司长大的,跑去人间也就是为了玩而已,听信了席勒的鬼话,回去炫耀了一番之后,立刻就又陷入了社畜的疲惫和无聊之中。
一听说席勒又找了个大乐子,路西法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同意了,反正上帝现在也没空管他,借点超级英雄的灵魂来用用也没什么。
双方在席勒的撮合之下一拍即合,联合起来在两个大世界之间找了一块地方,搭建了一个碎片宇宙。
因为只是用来逗蛐蛐的,所以也不用多么稳定和复杂,大概能用就行,还是那句话,别以为神和天使就不是草台班子了,大家其实都差不多,主打一个凑合。
基本的结构搭建完之后就是选人,这些部分基本都是路西法和欧文商量着来的,说是商量,大概也就是随机选,而且五六百个人听起来多,放在茫茫的宇宙海之中也算不了多少,完全达不到被两个宇宙管理员注意到的地步。
其实他们之前是打算多弄点人进来的,不过席勒阻止了他们,现在他们算是明白过来了,席勒这么做不光是让参赛者尝尝甜头,然后图穷匕见,对他们来说也是。
这几天确实给路西法和超越者乐得够呛,主要是有人性的智慧生命主打一个千奇百怪,而无穷的组合又有无穷的变化,每天看各种各样的组合勾心斗角,打来打去是真的很乐。
排除路西法是无聊得很了,欧文也算是食髓之味,第一次意识到了斗蛐蛐的乐趣,你现在让他停下,他肯定是不干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席勒其实已经不能提供多大的作用了,但欧文和路西法都非常清楚,你不按照席勒的来玩,席勒就让你永远没得玩。
所以他们倒是没反对席勒这个要收费的想法,只是路西法问道:“你确定会有人愿意花钱来玩吗?我感觉他们都急着回去。”
欧文也点了点头,表示跟路西法的感觉差不多,他可是听过营地里的不少人在研究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以及要怎么突破这里的空间静止回到自己的宇宙中去。
“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不会有人愿意,但现在可就不一定了。”席勒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然后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们把游戏设计的简单一点。”
桌上的众人皆是一愣,马特挑了挑眉说:“这可不符合你的风格,医生,难道不是越复杂越困难越好吗?”
“是的,单从参赛者的表现来讲,游戏越是困难,他们就能呈现出越多不同的状态,但游戏简单也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会极大地增强参赛者之间的交流。”
众人基本明白了席勒说的意思,光是设想也不难想出那种场景。
如果游戏非常困难,参赛者将会面临着极大的心理压力,虽然淘汰并不会真死,但是恐怖的死亡场景依旧会刺激到参赛者们,让他们在恐惧之下更加专注于游戏内容本身。
但是如果游戏难度较为适中,游戏类型也不光是那种恐怖的杀人游戏或是必须得淘汰多少人的零和博弈,而是可以自己选择,各自挑选适合自己风格的副本,那么参赛者的压力就会小很多,心态也会更容易放平。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和其他参赛者的交流上,毕竟都是来自不同宇宙的人,肯定会有好奇心,你问问我宇宙里的情况,我问问你生活上的烦心事。
这种沟通和交流会让各个宇宙的参赛者意识到其他人的世界和自己有多少的不同,而更多时候他们会意识到,他们有许多可以互相借鉴的地方。
有的是科学技术,有的是发展路线,有的是组织结构,哪怕是不太关注自身文明发展的人,也会想知道另一个宇宙所产生的另一种可能会是什么样的。
哪怕是小丑这样的疯子,对于其他宇宙其他种类的蝙蝠侠也很感兴趣,就更别提其他以利或者以义为先的人了。
五局游戏是一个刚好的数量,毕竟现在席勒队里的人也才参加了三四局,也就是说,还有一局的时间,点卡就到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