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闹哄哄的,大的十几岁的,小的才入学的学生,纷纷从教室中跑出来,来到院落中的老杨树前。
老先生遭到强势围观了,学生们里三圈,外三圈,将老杨树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你们这是作甚!还不快回去读书!”老先生撇头,瞧见一张张扬起的小脸,那种看“老母猪也会上树”的表情,顿时气急败坏,脸上浮现一层猪肝色。
“还不快点,要不然老夫罚你们一人抄一百遍《三字经》!”老先生恼羞成怒地吼道,他在老杨树上刚爬了半截,上不上,下不下,尴尬到极点。
“老先生发威了!”学生们怪叫一声,一哄而散,各自窜回教室,趴在轩窗上继续围观。
“到底是谁啊,那么有才。”有学生问道,明亮的眼睛在发光,闪烁着小星星。
“能让老夫子爬树,绝对有才。”
“可不是,听孙胜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年前几乎隔几个月就有。”
一群熊孩子围在桌子前,讨论的热火朝天。
“看见没有,插在老杨树上的箭矢,入木三分,射箭的人力气不一般。”
“我以前偷偷拿刀子砍过老杨树,木质可坚硬了,砍得我双手发麻,结果只砍掉了一层表面的树皮而已。”
一个身材高大的孩子大声说道,双手还笔划着。
“好啊,葛力,你竟然拿刀子砍老杨树,我要告诉老夫子,看他不罚你抄写《三字经》、《千字文》!”小报告叫道。
“别别别,我情愿被老先生打,挨几下,十几下的戒尺,也不想抄写《三字经》和《千字文》。”葛力急忙道,他眼睛一转,嘿嘿一笑,“顶多晚上的时候,我把收藏的宝贝给你欣赏欣赏。”
“你们男生又在说什么龌龊的东西呢!”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清秀女孩轻叱道,一手叉腰,一手点着男生们,趾高气昂的。
“说什么,反正你个黄毛丫头也不懂。”葛力撇撇嘴,目光掠过马尾辫女孩的身板,略微不屑的说道。
“你!”女孩眼睛一瞪,有些气急败坏。
“哼,你们知道外面的箭是怎么一回事吗!”女孩眼珠一转,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
“你知道?”大部分的学生立即吸引过来了。
“那可是一个大秘密。”女孩下巴一抬,见众人闪烁着好奇的目光,于是徐徐道来,“外面的箭,来自一个白马王子......”
凤山学堂的高级班,多是上了五六年的学生。
“秀儿,他又来了。”一个女孩凑了过去。
此时下课了,李秀儿还在认真读书。
“谁?”李秀儿一愣,心思在书本里,还没有回过神。
“他啊,箭,老杨树上又插上了箭,老先生正爬树拔箭呢,都在新年级引起大轰动了。”她双手夸张的一划,鼻头微微一皱,又哼哼道,“一年了,那个负心汉终于想起你了。”
“不许你这样说布衣!”李秀儿不高兴地说道。
“你这没良心的,有了男人就不要朋友了!”女孩秀眉一蹙,嘴巴撅了起来。
“好了,这次是我不对,下次补偿你。诶,不说了,不能让布衣久等了!”李秀儿哄了一下闺蜜,连忙站起身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课本。
“秀儿,你,你不会现在就要出去吧?”闺蜜看见急匆匆的李秀儿,张了张嘴。
“当然了,都等了一年了,不想再等了。”李秀儿道,嘴角浮现一丝幸福的笑容。
“可是下节课怎么办?”闺蜜有些发愣。
“不管了,回来我会向老夫子解释的。”李秀儿此时此刻不再是一个乖学生,逃课可不在乎,她收拾起书本,兴冲冲地跑了出走。
“啊,你!哎,没救了,没救了!”闺蜜望着李秀儿的背影,连连摇头。
角落中,一个白衣少年,面如玉盘,看见院落中冲出去的李秀儿,脸色有些阴沉。
“公子,李秀儿又去见那个情郎了。”一个小书童在白衣少年耳边轻语。
“情郎?”白衣少年扫了小书童一眼,顿时让小书童心头颤抖。
“是,是负心汉?!”小书童哆嗦着说道。
“恩?”白衣少年面容英俊,但目光太过阴鸷。
“公、公子,我错了!”小书童差点跪了下来,吓得屁股尿流。
“那个少年,真是不知好歹,我已经派人警告了不止一遍,可他还这般不知好歹,看来我不能顾忌他是秀儿的同乡了!”白衣少年样貌阳光,但话语阴森森的。
“是......”小书童心中胆寒,他知道公子的手段,绝对比同龄人要毒辣。
张公子的同龄人还在玩泥巴,过家家的时候,他已经用各种手段,除去了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弟,成为了家族中唯一的继承人!
如今张公子喜欢上李秀儿,如同毒蛇盯上了猎物,是誓不罢休!
而这时,王布衣正在临河中洗澡,他将箭射在老杨树的树干上之后,便来到了这个老地方。
临河旁,杨柳依依,景色宜人,秋天的气息在这里并不浓郁,也许还没有从凤山步入此地。
秋高气爽,天空清透,偶尔有几片白云飘过,好似一片望不到边的青花白云瓷。
河静如镜,倒映出青花瓷般的天空,水天一色,景色美丽的仿佛要透进人的心里一样。
王布衣潜入河水之中,屏住呼吸,一口气下沉了十几米深。
在水中,他双目生光,即便是漆黑一片,也能见到周遭环境,亮如白昼。
江河湖海,是修炼《鱼龙化劲法》最好的地方。
王布衣时刻不忘修炼,运起《鱼龙化劲法》,整个人如同变成了一条大鱼,四肢是鱼鳍,在河中流动,感受水流地动向,体悟鱼的快乐。
曾有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但王布衣这时化作了一条大鱼,能够体会到鱼的快乐。
“能够在没有污染的江河湖海中畅游,就是鱼之乐!”
王布衣有所体悟,体内的四骸作为大江大河,江河中的鱼,好比劲力,不断产生,源源不断,在身体中游走,洗练最角落里的皮筋骨肉。
半个时辰之后,王布衣才浮出水面换气,他憋气的时间,早已超出寻常人的极限。
“《鱼龙化劲法》果然博大精深,难怪爹如此推崇,甚至自己都想要自斩重修了。”王布衣浮在水面上,喃喃低语,他再次体会到《鱼龙化劲法》的神奇和优越之处,绝非《蛮牛劲》可比。
“不知道《虎神炼骨功》如何,我想绝对不比《鱼龙化劲法》差,甚至要更加高深。”王布衣想到。
这两部功法皆是以“龙虎”命名,不是什么牛羊之流,光听名字就觉得不凡。
“布衣!”
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稚气稍微褪去,变得更加尖锐和清脆起来。
王布衣神色一动,来人他极为熟悉。
“秀儿!”
王布衣惊喜地叫道。
一回头,果然瞧见一席素朴的学生装,还没来得急换衣服的李秀儿,俏生生地站在柳树下,望过来,盈盈一笑。
“我这就上来!”
王布衣潜入水中,再冒出头,已经来到河岸旁,站立起来。
两人对视良久......
“布衣。”
“怎么了?”
“一年不见,你又变丑了。”
“是啊。”王布衣憨笑起来,他身材修长而强健,乌黑如瀑的,轻微卷起的长发,披散在刀削般结实的肩膀上,面如玉盘,目如幽泉,丰神如玉。
比起几年前,王布衣更加英俊,俨然一副美男子模样,个头更高,已经超过了李秀儿。
“把,把衣服穿上吧。”李秀儿的俏脸终于红了,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