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真相(1/3)
婧弋微微蹙眉,本是出于好奇,却不想走近之后看到那人亦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像一个人,小皇子,石世。
“小皇子?”婧弋浅声道。
石世微楞,复而转过眸。
果真是他。
婧弋缓步走近,道:“小皇子,天晚了,你一个人在此处作何?”
他身边就没有陪同之人吗?婧弋四处看了看,却发现真的没有,连个内侍宫婢都没有。
而石世却似没听到一般,眉宇轻蹙,只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人,久久方才询问道:“先生,是你吗?”
婧弋微楞,这才想到自己现在戴了面具的,婧弋委身与其平视,未承认也未否认。
而石世仔细打量过后,亦欣喜道:“当真是先生。”
“小皇子,你在这里作何?”
石世微楞,眸色也黯了几分,久久亦道:“世儿想来看看这里。”
婧弋微微蹙眉,亦有不解。“看看这里?看何处?”
世儿道:“看宣哥哥他们之前的宫殿。”
婧弋微楞,他是来看东宫的,可是眼下东宫一片死寂萧条,又有何可看。
不想世儿却道:“我之前听说,石邃哥哥住在这里,后来,被父王责罚了,现在,宣哥哥也被父王责罚了,这几日,殿里的宫婢总是在议论,说世儿马上也快搬来这里了,他们似乎很高兴,可是世儿却不想搬来这里。”
婧弋微楞,却不想他一直站在此处的原因,竟是这个。
婧弋眸色沉了些,王上欲离石世为太子,在朝堂之上已非秘密,只是册封的诏书暂未下来,所以世儿此刻还住在落颜殿中。
婧弋看着眼前年仅十岁的孩子,她虽不知道石虎册立石世为太子的原因,可却不应该仅看上他的能力或真认为他可以任这太子之位。
毕竟他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
她道:“你与他们不同,不必乱想。”
“有何不同?”石世换换抬起头,稚嫩的容颜之上带着疑惑。
婧弋眸光轻转,视线也不知看向了何处,她道:“王上责罚他们,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你以后若真的要入主这里,万不可如他们那般,便不会有那样的结局了。”
石世轻轻蹙眉,道:“先生,世儿不明白。”
“以后,你便会明白的。”
两人沉默许久,久久,直到天色已经过晚了,婧弋亦开口道:“小皇子,天晚了,你该回去了。”
谁知旁边并无人作答。
婧弋微微蹙眉,这才瞧见那孩子不知何时已椅座在那里睡着了。
婧弋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浅笑,本欲打算叫醒他,可看他如此平静熟睡的摸样,终归还是未开口。
她委身抱起眼前的孩子,便朝落颜殿走去。
好在,落雁殿离此处的距离并不算远,不久,便也到了。
而奇怪的是,落颜殿此刻却安静的异常,婧弋虽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好在她对落颜殿还算熟悉
,举步便也朝石世的寝殿走去。
将石世放在床榻之上,婧弋便打算离开,却不想是还未走出几步,婧弋驻足,回眸间,视线也落在那床柱之上。
她的视线未从这床柱移开,她之前便也觉得这床柱上的暗纹有些奇怪,只是上次并未在意,而这次,这种感觉更甚。
婧弋回步走近,抬手间,指腹亦轻轻触碰到那床柱,仔细的探查着。
却不想指甲在碰到一处时,竟有些松动的痕迹。
婧弋娥眉轻蹙,仔细探去亦觉有些不对,而后,亦用了些力气。
如机杼般的声音传来,婧弋眉心紧蹙,却发现石世所躺的床榻已经移了位,而出现在那里,竟是一跳暗道。
婧弋神色复杂了几分,她曾在落颜殿有些时日,却丝毫都未发现,这里竟会有个暗道。
她看着那有些漆黑的暗道口,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其他,还是取过一根烛火,一步步向那暗道下面走去。
此处应该是人工凿成,布置也很简单,而这里面,竟还有一道暗门。
一步步靠近,暗门刚打开的那一刻,扑鼻的血腥之气尽数扑来,婧弋眉心紧蹙,待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惊骇愣在了原处。
那里悬空而挂了几个木盆,而盆中所放的却都是数个月的婴儿,他们面色泛着似青灰似苍白极其病态的颜色,而每个婴儿手腕之处皆被人划了一条口子,鲜血慢慢流出,浸透木盆,一滴滴的落入地上的琉璃瓶中。
婧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而脑海里蹦出的,便是之前邺城宫中出现蛊之一事,而皇后寝殿翻出婴孩儿尸体一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刘菻儿宫中怎么会有孩子?而这些孩子,明显已经死了……
或因惊骇,或因不敢置信,她脚步下意识的后退着,却不想一阵熟悉却陌生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先生何时回来的?”
婧弋浑身一颤,赫然转过眸的瞬间,便也瞧见那立于原处的女子。
她一身白色的宫装,看上去纤尘不染,美丽高贵到极致。
可此时的那双眸却与这气质并不相符,没有了往日的柔弱摸样,虽是笑着,可散发出的,只有无尽的寒。
“是你……”
“先生想说什么?”刘菻儿举步靠近,而婧弋此刻却多了一抹警惕,道:“这些孩子是怎么会事?”
刘菻儿脚步微顿,斜眸看着婧弋,道:“先生觉得,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
“当时对秦夫人下蛊的人,是你……”
刘菻儿嘴角笑意未减,却未否认,道:“是。”
婧弋不敢置信。“为什么?”
“为什么?”刘菻儿看着她,淡淡道;“在这宫中想要活着,杀一个人,需要意外吗?”
婧弋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很陌生很陌生,她不是没有身处过宫中,亦知在宫中,每往前一步,便是一滴血,而每一滴血,便是一条命。
“或许吧
!可小皇子呢?”婧弋眸色沉了几分,当时秦夫人中蛊的时间,正好是自己替石世医治的最后一晚,看来她也是故意的,若石世也中蛊,世人都不会以为她会对自己的儿子动手,嫌疑,自然也就没了。
“小皇子是你亲生骨肉,连他,你也可以不惜代价的利用吗?”若是她自己下的蛊,那便没有所谓的敌人,而之后世儿中毒一事,难道……也是她所为吗?
“他是我的骨肉,若有必要,适当的做一点儿牺牲又能如何?”
婧弋闻言,亦觉可笑,而眼前女子竟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原因呢?你做这么多,就仅仅是为了陷害皇后吗?”
“陷害?”刘菻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她并不无辜,至少有一点是真的,便是世儿身上的蛊当真是她下的。”
“所以……其他的一切,皆是你一人所为吗?”婧弋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刘菻儿却不否认,道:“是,一切皆是我安排好的,只是不想,每次,你都会跳进我的局里,说实话,我应该多谢你,若没有你,一切便不会那么顺利。”
婧弋面色有些苍白,脚下无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局……所以,当时我入宫,也非巧合?”
“自然,永曾娘亲所住之地,自是隐秘,多年来,除了我们并无旁人知晓,又怎么会突然被行刺呢?”
婧弋垂在身侧的手越发凉,所以,这只是计,苦肉计,为的,便是让自己无路可退,只能随她入宫,而为了完成这计,她竟如此心狠,杀了那驾马之人,而那时的暗杀,好几次利箭也是随她去的,若非自己,或许她早已殒命。
仅仅是让自己上当吗?
她竟能狠到如此地步。
而刘菻儿并未否认。
“那次,你差点死了。”
“若非如此,又怎让你相信。”
“仅仅是让我上当吗?”
“自然,事实证明,我的眼光不错,巫蛊之事如此,襄国郡之事,亦是如此。”
婧弋如遭雷击,不敢置信。“襄国郡一事……亦是你所为……”
“或许有一件事你不知晓,朱轨,是汉赵之人。”
婧弋面色难看到极致,朱轨,是她的人……
难怪,难怪那宫楼坍塌一案如此怪异,之前朱轨有意护住石宣,却引起石虎的重罚,而之后不久,那宫楼却尽数坍塌,这才有人告知真相,石韬又牵连其中。
她的目的,便是要石世兄弟各自相斗吗?
“既如此,你想要做的,皆已做了,又为何还要杀这些孩子?”眼下石世亦是储君之位的人选,她所想的,应该已经达到,为何要要以这些孩子炼药。
“他们?”刘菻儿举步靠近,纤细的手指触碰着那些孩子冰冷的容颜,道:“他们不过是食物罢了,你看。”
婧弋浑身一颤,顺着她所指的方看看去,却瞧见那琉璃瓶中果然有什么在蠕动的东西。
(本章完)