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龙被寸拳轰中,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倒飞了出去。
旋即,王腾龙的脸色一变,脚心一阵剧痛,好似一根根尖锐的铁锥钉在上面。
“鱼劲!”
他失声叫道,王布衣的寸劲结合《鱼龙化劲法》施展出来,一拳砸至,就如同三重浪叠加,拍打过来,一浪高过一浪,力量不断重叠。
隐藏在力道巨浪中的“鱼劲”隐藏其中,一旦冲破“堤防”,就像食人鲨一样疯狂地钻动。
王腾龙现在是体会到了“鱼劲”的恐怖,如果说《蛮牛劲》的劲力好比牛角,那“鱼劲”宛若一群食人鱼!
“噗!”
王腾龙在半空中吐了一口血,嫣红的血雾绽放开来,点缀的妖冶。
“砰”的一声,魁梧的王腾龙倒在地上。
“爹!”
王布衣见王腾龙吐血,小脸一吓,大叫一声,急忙跑了出来。
“我没事!”王腾龙拍拍手,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没事的模样,“你爹是谁!你小子要打倒我,再修炼几年,进了熬骨期在说吧!”
王腾龙大笑的拍打王腾龙的肩膀,力道沉浑,让王布衣肩膀头一矮,腿脚差点软下去。
“没事就好,我说怎么可能打败爹呢,嘿嘿。”王布衣挠挠头,憨笑起来,傻乎乎的,好似七岁之前的傻布衣。
“你爹只用了五成的力道,哈哈哈。”王腾龙笑道,很欣喜,“布衣,你进步很大,不错,不错。”
“还好,布衣相信了,不然面子就丢大了。没有想到,四年时间,他就已经超越了我。”
心里想着,王腾龙暗自汗颜,他使出全力还被打败了,有些不甘,难以言状的自尊心在作祟。
“爹果然单纯,没有发现我是装傻。既然爹好面子,生怕知道使了全力还被打败了,我正好给爹一个台阶下。不过爹要是知道,我并没有使出全力,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王布衣脸上憨笑着,心思转动。
父子二人大笑,并肩走进屋中。
“你们干什么呢?”
李青梅赶了出来,见一片狼藉的大厅,顿时大发雷霆。
魁梧的王腾龙,打败爹的王布衣,一大一小两个李家村好汉,他们再强大,在李青梅的威严下也折服了。
“这张桌子不要了,正好和凳子一起换了。”
王布衣走到饭桌前,本该平滑的桌面凹凸不平,大大小小,充满了手掌印。
其中一道是王腾龙的手掌印,足有手掌厚,掌纹和木纹交织在一起,清晰可见,极为惊人。
这是尾七山的铁梨木所制,木质以坚硬如铁出名,却被王腾龙拍出了手掌印!
另外的手掌印,来自王布衣,由小到大,由浅及深,见证了王布衣的成长。
李青梅不只训过王布衣一次,可是王布衣照旧,以王腾龙留下的掌印为目标。
每半年,王腾龙在铁梨木桌上拍那么一下,看看掌印的深浅、力道,和王腾龙留下的掌印比较一番。
就在一年前,王布衣最后一次回家,他留下了一道掌印,在深浅和力道上,已经追赶上了王腾龙。
这一次,已是一年后,不知道又会如何。
王布衣站在桌前,没有深呼吸,也没有运力,看似寻常的举起手,往桌面上一拍。
“噗”的一声闷响,坚硬如铁的铁梨木在王布衣的手掌下,就像泡沫一般,轻而易举地陷了下去。
走过来的王腾龙见到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
“这小子,力道几乎控制的炉火纯青了,明明看似随意的拍了下去,也没有发出巨大的响声,可是桌子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手掌印,比一年前高超多了。
有《鱼龙化劲法》的功劳,但更重要的是布衣的天赋,他是一块练武的料!就是不知道他修仙的资质如何?”
王腾龙越发心惊,王布衣不只并不愚笨,而且是一个很有资质的人,绝对不比王家的天才差。
“呼,这一掌,是我的全力。”王布衣轻轻抬起手掌。
王布衣的动作幅度不大,与其说“拍”,倒不如说是“按”,可就是这样的轻轻一按,他却仿佛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道。
在王布衣的手掌离开桌面三寸的时候,桌子突然生出异变!
整张桌子剧烈的颤动,每一寸都好像遭到小锤子,毁灭性的锤击。
“鱼劲!”
王腾龙大吃一惊,他知道,因为桌子发生的异状,和方才“鱼劲”在王腾龙体内乱窜的反应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王布衣打王腾龙那一寸拳,没有用上全力。
不然,王腾龙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轰”的一声,桌子内的鱼劲没有暴动多久,木桌所有的内部结构,包括木头纤维,全部被一寸寸的破坏了,变成了一堆木屑!
李青梅看到这一幕,彻底一呆。
旋即,李青梅大怒,大厅里唯一的一张吃饭桌子,被王布衣一掌毁掉了。
“你,你,你们父子两人中午没饭吃,好好反省,把桌子凳子全部做出来!”李青梅嗔怒,她抱着青衣回厨房,在灶台上吃起饭来。
临走前,小青衣趴在李青梅的香肩上,吐出粉嫩的小舌头,对着她爹和她哥哥做鬼脸。
王布衣和王腾龙一愣,相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里,王布衣当了一回业余的木匠,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做桌凳。
第三天,丹阳如火,天空干净如洗,蔚蓝如釉,像上佳的青瓷。
王布衣打了一个哈欠,哈声如雷,他伸了一个懒腰,浑身两百多根骨头,竟然齐齐的,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终于做完了。算算时间,应该是去铁山叔那里了。”王布衣两腿夹坐着新木长凳,寻思着,“一年前将千年寒冰铁送了过去,再加上四年前猎杀的碧寒黑环巨蟒,得到了蛇牙和蟒筋,也该做好了。”
王布衣动若脱兔,腾空而起,双腿夹着新木长凳一转,再忽然一松。
只听见“呼呼”的声音,长凳在空中转了几圈,稳稳的落在大厅中。
王布衣见大厅中的一套新木的,实木家具,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走出院落,到李家村的西南边去了。
李铁山开得铁匠铺就在那里。
路过李丰源家时,王布衣探望了正在做药老村长,瞧见他依然硬朗,便放心的离去,沿着临河走。
河水清澈,从凤山中转过七个弯儿,拐过八个道儿,奔腾而来。
出了山后,水势缓了下来。
村里的姑娘,妇人,常在临河洗衣服,打水等等。
王布衣还知道,包括李霸的娘亲在内的不少村姑,都喜欢清早时分,到临河里洗澡。
那时候,村里的汉子大部分在睡觉,要么已经上山打猎去了,就算是李堂子,也还在和周公的女儿约会,没有人会偷窥。
至于王布衣,他再一次被无视了。
也许村姑们想,就算被王布衣看光了也无所谓吧。
“李锐叔!”
王布衣见到一个独臂的男人,他正在陪着一个风韵犹存的村妇,有说有笑,脸上充满了笑容。
“布衣。”李锐转过头来,他的鬓角出现了几缕白发,眼前这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断掉手臂后,显得格外苍老了。
仿佛一年间,带走了他十年的光华。
王布衣瞥眼李锐的一只空荡荡的袖子,默然了。一个依靠打猎为生的猎户,若是断了一只手,还怎么存活!
在一年半前,这个老练的猎户,被老虎咬掉了一只手臂。
听说是一头白色的老虎所为,那是山王,趁着王腾龙不在的时候,对李家村的猎户出手了。
“叔很好,可以多陪陪妻子。”李锐倒是豁达一笑。
一年半过去了,时间能够抹平一切伤口,李锐现在好多了,可以安心的享受生活,暗度晚年。
“布衣。”旁边的妇人亲切的开口,奶大屁股肥,风韵犹存。
她对王布衣说道:“布衣你十四岁了吧,长得壮硕又英俊,要不要介绍孙家村的姑娘给你。”
李锐的妻子也是从孙家村嫁过来的,现在王布衣在李家村出了名,孙家村的姑娘自然想要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